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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談判破裂,殺

2024-09-07 13:30:57 作者: 有棲

  蘇玉澤持槍而立,遙望著遠方正和穆宏才隱隱交鋒的秦桓,輕笑一聲。

  「放心,我年紀雖小,卻不是什麼莽撞的人,有分寸的。」

  「我只是……想重新回到戰場上去而已。」

  僅此而已。

  回到他們蘇家命定的歸宿上。

  方河看了他一眼,只這一眼,就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意志有多堅定,所以他不再相勸。

  他拍了拍蘇玉澤的肩膀,仿佛在以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不是孤身一人。

  蘇玉澤回以一個燦爛的笑,眼神中滿是感動,張嘴就想說些什麼。

  方河剛柔和下來的面色一變,拿開自己的手,轉身就走,毫不猶豫。

  

  蘇玉澤的笑僵硬在臉上:「……」

  委屈。

  忽而,一陣喧譁聲傳來,兩人同時端正身形,肅穆望去。

  只見從後院的方向,湧出來了幾近千人的衛隊,他們身穿精良鎧甲,手持鋒銳武器與厚重盾牌。

  若非他們隱隱拱衛在穆宏才的身後,任誰見了,都覺得這應該是一支官方的正式軍隊。

  方河看了眼周圍零零散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真正官兵守衛,以及他們瘦骨嶙峋的身體上幾乎是快要被淘汰的鎧甲和武器,輕嘆了口氣。

  他對著蘇玉澤道:「談判破裂了,我們上前去吧。」

  蘇玉澤眼神認真地點頭:「嗯!」

  整齊的軍隊,嚴明的軍紀,讓兩人身後帶著的兵士們抬頭挺胸,令行禁止地跟著兩位統領將軍往自家太子殿下身後大步走去。

  齊刷刷的軍陣穿過空曠的中庭,如入海分流般,將前前後後一排的官員都嚇得掀翻了酒杯和案桌。

  無他,這些士兵身上的煞氣太重了。

  重到他們好似剛從屍山血海的戰場上下來似的。

  而且……原以為太子也不過千餘人的精兵隊伍,他們尚有賭坊下的守衛做對抗。

  卻不想帶隊的兩位將軍都要走到太子的跟前了,他們身後的隊伍還漫長得沒有邊界。

  江南官員們:「……」

  原本還有些勉強穩住的心態都崩了。

  「大、大人……」

  「穆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六神無主地詢問著仍舊老神在在,端坐在那兒的穆宏才,想要求得個指令。

  又忍不住視線在秦桓和穆宏才的身上來來去去,企圖自欺欺人,欲蓋彌彰。

  「殿下,殿下,誤會,都是誤會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不過是一介婦人而已,若是殿下不願,作為臣下的自當聽從,她任您處置!」

  「是是是,自當聽從,自當聽從。」

  「任您處置!任您處置啊!」

  說是這麼說,但這些惜命的人半步都沒離開過穆宏才身後的守衛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一點點僅存不多的安全感。

  這般怯懦的模樣,怕是再也想不起來之前要將堂堂太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傲慢。

  秦桓輕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身長玉立的姿容,霎時間由那拔地而起的身高給襯得威嚴萬分。

  他明明還是方才在筵席上的那副慵懶恣意的姿態,可眾人卻生生看出了他自屍骨累累中踏步而來的從容模樣。

  而他腳下踩著的,就是他們未來的頭骨。

  「任孤處置啊。」秦桓嘆息著,看向唯一還坐在那兒的穆宏才,笑道,「穆卿呢?也覺得該任孤處置嗎?」

  穆宏才心中苦悶:「屬下不懂事,叫殿下看笑話了。」

  事到如今,魚妙旋該怎麼處置此時還重要嗎?

  不重要了。

  不論是對於他們這這一方來說,還是對於太子這一方來說,都已經無足輕重了。

  拖延時間的目的已經達到。

  秦桓是為了等顏水兒拿到帳本後,再讓方河和蘇玉澤合兵而來,那麼穆宏才等的,就是屬下在他們偷帳本的時刻,能將他們一擊必殺。

  只要人死了,就什麼都任由活人說了。

  可惜,最終還是秦桓的人技高一籌。

  穆宏才忽然看向秦桓的身後,高聲問道:「不過下官確實沒想到,殿下您竟捨得讓良媛娘娘為籌碼,從前您對她的萬般寵愛,如今看來,都是假的嗎?」

  秦桓還沒說什麼呢,蘇玉澤就先忍不住了。

  他不能吵殿下,不能吵方河,這個老匹夫他還不能吵了嗎?

  蘇玉澤長槍一豎,昂起下巴,學著自家殿下的樣子,嗤笑道。

  「你個老匹夫!好歹毒的心腸!竟想挑撥我家殿下和娘娘!

  想讓我家娘娘也在殿下背後捅一刀啊?

  我呸!想屁吃呢你!

  卻不知我家娘娘的厲害又哪兒是向巡撫那夫人可以比擬的?將她們二人放在一起相提並論,沒得辱沒了我家娘娘!!

  一肚子陰謀詭計算計的小人,也不知怎麼就坐上了知州的位置,全靠家裡隱蔽,實則腹藏蜜……」

  方河無奈:「蘇玉澤!」

  逼逼叨,逼逼叨,全場就只聽見他一個人在那兒罵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哪兒來那麼多的話可以說?

  經由方河的呵斥聲回過頭,蘇玉澤頓時和秦桓斜睨過來的眼神對上。

  他僵了一瞬,長槍一收,驀地退後一步,自己捂住自己的嘴,乖巧地表示自己再不說話了。

  秦桓這才收回目光,只是也懶得再與穆宏才等人虛與委蛇了。

  他回身,接過方河遞來的劍柄,默默讓長劍出鞘。

  而他側身的一瞬間,原本被他阻攔得嚴嚴實實的身後視野,全都大大方方的暴露在了穆宏才的眼前。

  穆宏才這才面色一變:「你將她送走了?!什麼時候?!」

  秦桓和方河都沒理他,只有蘇玉澤又沒忍住的鬆開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一會兒,語速飛快的道。

  「就剛剛殿下站起來的時候啊!

  你們這些文人啊,心裡想什麼說什麼都要轉八百個彎,生出九千個心眼子!

  以為殿下剛才問你是不是任由他處置那句話,是借魚妙旋之事問她的處置是假,問你們是否識時務、準不準備態度好點投降才是真?

  切!

  也不看看咱們身後帶了多少人來,殿下稀罕你的態度嗎?

  即便你不投降,我們也能把你這小小的千餘守備軍殺得片甲不留!讓你們自己乖乖跪下,求著殿下留你們一條小命!!

  哎喲——!!」

  蘇玉澤捂著腦袋,幽怨地回頭:「殿下……」

  秦桓收回自己敲人的手:「閉嘴,列隊。」

  蘇玉澤頓時站得筆直,精神氣昂揚地道:「是!」

  然後屁顛屁顛地又回去了軍陣里。

  方河看得嘴角抽搐。

  兩軍對峙,一觸即發。

  秦桓衣風獵獵,站立在軍隊之前,宛若屹立的磐石,千年不倒,萬年不腐,永遠都是戰士們心中的指明燈。

  而另一邊,穆宏才明白大勢已去,這一戰在所難免,也終於站起身,嘆了一口氣。

  「殿下,臣,實不想與您為敵。」

  他說的這句話幾乎是發自肺腑,但下一瞬,他話鋒一轉,看著秦桓道。

  「但您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派人進地下賭場,也不該在進去後,偷拿帳本,尋找藏銀。」

  「殿下,您這是在與整個江南官場與望族作對。」

  秦桓面無表情:「你當孤怕嗎?」

  談判破裂,兩人沉默片刻,同時揮手。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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