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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身為這場交易中還算配合的棋子

2024-09-07 13:31:03 作者: 有棲

  顏水兒瞪大的眼睛取悅了姜溫韋。

  他輕笑一聲,眼中的高深莫測倏地消散,衣袂翩翩地向前走去。

  「娘娘安心,這世上,並非只有盟友這一個身份能讓我與殿下合作。」

  

  顏水兒臉色有些通紅,小聲道:「那還有什麼?」

  姜溫韋抬手讓僕人起身,而後親自撩開馬車的帘子,轉身對顏水兒道。

  「還有交易。」

  「娘娘請。」

  顏水兒躬身上了馬車,乖巧對他道:「謝謝。」

  姜溫韋微微頷首,接下了她的這個謝。

  等顏水兒在馬車上坐穩,他也轉身騎上馬,命令僕人持他知府令在前面開路,而他自己則在馬車側邊的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跟著,並不再說話。

  這就苦了顏水兒了。

  她被姜溫韋這前前後後的變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的好奇卻如潮水般越漲越高。

  可偏偏這人又不說了。

  沒辦法,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

  顏水兒將馬車的帷幔一撩,兩手趴在車窗上,精緻的下巴墊在雙手上,冒著腦袋問姜溫韋。

  「姜知府與殿下交易的,可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消息?」

  「哦?」姜溫韋依舊騎著馬看著前方,沒有回頭,只語調有些輕描淡寫的上揚,「娘娘為何如此言說?」

  顏水兒沒有順著他的思路走、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眼眸微轉,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繼續猜測道。

  「這個消息不關乎朝政,也不關乎國勢,更不關乎姜知府你的仕途亦或是宣平侯府往後的命運,而是關乎一個人。

  說得更準確一點,它關乎一個女子,一個與姜知府你的過去有關的女子。」

  顏水兒後面的幾個字拖長了語調,說得慢悠悠的,眯著眼,將視線轉移到了姜溫韋的臉上,不準備放過他接下來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但很可惜,她趴著馬車窗的樣子實在有些過於詼諧,半點沒有讓人感到她的智珠在握,反而覺得可憐又可愛。

  姜溫韋聽罷後,輕笑一聲,竟然點頭,輕描淡寫地承認了。

  他唇角有禮地微微上揚,語氣溫和:「娘娘很敏銳,可以告訴在下,娘娘是如何得到這個猜測的嗎?」

  顏水兒的神情有些古怪。

  她看著姜溫韋的側臉帶著點探究。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她就預想過姜溫韋的很多種反應,但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承認,而且承認得這麼幹脆利落。

  像他們這種文人謀士,不是最喜歡做謎語人了嗎?

  她甚至以為姜溫韋會生氣,生氣她的試探已經窺探到了他內心不願言說的地方。

  哪怕在不久之前他才在她面前剖析過『心跡』,但顏水兒感覺得出來,彼時的姜溫韋和現在的姜溫韋,前後將她當做的,是兩個人。

  兩個不同的人。

  而顏水兒直覺,這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她其實有想過向秦桓打聽身世的想法,可在她知道秦桓是十年前大清洗事件的執刀者後,就一直有些猶豫。

  而這種猶豫,在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可能是當年鎮守北境的鎮北將軍之後,就愈加踟躇。

  她還記得當初茹盈對她說的那句話——

  「您記不記得都沒關係,貴妃娘娘只讓婢子給您再帶幾句話。」

  「十年前的鎮北將軍徐府被判通敵叛國,全家被殘忍殺害,甚至就連親兵都無一生還……但他們卻有一個女兒逃了出來。」

  「同樣也是十年前,那場震懾了大雍十年之久的大清洗,正是由大雍的儲君、娘娘您的枕邊人親手鑄成!」

  「徐水昭,你當了那麼久的顏水兒、顏瀾漪,可還記得如今的自己是誰?!」

  雖然貴妃讓人帶來的這句『誘導』讓她陰差陽錯地確認了原身的父母並非死於秦桓之手,但貴妃敢這麼說,就代表著這其中的事至少是與秦桓有牽扯的。

  鎮北將軍一家的謀逆叛國罪是否屬實?

  若並非屬實,原身又是怎麼躲過這一場殺身之禍的?

  這其中有多少的冤屈,以至於讓原身一介女子不惜千里迢迢遠赴京、隱姓埋名都要還自家一個清白,一個公道?

  她如今既然已經接替了原身的身體,自然也想要回報一二,至少,想要幫『她』完成這份未竟的遺願。

  況且……

  她當初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倘若現如今的一切都是已經重新、徹底地讀檔過的世界,那她口中的這個所謂的『原身』,其實就是當初還未讀檔前的自己。

  那她就更應該弄清楚這一切了。

  顏水兒發現,她已經徹徹底底地入局這個世界,過往的記憶已經在她的腦海中逐漸模糊。

  她甚至都很少再想起從前,或是想起系統任務,若不是因為秦桓的身體需要每月的治癒藥劑,說不一定她已經不再輕易動用系統。

  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環境同樣也是。

  就像一個從小在國內長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獨自一人出國留學,學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努力生活。

  一開始或許會不適應,可過不了多久,當人被環境重塑後,就會不自覺地逐漸融入進周圍的集體,最後總能變得遊刃有餘。

  顏水兒嘆息一聲,心中很是複雜地回答道。

  「因為姜知府你前後的變化太明顯了。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看來沒什麼,但這其中的差異,身為當事人的我卻感受得非常明顯。」

  姜溫韋不知何時已經將馬速放慢,漸漸與她的車窗位置平齊,顏水兒抬起頭時,正好能與他平靜而淡漠的眼神相對而視。

  她輕聲道:「最開始你一次又一次的打量著我,在馬車內,在地下賭場中,眼神溫柔得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始終難以訴諸唇齒。

  那時的你眼中有期待,有膽怯,有不期而遇重逢的喜悅,亦有不敢面對的退縮。」

  「但現在,你看我的眼中,什麼都沒有。

  明明還是那雙眼眸,裡面的溫柔不減半分,卻再也沒了一絲一毫從前的情感波動,餘下的,只有淡漠……與空洞的荒蕪。」

  姜溫韋眼眸微眯,薄唇輕抿,握著韁繩的雙手微微用力,垂著頭,沒有說話。

  但顏水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的目光有如實質地落到姜溫韋的身上。

  「既然姜大人以本宮的身份與安危為籌碼,在殿下那裡完成了交易……

  那麼,身為這場交易中還算配合的棋子,本宮是不是也應該有一些知情的權利?」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再一次落在姜溫韋衣袍外側佩戴著的、已經磨損的有些陳舊、卻又像是被主人精心保存過的香囊上。

  「姜大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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