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河神的新娘22
2024-09-07 13:03:45
作者: 豬豬爆小姐
說完這話,他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轉身就走了。
留下盛雪等人神色各異。
他們不知道留守在院子裡的其他人是否得到了通知。
於是等來叔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們就飛快朝著之前的院子而去了。
盛雪一路上走得很快,刻意避免與魏柏等人一起,她不喜歡這個人的眼神。
來叔的宅院距離他們落腳的院子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現在是白天,盛雪憑藉著自己還不錯的記憶力,十分順利的成為了第一個回到院子的人。
她轉彎到右邊院子的時候,看見亭子裡似乎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陸塵然。
陸塵然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鬆了一大口氣,又像是等待了太久的人眼中終於看見了那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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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沒有在這裡,只有他在這裡待著,那麼他在等著的人到底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盛雪不是一個神經大條到如此地步的人,意識到陸塵然在等待著自己,很難形容她的心情,但是總歸是極好的體驗。
她上前坐在亭子裡,朝著陸塵然微微頷首。
雖然沒出言道謝,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兩人的視線在亭中對上,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交流,但是莫名讓人感覺到他們兩人心中都有話要講。
盛雪還是很理智,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昨晚的事,趁著現在魏柏等人還沒回來,她只說了一個人名:
「李牧。」
一個人名,一條人命。
不能說死的可惜,只能說是因果報應。
如果不是他們處心積慮想要害自己,或許李牧不用死。
於是陸塵然點點頭,知道這次出事的人是李牧了。
「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們還有安排嗎?」盛雪轉而又說起了來叔通知的那件事。
陸塵然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昨晚他們去挑選紙人後,鑼鼓人就通知了這些剩下的人。
不過他沒有再發表其他意見,餘光看見魏柏等人過來了,兩人都起身,從亭子裡回房間裡了。
有些事情,還是回房間裡說比較好。
看著陸塵然和盛雪的背影,魏柏和張登達眼神晦暗不明。
陸塵然為什麼會在這裡專門等著盛雪?要說昨晚的指導沒有陸塵然的手筆,他們一個字都不信。
而昨晚他們的所作所為也全被陸塵然知道了,他們只是表面上沒有撕破臉皮,但是內里已經腐朽不堪。
更讓魏柏感覺有點不安的是,盛雪他們房間三個人都是健全的,但是他們房間卻只有兩個人了。
那個王明和盛雪一樣,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他們可不敢看低王明。
同樣的錯誤在盛雪身上犯一次就夠了,王明也不能小看。
「走,我們先回房間。」魏柏低聲說完,和張登達一起回了房間。
他們還需要商討一下今晚的事情。
今晚是他們在副本的最後一個夜晚,無論是從邏輯來看還是從來叔話語中的暗示。
成敗在此一舉。
王寶落在最後,在兩個房間的人都回去之後,他才姍姍來遲。
另一個房間的人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當發現王寶過來的時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倒不是說和王寶的關係有多好,只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一切,王寶現在回來,還可以探聽一些事情。
就這樣,三個房間的人都關上門來說自己的話,至於商討的具體是什麼東西,就要看他們內部了。
「這是什麼?」
房間裡,盛雪看著王明手裡拿著的東西,有些納悶。
這怎麼看起來像是一本族譜?
「族譜。」王明言簡意賅:「昨天我們在靈堂里發現的。」
他言語裡的靈堂當然是第一天晚上他們去守的那間。
於是盛雪直接震驚了:「你們居然這麼膽大?」
雖然他們在另一邊完成任務,但是並不代表這邊沒危險好嗎?
盛雪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了,還說他們魯莽,還說藝高人膽大?
不過……這本族譜為什麼會藏在靈堂里,可見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時間不多了,我們只能抓緊機會。」王明簡單解釋了幾句,然後道:
「昨天我們發現這本族譜後,發現這個村子大有問題。」
此話一出。
盛雪覺得王明說了個寂寞,用看智障的眼神把他看著。
因為大河村有問題是顯而易見的事。
王明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沒用的廢話,連忙道:
「我說的有問題不是指他們這裡鬧鬼,或者說大河什麼,只是因為他們的血緣。」
「血緣?」盛雪疑惑地看了一眼陸塵然,不明白怎麼和血緣扯上關係了。
王明翻開族譜,將那些人名一一指認給盛雪:「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的姓氏全部都是賈,無一例外。」
一個村子就算再排外,也不能全部都姓一個姓吧?
王明指著其中一行,那裡明晃晃寫著「賈來」兩個字,聯想到來叔,這顯然就是他的真名了。
賈來的父母有兩個孩子,另外一個叫賈谷。
他父母也姓賈,根據族譜上面的親緣追溯,他的父母居然是血緣關係的。
盛雪臉色難看,電光火石間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村子沿襲著很不好的習慣,他們這不喜歡和外族通婚,只和本村的人結婚,然後生下孩子。」
「剛開始一直都沒什麼問題,可是後來隨著孩子越來越多,彼此的血緣關係越來越密切,已經造成了生物學上的近親結婚。」
而近親結婚有什麼弊端?
不僅僅對孩子的身體健康不好,還會造成新生兒畸形。
不過盛雪還有一點不懂:「既然他們是近親結婚,那為什麼我們看見的村民都是正常的?」
不管內里有哪些問題,但是表面看起來那些村民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成年人。
唯獨有一個……
盛雪想到這裡抬起眼睛,正好和陸塵然和王明對視了,他們三個的想法達到了共鳴。
——來叔。
從之前他們就發現來叔的五官有些奇怪,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來叔的四肢不協調,只是一直沒點出來。
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怪事,畢竟這個村子這麼邪門。
結果按照現在的信息來看,很有可能造成來叔變成現在這樣的主要原因不是遇到了什麼怪事,而是他是近親通婚下誕生的血脈。
「而且,我之前就在好奇,照理說河神娶親在村落中並不罕見,其他村落鬧鬼也不這麼恐怖,為什麼這個村子顯得格外兇險……我現在總算想明白了。」
王明的聲音很低,但是恰好能讓盛雪和陸塵然聽見:
「那就是因為村子裡有問題的人都被一個厭惡畸形同類的人殺掉了,他接受不了自己出生在這樣一個奇怪的環境裡,便一手操控了一切。」
「陶人摻和進陰事裡,很不好。」
沒有人希望自己出生在一個認知扭曲的地方,尤其是一個清醒明事理的人。
當醒悟過來看見周邊儘是殘缺的時候,他瘋了,覺得殘缺是一種罪過。
這個人不能只有瘋狂的思想,還必須要有一定的實力匹配才行。
三人腦海中再次想到了同一個人:來叔。
從他們第一次來這個副本的時候,領頭的年輕人就對來叔很是尊崇,一看就知道來叔是村子裡舉足輕重的存在。
而且後面他們又發現了來叔是陶匠的秘密。
陶匠古往今來都是很邪門的一個東西,陶匠可以燒制出正常的兵馬俑,也可以扎出恐怖的厲鬼。
來叔的宅院裡就有許多不對勁的陶人,而且最詭異的是,這些陶人還會半夜三更把死去村民的屍體抬到大河邊。
大河村的人會在河邊為死去村民哀悼,所以來叔這個行為無疑是在為自己減輕負罪感。
他在這其中充當的角色也很好理解,無非就是眾人皆醉我獨醒,不願意沉浸在這樣的環境裡,於是造成殺孽。
他是近親結婚的受害者,於是也極為厭惡這個東西,於是成為了元兇。
什麼都能說通了……不過盛雪還是對河神娶親有點不能理解。
按照他們現在得到的線索,一切都是近親結婚,和河神娶親有什麼關係?
之前靈堂里那個消失的雕像又指代著什麼?
副本好不容易才有點線索,可是轉瞬間又開始撲朔迷離。
任務提示也不可能是騙人的。
盛雪腦中飛速思考,然後突然抬起頭,看著陸塵然:「我知道了。」
她想到了那個跟在來叔旁邊的少女。
或許……那根本不是來叔的遠方侄女,而是親生女兒……也說不定呢。
想起自己昨天偷聽到的對話,探知到的消息,盛雪內心裡更加瞭然:
「恐怕今天晚上,我們會看到一些顛覆我們認知的東西。」
畸形的村民們,真的會甘心被來叔害死嗎?
今晚,才是真正最恐怖的時候。
——
晚上,夜蒙蒙亮,大河村徹底寂靜下來,家家戶戶的燈甚至都關上了,似乎探聽到了今晚的不一般。
盛雪等人待在房間裡,密切關注著外面的一切。
此時此刻不止是他們,另外兩個房間裡的人也是如此。
孟飛是知道陸塵然他們昨天去了靈堂的,因為他半夜睡不著聽見了動靜。
此刻看著寂靜的外面,他沒頭沒尾來了一句:
「我們到時候就跟在陸塵然他們後面,昨晚他們去了靈堂,似乎拿了什麼東西。」
王寶抿了抿唇,內心有些不安。
他昨晚投靠魏柏的事情雖然沒有擺到明面上來,但是盛雪那麼聰明,估計也猜到了。
也不知道盛雪心裡怎麼想,但是平心而論,如果換位思考,自己會有點抗拒。
只希望對方不要往心裡去。
「噠噠——」
「噠噠——」
「……」
王寶剛想到這裡,突然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三個房間裡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知道,來叔來了。
來叔很快就走到了庭院中,這次魏柏他們房間裡的人不像上次一般首先上去,倒是盛雪他們第一個打開門。
王寶他們房間第二個打開,跟在盛雪他們後面,將跟隨貫徹到底。
反倒是魏柏和張登達最後才出來,不過兩人的神色看起來沒什麼奇怪之處,看不出什麼。
「來叔這次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盛雪問話的時候,不著痕跡地看著對方。
來叔看了盛雪一眼,似乎在盛雪身上看出些什麼來,神色僵硬片刻,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從懷裡顫顫巍巍掏出一摞東西。
也是他掏東西的時候,盛雪發現他的手似乎有點問題,兩隻手的大小有些不一樣,有隻手的手骨或許有點問題,感覺有點萎縮。
今晚的月光很亮,借著月光,眾人看見來叔手裡拿著的是一摞蓋頭,很像古時候新娘嫁娶時蓋著的蓋頭。
現在拿這個出來幹什麼?
盛雪的表情微妙一瞬,該不會是他們扮演河神的新娘吧?
好在來叔的要求沒那麼變態,只是道:
「各位師傅本領大,能邀請各位師傅來我們村子裡是我們的榮幸,今晚還要請師傅們再幫我們最後一個忙。」
說到這裡,來叔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等他的說話聲再次響起的時候,聲音似乎低沉了幾分,帶上了幾分深不可測:
「戴上這個蓋頭,幫我們挑選河神婆。」
河神婆!
這三個字一出,眾人心裡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APP是不可能騙人的,它的任務提示也絕對是有用的。
在最後一晚上讓他們挑選河神婆……那是在什麼人中挑選?
是人還是鬼?
陸塵然的聲音很平靜:「我們要怎麼確定她們滿足河神婆的條件?」
總不可能抓住一個就是吧?
鑼鼓人奇怪的看了陸塵然一眼,眼神在盛雪和他的身上來迴轉,仿佛看出了什麼,最後唇邊的笑意捉摸不透:
「如果最後它願意跟你走的話,那就是正確的。」
「切記,不要睜眼,不要睜眼!」
說著,鑼鼓人就轉身,朝著院子外面慢慢走了。
眾人想起他沒說地點,正要問,就聽見他的聲音遠遠傳來:
「聽到聲音,就在大河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