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你表現
2024-09-07 13:35:53
作者: 玉樓春
舒月心底發冷,不合時宜地想起晌午過來的太監「提點」自己的話,心想聞鶴在不在宮中,根本不影響任何。
畢竟他都快把皇宮當成自己的私有物,何時都能來去自如。
任由她心中如何不忿,在聞鶴面前也只能委曲求全。
她勉強擠出笑臉,在聞鶴打算離開時,抓住了他的衣擺:「你說過帶我去見阿佑的,在我出宮前,總得履行自己的承諾吧?」
聞鶴回頭看向她,意味深長地拖長腔調:「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舒月窘迫地低下頭,妄圖擺脫聞鶴灼熱的視線。
聞鶴不打算強迫她,見她迴避,直接說:「不樂意?那算了。」
她沒想到聞鶴會輕易放過她,忍不住瞪大眼睛,詫異地看向聞鶴。
沒糾結多久,她就放下心底那些憤慨與不情願,坦蕩地詢問聞鶴:「你希望我如何做?」
聞鶴算著時間,覺得自己晚會兒離開也還來得及,就揉捏起舒月的耳垂,在她耳畔輕呵:「這種事,自然得你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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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是別人討好她,哪有她去討好別人的機會?
舒月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什麼,努力學著記憶里宮人伺候她的模樣,給聞鶴捏肩捶背。
「力道不夠。」
「錯了,別……嘶,別碰這,再往左點。」
聞鶴點評了幾句她的不足,臉上玩味的笑意越發濃重。
看見舒月臉上的不忿與鬱悶,他忍不住笑出聲,把她拽進自己懷裡:「行了,別亂按了,你這金尊玉貴的身份,哪用做這些俗務。」
舒月驚呼一聲,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肩膀,在慣性的作用下,整個人徹底倒向他。
……
折騰半晌,聞鶴卻說她表現得不好,不同意帶她去見蕭佑。
得到這個消息的舒月滿臉錯愕,隨後才惱怒地說:「你是故意捉弄我?」
「那倒沒有,實在是你……」他無奈地搖搖頭,一副不願意再說下去的模樣。
在舒月怒氣沖沖的注視下,他才說出自己對她的點評:「木訥不解風情,愚笨不受點撥。」
「你就是在捉弄我!」她更生氣了,「你若不願幫我大可以直說,沒必要戲弄我。」
聞鶴又笑了起來,他用手指點到舒月的眉心,搖頭嘆息後對她說:「我原本還想讓你寫封信由我送去,現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臉上的怒意還沒來得及消退,舒月聞言僵持片刻,猶豫著向他服軟:「我錯了,是我誤會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幫我送一封信?」
聞鶴接過她捧來的茶,抿幾口後才說:「去寫吧。」
舒月鬆了口氣,再次向他道謝後,步伐輕快地朝書桌走去。
鋪開空白的信紙,舒月遲遲不肯落筆,等墨水滴落,在上面暈開,她才嘆了口氣,拿一張新紙,在上落筆。
「見字如晤,望君珍重。」
舒月糾結的咬著筆桿,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聞鶴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我要走了。」
舒月拿筆的手一抖,飛速卸下一句大白話:「我會想辦法救你,你才該是這大興的新皇。」
她把疊好的信紙塞進聞鶴懷裡,仰頭看向他時,眼中滿是信任:「拜託你了。」
聞鶴在剛才就把她寫的內容盡收眼底,看著她這副靈動鮮活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你打算怎麼救他?」
他俯身湊近,輕聲詢問:「是像剛才一般,努力討好我,然後指望我?」
舒月被他點明自身困境後,忍不住有點失落,她躲開聞鶴想落在她耳尖的吻,悶聲說:「我自有主意,不勞你操心。」
「是嗎?」聞鶴把信紙收進袖中,「以後可別在我面前哭鼻子,求我幫你。」
舒月咬著嘴唇,目送他離開這裡。
她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卻又實在抹不開面子。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聞鶴想要什麼,也不是不懂如何討好男人。
她父皇貪慕美色,上行下效,身邊儘是討好他的女人。
甚至在不久前,死於馬上風。
她作為最受寵的公主,不可避免地會看到一些女人討好父皇的手段。
道理她都懂,但卻做不到,她不願如自己唾棄的那些人一般,卑微討好,舍掉尊嚴。
舒月攥緊滴上墨滴,已經作廢的信紙,眸中滿是不甘:「若我從始至終都卑微如塵埃,倒也不會為一點不值錢的東西而猶豫。」
「蕭立禎不過是鳩占鵲巢。我絕對會將你救出宮,以便聯絡父皇舊部。」
她用只能被自己聽清的音量提醒自己:「阿佑,這天下合該是我們姐弟的。」
在這之前,所有犧牲都是值得的。
她坐在椅子上闔眼,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見聞鶴離開才敢進門的宮女輕聲詢問:「已經到了午時,您要用膳嗎?」
舒月愁眉不展,悶聲說:「沒什麼胃口,讓小廚房的人做份酸棗糕吧。」
琉玉宮曾是宮內最豪華的住所,小廚房裡的廚子全是從御膳房調過來的,但如今,他們自然被送去了別處。
宮女面露為難:「公主,還請稍等,我去御膳房取。」
「御膳房……」舒月神色恍然的沉默片刻,才說,「不用了。」
她午休時穿不慣厚重的冬衣,仗著屋裡炭火旺,只穿著素色肚兜,披了件薄紗袍。
宮女盯著她臉上,以及別處的紅印,想到了在皇上默許下,傳得人盡皆知的宮廷秘聞。
堂堂長公主,居然為活命做出這種事。
還真是令人不齒。
舒月自幼接觸的人都帶有面具,在宮女神色微變的剎那,她就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輕蔑。
但舒月沒有理會宮女神色上的變化,而是接著回想聞鶴的話。
他向蕭立禎討要了她。
雖說當時她篤定地否認了這件事,但蕭立禎能得到皇位,多有仰仗聞鶴,說不準真的會舍下臉面,把她送去。
她揉著額頭,頗為為難。
宮女見她這般作態,小心翼翼地詢問:「您可要沐浴?」
舒月不解地看向她,而她直勾勾地看向舒月。
她順勢低下頭,看清皮膚上的紅印,忍不住啐了一口:「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