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復往日的胡府16
2024-09-07 12:59:30
作者: 豬豬爆小姐
邪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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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哪方面邪門?
四人有些疑惑,朝著胡同望了一眼,回過頭來正想問大娘清榕戲班哪裡有問題,大娘已經沒有了人影。
身後乾乾淨淨,方才也沒有任何腳步聲,仿佛只是他們的幻覺。
天空,似乎比他們出來的時候陰沉了許多。
處在環境逼仄的小巷裡,方才在人聲鼎沸中滋生的暖意消退,眾人心底再次染上副本中揮之不去的陰霾。
「行了,咱們進去吧。」
盛雪目光沉沉的看向胡同。
看來,NPC能為他們提供的信息就到這裡了,剩下的需要他們自己去發現。
清榕戲班究竟有多邪門,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去看。
大家都知道白天時間不多,很珍惜,所以沒有再多話,而是抬腳走了進去。
這條胡同看起來十分偏僻,青石地板上還生著青苔,周圍也全是荒廢的痕跡。
好在裡面的清榕戲班十分好找,走到胡同最裡面時,一個小院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小院十分破敗,門口和胡同里一樣長著雜草與青苔,上面掛著一個幾乎褪色的牌匾,隱約能看出「清榕戲班」四個字。
看來,就是這裡沒錯了。
這座院子像是許久沒人住似的,大傢伙猶豫片刻走進去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不算小的戲台。
只是這戲台十分破舊,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
戲台看不出什麼線索,為了儘快找到有用的信息,大家圍著這個小院轉悠了起來。
「這裡是不是沒人啊?」轉了一圈後,謝雅婷抱怨道。
他們走了許久,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會不會這裡是清榕戲班廢棄了的庭院?
說不定人家早就搬遷了。
路山聽謝雅婷這麼說,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忽然聽見有聲音從後面的屋子裡傳來。
是女人吊著嗓子練聲的聲音,音腔尖細,一聽就知道唱功不錯。
但是這樣咿咿呀呀的聲音,很容易就讓大家聯想到女鬼清依。
大家短暫慌了一會兒之後,經過仔細辨聽,這道聲音明顯更稚嫩一些,還沒有到達那種境界,所以應當不是清依。
意識到這點,眾人心中輕快了不少。
「裡面有人。」謝雅婷瞪大眼睛,語氣中滿是驚訝。
盛雪和陸塵然對視一眼,兩人不再猶豫,飛快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兩人速度雖然快,但是腳步卻很輕,走動之間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到達那間發出聲音的屋子之後,兩人沒有貿然推開門,而是仔細觀察一番,貓到了窗戶旁邊。
這間房間的窗戶打開了半邊,他們正好可以通過窗戶看裡面。
透過窗戶望去,房間裡面放著一個如意圓桌,圓桌旁邊是幾個木製的柜子,上面放著花瓶,插著幾隻雅致的花。
不同於外面的破舊青石板,房間裡的石板乾乾淨淨,打磨光滑,地上大面積都鋪了厚實的地毯。
地毯延伸到了內室裡面,他們這裡也只能看見外面,如果想看見內室裡面,還需要進去才是。
根據兩人的判斷,唱戲聲……就是從內室里傳出來的。
誰都不知道在這裡面唱戲的是人是鬼,所以盛雪和陸塵然都沒有輕舉妄動,兩人在一邊守著,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他們耐心極好,守在那裡不發出任何聲音,誰也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謝雅婷和路山識相的沒有走過來,而是在另一邊看著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裡面傳來的聲音中止了,像是氣短了一截唱不上去似的。
緊接著傳來的便是女子的嗆咳聲。
聽上去對方應該不是鬼。
陸塵然對盛雪點點頭,兩人輕輕一躍便進了屋子,放輕腳步聲走到內室,一道人影便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這個房間果然有內室。
只是內室不大,裡面放置著一張四方大臥榻。
鋪著細織蓉罩,堆著錦緞薄綢的被褥里,靠著一個女子。
女子倚靠在床上,兩人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覺得她的身體十分消瘦。
問題來了……她方才就是睡在床上唱戲的?
居然還能將戲腔唱上去?
盛雪的視線只在女子身上停留一瞬,便開始仔細打量內室。
內室的牆上掛著製作精良的二胡和一些樂器,顯然女子懂得的樂器頗多,是個才女。
不算寬大的臥室里還擺著一張厚實的大方桌,桌上似乎還放著幾張紙,上面畫著什麼東西。
但是因為隔得太遠,盛雪沒辦法看清楚。
「咳咳……」床上的女子又咳嗽了兩聲。
她似乎身體十分虛弱,咳嗽的時候胸腔發出些許氣音。咳嗽完她轉過頭來想喝水,然後突然發現了站在內室外面的盛雪二人。
女子頓時臉色大變:「你們是誰?」
也就是此刻,盛雪等人才真正看清女子的臉。
只見女子皮膚白皙,修眉端鼻,容色如新月生暈,是個難得的美人。
因為身姿纖纖的原因,看上去弱柳扶風,很是引人憐惜。
不過這不是盛雪關心的,最讓她震驚的還是女子和清依的容貌相似度。
倒不是說盛雪見過清依本人,只是通過屏風裡的畫像和從廚房二樓找到的畫像之中,也能大致推斷清依的長相。
眼前的女子竟然與清依有八分相似。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和清依是姐妹?
盛雪都發現的事情,陸塵然自然也發現了,他面色不變邁進了屋子裡,女子見此便尖叫起來:
「你們想幹嘛?」
「姑娘不必擔心。」陸塵然找了個位置坐下,直奔主題:「你認識清依嗎?」
盛雪沒說話,緊緊看著女子,想看看她聽見這個問題的第一反應。
她注意到,女子聞言瞬間一愣,然後臉上閃過一抹害怕和難過:「當然。」
「只是她已經死了。」女子深呼吸一口氣,似乎在平復心情:「這也不是你們闖進我房間的理由。」
「你認識這個東西嗎?」旁邊的盛雪適時將手裡的玉佩拿了出來,確保床榻上的女子能夠看清楚。
「……當然認識!」女子猶豫一瞬,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這是知遠和清依的定情信物,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清依他們知道,是女鬼的名字。
那這個知遠……難道就是清依心上人的名字?
通過女子的回答,她果然和清依是熟人,或許她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他們不是都死了嗎?」女子突然抬起頭來,死死的看著盛雪和陸塵然:「你們是……胡府來的人嗎?」
「你們胡府好生惡毒!強娶我妹妹入府,可憐我妹妹嫁進去幾月便橫死,現在死了都不得安寧,還要搶走她貼身的物件。」
女子恨恨斥罵。
從她的言語之中,她的身份也昭然若揭——清依的姐姐。
既然是姐姐,那就好辦多了。親姐妹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
她一定知道很多內幕。
而且從她方才的語言之中,清依居然不是自願入府的,而是被強娶進去。
那為什麼坊間傳聞她是蓄意勾引胡老爺?甚至剛才的大娘還覺得清依是誤入歧途。
「我們不是胡府的人。」陸塵然簡明扼要否認:「我們是來為清依伸冤的,現在只有你能幫清依了。」
「伸冤?」女子抬頭怔怔看著兩人,許久後,一行清淚從她秀麗的臉頰落下。
或許是太久沒人說話,女子頓了頓,竟然真的開始說了起來。
從她的敘述中,兩人也得知了她的名字——袁清蘭。
姐妹兩人失去父母后被班主收養,兩人天賦都不錯,妹妹清依嬌俏可愛,儀容雙絕,當時多少貴族子弟求娶都不屑一顧。
只因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好友——班主之子林知遠。
林知遠俊美溫和,和清依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班主也很滿意清依,想要兩人儘快完婚,自己過上含飴弄孫的生活。
眼看著兩人就要成婚,變故就發生了。
清榕戲班被請進胡府唱戲,她那次著涼沒去,清依去了。
一夜之間她的妹妹就失蹤,她著急的等待妹妹的消息。
可怎麼也想不到,等再次得到妹妹的消息時,妹妹她已經是胡府的新夫人了。
然後沒多久,又傳來了妹妹的死訊。
「那林知遠呢?」盛雪問。
「投河自盡了。」袁清蘭聲音很低。
「清榕戲班現在還在嗎?」一直沒說話的陸塵然突然開口問。
「還在。」袁清蘭抬起臉來看了陸塵然一眼,似乎很意外他會這麼問:
「可是因為班主走後,人心也散了,早就不如之前……」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眉眼間儘是黯淡。
盛雪聞言也了解,畢竟之前那個大娘帶他們過來的時候,一直都在推薦芙蓉戲班,話里話外都是清榕戲班現在沒落了。
「班主也走了?」
盛雪蹙眉。
「自從知遠沒了,班主就離開了清榕戲班,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下落。」
袁清蘭很難過,這種難過不像是裝出來的。可見對於把她們姐妹倆養大的班主,她很有感情。
以至於這麼多年了,提起班主也還是會難過。
「清依入了胡府之後,就再也沒有跟你聯繫過?」
盛雪頓了頓又問。
她還是有點不相信,袁清依和袁清蘭從小就是孤兒,姐妹兩人相依為命,怎麼可能入府之後不跟自己的姐姐聯繫?
姐姐才是她唯一的親人。
「沒有。」袁清蘭嘆息道:「可能她恨我沒有保護好她吧。」
「好了。」盛雪突然感覺陸塵然牽起了自己的手,她有些錯愕的回頭,就看見對方冷峻的側臉:
「現在時間不早了,麻煩清蘭姑娘了,我們一定會竭力洗刷清依的冤屈。」
說完,他就拉著盛雪轉身,力道之中頗有幾分不容置喙的味道。
盛雪縱使納悶,也當是陸塵然害怕天黑了,所以不以為意,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等等。」就在兩人快要走出內室的時候,袁清蘭嬌柔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了過來:
「你們不想看看班主的畫像嗎?」
她這話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了。
幾人剛才頂多提了一嘴班主,一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人,誰想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盛雪心裡吐槽,卻見袁清蘭緩緩下床,坐在床上,從大方桌上拿起了一張畫像給他們看。
盛雪剛開始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心中不以為意,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但是瞟了一眼之後,她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可置信。
畫像上的男子面容嚴肅,臉型瘦長——這本來是再普通不過的長相。
之所以讓盛雪這麼震驚,完全是因為他的臉,和胡管事一般無二。
清榕戲班班主,居然是胡管事!
那麼意味著胡管事的姓氏也是隨口胡謅,他的真實姓氏,應該是林。
盛雪被震驚在原地,感覺到陸塵然拉拽自己的力氣,才反應過來。
他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拉拽自己?
難道是房間裡面不能夠繼續待下去了?
難道……想到這裡,盛雪故作鎮定的看向袁清蘭,發現袁清蘭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她一改剛才柔弱害怕的表情,此刻眼神裡面更多的應該是玩味……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仿佛是獵人在戲耍自己的獵物。
等等!
她突然意識到,方才袁清蘭的行為有多麼古怪。
他們根本沒有問戲班班主,她自己主動說,而且短時間內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們進去要注意一些,聽說這個戲班邪門的很!」
方才進來時大娘的話猶如在耳。
這裡面幾乎沒有人氣,只有一個袁清蘭在裡面,怎麼會邪門的很?
邪門從何而來?
沒有人氣。
沒有……人氣。
是啊,只要有人生活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人氣。
盛雪想到這裡,一個激靈,抬頭望去。
床上的袁清蘭眉毛揚起,嘴唇咧開到最大,整張臉的表情說不出來的詭異。
她緩緩移動,看樣子似乎是要下床,舊床隨著她的移動嘎吱作響,牙酸的聲音聽得人背皮發麻。
她的腳極快的放到了地上,盛雪注意到,她腳後跟揚起,只有腳尖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