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秦涿不一樣
2024-09-07 13:34:15
作者: 有棲
顏水兒還在為冉貴妃的狠辣計謀而悚然憂布。
請記住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而另一邊上山的路上,則再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
有人在上山。
秦桓抬首,下意識將顏水兒護在自己的身後。
兩人靜靜地等待著。
腳步近了……
然後露出了一個他們都熟悉的面容。
「方統領?」
顏水兒沒忍住叫出了聲,心裡卻悄悄鬆了一口氣。
嚇死她了,還以為貴妃暗的不行來明的,要趁著秦桓『落單』的時候直接下死手。
「何事?」秦桓問道。
方河沒有錯過顏水兒臉上的表情變幻,但他很有眼色地當做什麼也沒看到,拱手回答道。
「殿下,時辰到了,雲舒國的來使已經準備就緒,只等公主一到,便可開拔上京。」
遲疑了片刻後,方河望向顏水兒,補充道。
「雲舒國的許浮許將軍說……他在山下的十里外涼亭里,等候公主的歸來。」
秦桓輕笑了一聲,聽出了許浮的言外之意,卻並沒有在意。
他也將視線隨之落在顏水兒的身上,聲音清朗,帶著點揶揄:「聽到了嗎,雲舒國的公主?」
顏水兒:「……」
她輕拍了一下秦桓堅實有力的臂膀,拉長了尾音,語氣里滿是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那我現在就下去了?」她問。
「嗯。」秦桓眼中細密的笑意漸漸收斂,語氣鄭重道,「一切小心。」
「嗯,你也是。」
顏水兒抬頭望著他,只覺得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最後又似乎都不用說。
隨即聽見他淡聲道:「方河,護送公主下山。」
方河:「喏!」
顏水兒心中嘆了口氣,轉過身,深呼吸,抬頭挺胸,提著裙擺,在方河的護送下下了山,與十里亭外的許浮匯合。
片刻後,望著顏水兒已經離去到看不見一絲絲裙擺的身影,秦桓深邃的眸子微起波瀾,徹底沒了笑意。
仿佛剛才眉宇間的舒展都是幻覺。
樹動風止。
下一瞬,衛黎出現在了秦桓的身後,頭顱微低,單膝跪地。
「殿下。」
「嗯。」秦桓道,「查到七皇子的下落了嗎?」
「是屬下辦事不力!」衛黎的頭垂得更低了,「當暗衛小隊追著線索趕去那座富戶的府邸時,裡面已經人去樓空。」
「我們只能追查到遺棄在花園池塘下的幾具屍體骸骨,大多都是男性,而且已經死去多時。
觀其死亡前的狀態,似乎都是一刀斃命,沒有一點掙扎過的痕跡。」
秦桓沒有說話,只是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望著遠方繁密深綠的樹梢,沉思著。
衛黎試探地抬頭,詢問道:「殿下……您是懷疑,這一切的幕後推手,不是冉貴妃,而是……七皇子殿下?」
「嗯。」秦桓道。
衛黎遲疑不解:「那您為何方才並不與公主殿下直說?萬一之後回京,公主殿下與七皇子殿下單獨相處了……」
再發生意外怎麼辦?
要知道,原本京中的朝堂,意屬和雲舒國公主和親的人選,一直是七皇子秦涿。
即便現在這公主在北境被自家殿下截了胡,但沒到最後一步,衛黎覺得那些人應該是不會放棄的。
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撮合七皇子與公主殿下的見面。
那到時候……
衛黎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擔憂。
倒不是有多擔憂顏水兒的安全,而是擔憂萬一顏水兒出了意外,自家殿下怕是又要病發了。
秦桓卻面容平靜地道。
「說了又如何?不過是令她徒添煩憂。」
「至於七皇弟……」他笑了下,卻帶著絲涼意,「他不會再有那個機會了。」
衛黎:「……殿下,恕屬下斗膽,即便您攔得住七皇子殿下,也不一定能同時攔得住賢王殿下,貴妃娘娘,甚至……陛下。
只要有這些人在,七皇子殿下即便自己不想與公主見面,他們也會讓這場『見面』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如期而至。」
更何況,七皇子殿下似乎對顏水兒有種格外的關注感。
衛黎不覺得他會拒絕這樣的『會面』——與雲嵐公主顏水兒的會面。
不如說,正因如此,他的興趣會比從前更大。
然而下一瞬,一股冰寒之氣倏地襲來。
衛黎只覺得一面看不見的威壓,自上而下,如有形一般,狠狠地壓在了他的脊背上!
他需要竭盡全力才能將將抵擋住這股威壓的下墜,不至於讓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壓垮!
衛黎咬著牙撐著。
一邊習以為常地繼續鍛鍊自己的韌性與耐力,一邊無奈地看著自家抿著唇、散發著滿身低氣壓的殿下。
「殿下……」
不讓他說,這事就不存在了嗎?
現如今的『雲嵐公主』就是被多方關注的香餑餑,甚至就連十五皇子秦源的母妃都蠢蠢欲動地動了些心思,更不用說那些已經成年的皇室宗親們。
畢竟陛下答應過雲舒國的國主,最後和親之人任由雲嵐公主自己挑選。
那公主到底會看上誰,如今可說不準。
「哼。」
見衛黎即便咬著牙也要堅持說下去,秦桓睨了他幾眼,看他臉色脹紅、已經滿頭大汗了,這才冷哼著收回了威壓。
「呼……」
驟然散去壓力,衛黎只覺得渾身輕鬆,甚至都顧不得身下就是草木泥土,想就地倒下。
但殘留的最後一絲體面與理智,讓他堅持跪在了那裡沒動。
「起來吧。」
衛黎:「……喏。」
他站了起來,用力將身體挺得筆直,低眉頷首,老實極了。
「其他人是否會使出些小手段,千方百計地來見她,討她歡心,其實並不重要。」
一想到顏水兒,秦桓的眼眸就有了些暖意和欣慰。
「她很聰明,也很強大,她不是個只會躲在孤的羽翼下依附生長的藤蔓花,她是薔薇,是荊棘,是有能力有思想的人,孤相信她不會被輕易算計。」
說不定還會讓想要算計她的人落得個得不償失的下場。
他相信她能做得到。
「但秦涿不一樣。」
秦桓的眉間一肅,似是想到了什麼,在衛黎看不見的地方,眼中浮現出了淡淡的憂慮,深沉而幽靜。
「秦涿不一樣。」
他是個瘋子。
一個被身不由己的枷鎖可悲地束縛了近十多年的瘋子。
他不能讓他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