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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宮中地牢

2024-09-07 13:36:22 作者: 玉樓春

  暖香味順著舒月柔軟的手竄進蕭佑鼻子裡,他面色微變,把她護在了懷中。

  「他們?你是指蕭立禎?」記憶里年幼的少年已經比她高出一頭,低頭看向她時,壓迫感極重。

  舒月掙脫他的懷抱後,接連後退數步。

  她沒有回答這明知故問的話,低聲說:「別給。」

  蕭佑皺起眉,不認同地說:「然後你死?」

  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能在後宮中隨意走動卻不來見他的舒月絕對是其他人假扮。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命並不值錢,她的死不會掀起任何波瀾。

  「我……」舒月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敲門聲打斷。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愈發急促,到最後已經變成暴躁的砸門。

  舒月想起在外面等候的聞鶴,猶豫片刻,過去打開了門。

  

  寒風撲面而來,聞鶴躋身闖進房間,沖她頷首道:「多謝。」

  他快步走向蕭佑身邊,把舒月拋在身後:「她應該和你說了我的目標。」

  面對蕭立禎的幫凶,蕭佑滿臉警惕:「你不會得逞的。」

  「那你就是打算放棄舒月了?」聞鶴再次逼近蕭佑,垂眸注視著他已經帶有怯意的眼睛,笑著說,「都說天家無情,你也不例外。」

  蕭佑看向已經將門關上,回到聞鶴身後的舒月。

  他遲遲不肯收回視線,低聲問向聞鶴:「阿姐是什麼態度?」

  聞鶴笑而不語,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舒月待在他寬廣的陰影中,再看不到蕭佑的表情。

  她閉目不語,轉動起手腕墨綠的手串,神情肅穆猶如被香霧籠罩的神像。

  僵持許久後,蕭佑才說:「若真把玉璽交給你們,才是將自己置身死地。」

  「孤不會自掘墳墓,請回。」

  按理來說聞鶴已經在蕭立禎那邊把事情大包大攬,應該好一番糾纏才會離去。

  但他等到蕭佑這句話,就直接攬著舒月離開了這裡。

  他當著蕭佑的面,將手放在舒月的腰間,把人拽進自己懷裡,然後大搖大擺離開了這裡。

  剛被他碰到時,舒月渾身僵硬,臉上再藏不住難堪。

  但片刻後,她就恢復自如,扭頭對蕭佑搖頭,示意他不要擔憂,不要胡來。

  蕭佑眼看著門被關上,揮拳打向身邊的木柱。

  剛出門的舒月聽到響動,直接掙脫了聞鶴的懷抱,她警惕地看著聞鶴,再次質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如你所見。」聞鶴冷聲說,「拿你換玉璽。」

  聞鶴確實在做這件事,但舒月卻隱隱察覺有異。

  可她想了一路,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直到回到了蕭立禎面前,聽到他的怒喝聲,舒月恍然驚醒,意識到這些對自己來說毫無意義,她現在需要做的,是努力活下去。

  「玉璽沒拿來,把她帶回來作甚?」蕭立禎摔了手中的茶盞,冷聲呵斥,「蕭佑不鬆口,你不會動手嗎?」

  「把她在他面前凌遲,讓他先看看下場。」

  舒月倒不怕他,還有閒心在心底誹謗。

  這人還沒當上幾天皇帝,沒做出任何功績,架子卻已經高高擺起。

  「您不會真以為我手眼通天,去見一面就能拿到玉璽吧?」聞鶴拱手作揖,禮數周全,說出的話卻不好聽。

  嗤笑過後,他接著說:「且等著吧,這事還需磨一磨。」

  蕭立禎剛立起的威嚴頃刻間消散,他又氣又惱,卻不敢責罵聞鶴,只能說:「此事就仰仗愛卿了。」

  舒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君不君,臣不臣。

  聞鶴有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她不清楚,但蕭立禎這個皇上,居然要屈居他之下,可真是荒謬。

  聞鶴的視線掃過來,舒月立刻低下頭,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他和皇上交談幾句,就把舒月帶到了宮中地牢。

  這裡環境陰暗,空氣里衝刺著她曾在聞鶴府上柴房裡聞過的腥臭味。

  繡上瑪瑙寶石的紅鞋踩在茅草上,下一刻就有一群蟲子從裡面跑出來,朝四處躲去。

  舒月看到這一幕,面色發白,止住了跟隨的腳步。

  聞鶴沒聽到腳步聲,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跟緊我。」

  她厭惡地皺起眉,抱住自己的手臂:「你打算把我扔在這種地方?」

  「有什麼問題?」

  舒月臉色更差,提起裙擺,小碎步挪到了聞鶴身邊。

  附近沒有第三個人,舒月在聞鶴這裡早就丟盡顏面,沒糾結多久,就舍下臉面。

  她掐起嗓子,柔聲細語地哀求聞鶴:「你行行好,給我換個乾淨地方。」

  聞鶴看著主動湊到自己身邊的女人,低聲笑起來:「剛才不是還在嫌棄我?怎麼又湊上來了。」

  巴掌長的蜈蚣爬到她腳邊,舒月微微蹙眉,立刻抓住了聞鶴的手,真情實意地說:「先前是怕阿佑記恨你。」

  「呵。」聞鶴將人打橫抱起,快步朝里走去,「宮中的地牢本就是用來折騰嘴硬且身份不一般的罪犯的,環境自然不好。」

  「您金尊玉貴,不曾有這樣的待遇,惶恐是常事。」

  等走到了專門給她準備的牢房,一應事務皆被皇上安排的獄卒準備齊全。

  沾血的鐐銬,地上琳琅滿目的刑具,以及隔壁牢房內,不知死了多久,已經開始腐肉生蛆的屍身。

  看到這裡的場景,舒月嚇得臉上毫無血色。

  被聞鶴拿鐐銬固定在牆壁上後,她就聽到他冰冷的聲音:「接下來你要在這裡待很長一段時間,還請儘快適應吧。」

  她後背硌得生疼,眼裡又升起水霧。

  獄卒眼疾手快,下一刻就遞來燒紅的鐵烙,討好地對聞鶴說:「九千歲,皇上說了,讓我們都聽您的安排。」

  「您看這刑具,我們先用哪一樣?」

  聞鶴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冰冷:「我手底下不需要越俎代庖的奴才,你若再擅自做主,就滾去領罰。」

  獄卒雖然被聞鶴嚇到,卻還是嘟囔道:「皇上說了,要多讓這位吃吃苦頭。」

  「蕭佑都沒在這,罰給誰看?」聞鶴語氣越發不耐,「將我的話轉告給皇上,滾回去復命吧。」

  將獄卒罵走後,他摸著舒月的臉頰,輕聲說:「這裡也是皇宮的一部分,你既然喜歡宮中生活,就該也喜歡這裡。」

  舒月被吊在半空中並不舒服,注視著聞鶴許久,才徹底低下頭顱:「我與阿佑……蕭佑並非同母同胞,他先前為在父皇面前裝樣子才討好我,你拿我威脅他,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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