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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傷勢

2024-09-07 13:36:12 作者: 玉樓春

  舒月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在自作死,卻沒想到高燒來勢洶洶,直接讓她昏睡不醒。

  說是熟睡,不如說是已經被燒糊塗。

  熬完湯藥回來的邱梨喊了幾聲,見她沒有醒來,再加上聞鶴湊巧離開,她就直接捏著舒月的下巴,打算把苦藥灌進去。

  直到這時,舒月才被湯藥嗆醒,嘔了半天,把被餵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後,才有精力去看對自己粗手粗腳的人。

  是個容貌清秀的女子,姿色一般,或許是府中侍女?

  抿嘴感受著口腔里充斥的苦味,她苦著臉說:「蜜餞呢?」

  女人沒有回應,只是把藥碗塞給了她。

  

  「沒什麼大礙,養兩日即可。」她詢問一旁伺候的下人,「這也是被送來的女人?」

  下人想起剛才聞鶴對她的態度,連忙搖頭,不敢多說:「邱姑娘,您別為難奴才了,這是主子的私事。」

  邱梨品出他的弦外之意,仔細打量了舒月幾眼,在她臉上流連許久,嘴硬地說:「瞧著也沒什麼出挑的地方。」

  舒月對她回以審視的視線,回想著已經死去的侍女對說過的話:「你是被人送給聞鶴的?」

  邱梨仍舊滿臉溫柔,似乎剛才做出那些粗魯動作的並不是她:「我與華亭是同鄉,受人之託,入府幫襯他。」

  華亭是聞鶴的字,她這套說辭,顯得兩人格外親密。

  這話說得可真好聽。

  舒月不在乎她話里的真假,直接把湯藥當著邱梨的面倒掉,把碗放到了一旁,隨後閉目淺眠,一副送客的模樣。

  邱梨沒想到舒月能這樣大膽,絲毫不給她的面子,她再也裝不下去,高聲怒罵:「你裝……」

  她話還沒說完,聞鶴就推門走了進來。

  邱梨連忙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生怕影響聞鶴對自己的印象。

  聞鶴脫下披風后甩了甩手,在炭盆附近烤了一會兒,才靠近舒月。

  他看到地上一灘褐色水跡,不解地詢問:「這是怎麼了?」

  舒月不客氣地說:「我不敢喝這位姑娘熬的藥,就直接倒了。」

  「她沒有那個膽子,你還在高燒,不要胡來。」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聞鶴扭頭吩咐邱梨,「再去熬一碗。」

  邱梨被聞鶴拂了面子,自覺難堪,綿裡帶針地說:「這位姑娘還真是受寵,也是被林家送來的嗎?」

  聞鶴這時才正眼看她,他沒有說話,但那雙眼裡的冷意足夠讓人心生恐懼。

  邱梨被他嚇到,同手同腳的離開了房間。

  等她離開後,舒月饒有興致地詢問:「這是你府中的女人?」

  聞鶴沒有回應,而是伸出手,讓仍舊在往下滴血的指尖落在她眼前:「幫我包紮。」

  他穿著深色衣服,浸了血也不明顯,仔細觀察後,才能發現袖子上大片血跡,看上去傷勢不輕。

  舒月被血腥味熏到,皺眉詢問:「誰?」

  「幾個行刺的人。」他把玩著她一縷秀髮,笑意格外玩味,「明天的朝堂應該會很有趣。」

  蕭立禎能登基,聞鶴居功甚偉,因此一躍成為明面上的權臣,能隨意出入皇宮,甚至在朝堂上,也有了官位。

  這個時候能跳出來刺殺他的人,十有八九是他父皇的死忠,也是她想要團結的有生力量。

  居然莽撞的跑過來刺殺,真是愚蠢。

  但就算死的都是蠢貨,也讓舒月有些遺憾,畢竟她真的很需要他們的力量。

  聞鶴告訴自己這件事,是示威也是警告吧?

  她搶回自己的頭髮,裝作對這一切毫不在意的模樣,不滿地沖他抱怨:「別玩我頭髮。」

  邱梨熬好第二份湯藥,給舒月端進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兩人打鬧的模樣。

  她瞳孔微縮,端著藥碗的手都顫抖起來,幾滴湯藥灑了出來,濺在她手背上,燙的她悶哼一聲。

  聞鶴這時才回頭看她:「別毛手毛腳的,把藥放下就可以走了。」

  邱梨把藥放到桌上,將自己被燙傷的手藏在了袖子裡,她看著摟成一團的兩人,眼底是藏不住的嫉妒與恨,還有更多令舒月看不懂的情緒。

  這個人不會真喜歡聞鶴吧?

  那她還真是罪過。

  舒月這樣想著,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濃郁。

  她的笑落在邱梨眼裡,分明是挑釁與炫耀。

  邱梨攥緊拳頭,忍不住開口:「華亭,我從未見過你這副模樣。」

  「這位姑娘,倒是挺有手段的。」

  聞鶴把舒月的腦袋按了下去,隨後才說:「出去,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邱梨眼含淚光注視他許久,見他沒有任何動搖,只能一步三回首的離開了這裡。

  等她走後,舒月才掙脫聞鶴扣著自己的手,迷迷糊糊地詢問:「為什麼把她趕走?

  「不趕走留下做什麼?」

  聞鶴脫下沾血的衣服,再次提醒:「該給我上藥了。」

  舒月磨蹭地從床上跪坐起來,往他的傷口上倒烈酒。

  她手上不知輕重,沒少讓金瘡藥的瓶口磕在他傷口上,但聞鶴面不改色,似乎不知疼痛。

  等半瓶藥都被她灑完,舒月沒了捉弄他的興趣,意興闌珊地幫他包紮上:「好了。」

  聞鶴盯著松松垮垮掛在胳膊上的紗布,笑著說:「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在我身上這麼胡來,不怕我?」

  明明不久前還嚇得瑟瑟發抖,隨後發起高燒,但這會兒的功夫,又開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她的行為,和她表現給自己的性格大不相同。

  舒月沖他訕笑起來:「我不會嘛,剛才那個女大夫應該沒走多遠,你現在找回來還來得及。」

  聞鶴挑起眉,抓住她的手腕:「你這是吃醋了?」

  舒月眨眨眼,裝作無辜的模樣。

  她確實不會這些,最後聞鶴只能叼著紗布一頭,繃緊後單手將它纏在傷口上。

  舒月坐在他身旁,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此時桌上的湯藥已經涼透,不能入口,而她的燒原本已經漸退,現在卻又升溫。

  聞鶴沒看出什麼不對,包紮好後,就摟著她躺到了床上。

  舒月被他壓在身下,忍不住牢騷:「你也不怕傷口開裂?」

  「無事。」他緊緊抱著舒月,把腦袋埋進了她的頸間,嗅著她身上已經淡了許多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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