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救回范將軍
2024-09-07 13:33:11
作者: 有棲
秦桓溫柔的眼眸帶笑,問她:「不難受了?」
顏水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小腦袋:「不難受了,好多了。」
她扯了扯秦桓的衣角,小聲道。
「謝謝你。」
秦桓在她頭頂輕笑一聲。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任誰都能感受到他語氣里的愉悅。
與顏水兒十指相扣的手也握得更緊了。
他摸摸她的小腦袋,關心地問道:「在崔宏那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顏水兒乖巧地答道:「崔大人和許將軍都挺照顧我的,侍女們也都進退有度,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都知道得很清楚,沒人欺負我。」
她仰起頭看他,道:「問完了嗎?」
秦桓微怔,而後失笑地點點頭:「問完了,你問吧。」
顏水兒迫不及待地道:「你今晚讓宿朝叫我來,是不是已經有了鎮北將軍府的消息?」
秦桓果然如她預料般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顏水兒還沒開心起來,就被他這回答給弄糊塗了。
到底有沒有消息?
這麼想她也這麼問了。
秦桓道:「或許有,但他會不會說,不一定。」
顏水兒懂了,扒拉著他的手臂問道:「是曾經在鎮北將軍府的老人嗎?」
「算是吧。」秦桓斟酌道,「準確來說,是跟隨在鎮北將軍身邊的老人。」
畢竟當年鎮北將軍府的人都被屠戮殆盡了,什麼人都沒留下,自然也沒什麼還能活到現在的老人。
顏水兒疑惑:「跟在鎮北將軍身邊的人?」
那不是更應該被殺光了嗎?
秦桓道:「在鎮北將軍被殺前夕,此人剛好因為莽撞而觸犯了軍法,被徐將軍親手鞭笞,當眾判罰。
後來兩人又為了此事大吵了幾架,當時北境城的許多兵卒都看到了,甚至都傳出了他們二人不和的言論。
所以最後,他是少數幾個被朝廷放了一馬的軍中將領,並因為作戰勇猛,敢於拼殺,多年後,成了北境城新的守將。」
畢竟朝廷也需要新的鎮守邊陲的將領。
京中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們雖忌憚邊陲將領們的兵權,可若真要他們來北境這荒涼的『蠻荒之地』,他們是萬分不願意的。
顏水兒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
老將留下了火種,得以讓這份保家衛國的心薪火相傳。
可阻止這份星火的,卻偏偏也是自己國家的人。
她輕聲道:「這個人……是范將軍嗎?」
秦桓嘆息道:「是,是他。」
「可我聽說,范將軍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失去行蹤,下落不明?」顏水兒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秦桓低垂著雙眸,黑亮的眼神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火光,與她對視。
「俞先生在鎮守城門時,意外得知了他的求救信號。
為了救范將軍,他不惜令多個機器自爆,這才讓兩人得以安全歸來。」
卻沒想到,原本突襲其他城門的大金鐵騎,突然加重兵力,全部在北邊城門施壓,這才讓城門險些被破。
畢竟按照以往的經驗,北門是最不適合騎兵作戰的地形,所以大金國的將領很少會派兵卒從北門進攻,更多的則是騷擾。
俞開宇已經按照最大的可能留下了守城機械和人馬,為此不惜親自去救范鎮,只為了搏一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誰承想,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否則,他也不至於讓他平日裡寶貝的不行的機械一個個自爆,那幾乎是他近十年來的全部心血。
一想到這裡,秦桓的心裡就忍不住暗嘆一聲。
但顏水兒並不知曉其中的機竅,只當兩人雖負傷卻都安全回來了,不禁道。
「那就好,只要人救回來了就好,之後的傷總會有辦法的。」
「嗯。」秦桓輕聲道,「但願吧。」
顏水兒問:「范將軍是怎麼失蹤的?」
秦桓答道:「因為中了敵人的埋伏。」
顏水兒不禁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埋伏,竟然讓范將軍這樣一名老將都栽了進去?」
秦桓眸光深深的低頭,望向她,沉聲道。
「因為你。」
「哈?」顏水兒懵了。
可她跟這位范將軍可是見都沒見過啊!
「準確來說,是因為徐二——徐家那位據說早已夭折了的姑娘。」
……
是夜。
范將軍府邸內。
「范叔,你再喝一口!喝一口傷口才能好得快!」
一個渾身掛滿金銀玉石佩劍的少年郎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誡著床上的傷員。
「你不喝?你不喝傷口怎麼癒合?!傷口不癒合,你怎麼重新起來帶兵打仗?!
你不帶兵打仗,咱們怎麼把大金國那些狗崽子趕回去?!不把大金國那些狗崽子趕回去,咱們大雍怎麼追去大金國雪恥?!」
少年越說越激昂,越說自己越信服,最終忍不住頻頻點頭!
仿佛只要喝了這一口藥,大雍國明天就能稱霸大金,腳踩金狗!
差點自己就對著手中的藥一口吹了!
碗都送到嘴邊了,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傷員,該喝藥的還在床上躺著。
蘇玉澤:「呃……」
默默扯起衣袖,將沾了自己口水的碗口掩耳盜鈴的擦擦,在范鎮冒火的眼神中,移開端著藥碗的手,低下頭,彎著身子,繼續苦口婆心的念叨。
「叔啊,你就喝了這碗藥吧,喝了這碗藥,你傷口就能癒合!你傷口癒合了,就能重新上戰場打戰!重新上戰場打戰了就能……」
站在門外的秦桓:「……」
跟著秦桓站在門外的顏水兒:「……」
秦桓朝她露出了一個略顯疲憊的笑容。
看來讓蘇玉澤這小子來探望范將軍,似乎並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而他們發出的這點動靜卻瞞不過裡面的人。
方才還在逼逼叨叨的少年目光一肅,眼神一凌,剛想出口呵斥門外之人,卻『嘭』的一聲,被從天而降的一巴掌給呼在了頭上!
「嗷——!」
「嗷嗷嗷——!叔!叔!范叔!親叔!!你突然打我幹嘛啊?!」
將他呼的哇哇直叫,哪兒還有方才的機警。
蘇玉澤委屈,他真的委屈。
他明明是在關心他范叔,為了范叔好簡直操啐了心,費勁了口舌,沒落下個好就罷了,怎麼還被揍了呢?
他不服!
他抗議!
他要奮起反抗!!
然後……
他就被范鎮摔著東西給攆了出來。
「你這小兔崽子,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染坊是吧!」
「那藥是能亂吃的嗎?啊!那時藥啊!苦得掉渣的藥啊!!
老子今天都喝了三碗了,你還讓老子喝,你說,你是不是存心不讓老子好過?是不是?是不是!」
蘇玉澤抱頭狂奔。
「不是!叔,我不是那個意思、嗷!!」
「叔你聽我解釋啊叔——!慢點,慢點,別下床,被牽動了傷口——!!!」
蘇玉澤邊跑還不忘邊扯開嗓子撕心裂肺的吼道。
「解釋個屁!老子不想聽你的解釋!」
「老子都這副樣子了還讓老子上戰場,要你們何用?!諾大個北境沒人了是吧?!
說!你是不是存心想累死老子!!」
范鎮充耳不聞,只悶頭抓著身邊打人不痛的東西就往蘇玉澤那裡仍!
而在戰場上被砍得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也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少年將軍,此時就像是被狗在身後攆一般,碰一下就嗷嗷直叫,活像是被人上了酷刑。
「不是啊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樣說是想表示你的重要性不可或缺!你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難道這次還不小心傷到了腦子?」
蘇玉澤的眼中帶著真誠的疑惑。
范鎮麵皮微微抽搐,但下手的力道卻更重了。
而這次,專挑面門打!
蘇玉澤頓時什麼都不想了,只哀嚎道。
「嗷!!叔,我只有唯一一個請求,打人別打臉——!!!」
「哐——!」
蘇玉澤終於沒忍住奪門而出。
甚至在門口的秦桓他都顧不得了。
給秦桓和顏水兒留了個委屈可憐的眼神,然後也不等回復,腳底抹油跑得飛快,瞬間就沒了蹤影。
秦桓嘴角抽搐。
「噗嗤。」
顏水兒卻忽然捂住嘴,小聲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