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萬

  「厲害，真的厲害！」

  趙起露出了一個讚嘆的笑容，眼神里的驚奇一點未消。

  先前他一抵達大夏都城的城池外圍，便清晰的感受到體內一股漆黑且暴躁的靈氣溢出來。

  溢出來的靈氣卻顯得格外溫馴和靈敏，在半空中抒寫著「等！」這一個大字。

  他恍然大悟，便知道陳白已然是洞悉了他的計劃。

  而沒想到，陳白竟真的將虎力大仙引到了，不對，準確來說，是打到了城牆之外，逼的虎力大仙竭盡全力來施展那損耗壽元的招式，無暇顧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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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趙起才悍然出手，以勢如破竹的靈氣直接捅穿了虎力大仙。

  ……

  陳白從遠處緩緩飄蕩過來，冰藍色的鎧甲隨著一陣微風拂面而過，便化作漫天冰晶，消逝不見。

  他走近，一股靈氣在虎力大仙身上摸索著，很快便拿到虎力大仙的須彌戒。他對著趙起擺擺手。

  「趙將軍，由我拿這個當做戰利品應該沒問題吧。」陳白將須彌戒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趙起低頭，瞥了一眼虎力大仙的屍體。

  不知何時，虎力大仙的屍體已然被凍結成了一塊塊宛如藏入地窖的血肉，僵硬且滿是冰渣渣。

  「那當然。」趙起點點頭，手中的長劍插入劍鞘之中，隨手擦了擦鎧甲表面的灰塵。「如果就算我不上，那你的寒冰攻擊，也會奏效，到時候即使虎力大仙要凝聚完成，在冰靈的桎梏下也完全殺不掉你。」

  「英雄出少年，真是恐怖如斯。」

  「趙將軍過譽了，冰靈的冰凍效果，至少還得再撐十息，如若不是趙將軍的及時救援，鹿死誰手，也難以分曉。」陳白言道。

  隨機雙手一掌，虎力大仙的屍體直接被粉碎掉，除開地上殘留的浸入地下的血液，毫無痕跡。

  畢竟，這虎力大仙手段詭譎莫測，如若不完全滅殺，陳白也不放心。

  所以在屍體上面狠狠補刀，極其有必要的。

  「不知大秦……」陳白頓了頓。「想要對大夏具體採取什麼行動。」

  「陳小友對這個感興趣嘛？」趙起反問道。「大夏此時沒有虎力大仙，並且夏帝已死，根據我大秦內情報，整個皇宮上上下下的夏皇的子嗣，全部都被虎力大仙煉成肉丹，分派給手下。」

  「也就是說，大夏已然徹底失去主心骨。」

  「並且，在虎力大仙這十年以來的掌權中，邊防士兵，腐爛不堪，朝廷內外的修士，甚至是骯髒齷齪，以食人為榮。」

  趙起講到這裡，陳白點點頭，「趙將軍，我想聽實的。」

  趙起撓撓頭，也對，面前之人是陳白，並不是其他人。

  「我大秦要將大夏列入疆土之中，統一兩國，重整大夏朝綱，幫助我大秦變得更加強盛。」趙起不再打太極，豪情壯志地說出了目的。

  「一日後，皇上便會御駕親征，主動討伐大夏內外軍隊。最終殺至大夏都城。」

  「你們國君要來？」陳白托腮，墨藍劍收入須彌戒中，陷入了縷縷沉思里。

  數息之後，陳白緩緩抬頭。

  「現在要不直接清理一下守城的那些士兵？」陳白毫不忌諱，直接說道。「我說的是那些食人的士兵。」

  沒錯，在片刻後，陳白選擇直接加入大秦的陣容。

  雖然他不是南瞻部洲之人，更不是大夏的國民，但此刻大夏修士這般修為，斷然需要對其進行修正。

  而規矩森嚴、戒食人肉的大秦，恰恰能幫助大秦做到這點。

  至於能否分辨出來食人的修士？

  自然是十分容易。

  在和紅綾的多次相處中，陳白便發現，如若是以食人肉為晉升境界的修士，往往身體中便有散發一股腥臭，這股腥臭難以用其他物品掩蓋，故十分明顯，極易辨別。

  如若是讓食人修士棄暗投明，簡直便是異想天開。

  南瞻部洲的修士內部有一公認的理論，一旦獸化修士沾染上人肉，如同上癮致幻般，十分難以剝離。

  「陳小友，莫非是想要幫助大秦？」趙起眼睛一亮。

  「在能力能行之內，做點幫助凡人罷了。」陳白從容地回應道，一雙白皙的雙手已然是攀上了一層藍色的冰靈，四周劍光閃爍，殺意綻放。

  「哦？」趙起無比詫異地望著陳白。

  如果說他之前見識到陳白把虎力大仙逼到那種情況只是小小的詫異，而如今，卻已然化作震驚。

  再結合大秦探子收集到關於陳白的情報，趙起嚴肅起來，心中忽地對陳白肅然起敬。

  「既然如此，我便與你一起。」

  ……

  天地間，一道藍色弧光和一道黑色弧光在天地間閃過，在圍繞著大夏都城的城牆上，手起「刀」落，來來回回，竟然在一萬士兵中殺死了整整兩千人。

  「如若不是虎力大仙的私軍，食人的比例，仍舊很高。」陳白宛如一個冰冷的劊子手般，望著城牆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景，心裡沒有沒有一絲憐憫。

  而並未以人為食修行的士兵，已然癱瘓在地，瑟瑟發抖。不明白髮生何事，身旁的戰友已然被恐怖的靈氣席捲而來，瞬間撕碎。

  「恐怕城池之中，那所謂的權貴，其中的比例更高。」趙起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陳白點點頭。

  權貴在沒有被虎力大仙清除的前提下，斷然是與虎力大仙同流合污，成為一丘之貉。

  至於沒有的？

  紅綾的家族便是一個血淋淋，活生生的列子。

  陳白抬頭，望向了遠方漆黑的夜空。

  月光被濃厚的雲層擋住，一縷月光甚至沒有穿透出來。

  「走吧。」陳白隨手以靈氣托起一名士兵。

  士兵瑟瑟發抖，千言萬語因為恐懼被壓制在了脖頸處，一言不發。

  「你帶路，去找找城中的權貴好好的檢查。全部找出來，辛苦你了。」陳白將其懸浮在半空。

  「好…好好……」

  ……

  這一夜，大夏都城三十七家權臣，六家百年官宦世家，乃至是府衙小吏，皆有死亡。

  死亡人數。

  過萬！

  這一日，無數慘叫哀嚎之音接連不斷，從未停息，乃至破曉時分，公雞恐懼，竟沒有絲毫鳴叫之音。

  直至日上三竿。

  有膽大者，走出房屋，便發現整個都城上空，瀰漫著一層由鮮血而澆鑄成了紅霧，詭異無比。

  ……

  「陳小友還是仁慈了。」趙起收割著士兵帶路的最後一家權貴，天邊的初升的陽光照耀大地，反射出一抹紅色光芒。

  斬殺的數萬人里，其中絕大部份都是趙起親自動手，了解他們的生命。

  陳白凝聚冰靈，將所有人冰凍住，隨機便由趙起出手，一劍將所有食人修士解決。

  陳白沉默不言，靜靜地坐落在屋檐上的瓦片上，靜靜地望著天邊冉冉升起的陽光，面無表情。

  趙起輕輕地嘆一口氣。

  過去，他初上戰場時，對殺人這種行為，自然也感到沉悶無比。

  而現在……

  自他坑殺了數萬士兵後，便毫無感情。

  趙起用靈氣沖盪開來劍刃上沾的鮮血，收入劍鞘之中。

  「大夏，能不能再變一下？」陳白淡淡地聲音飄揚到了陳白的耳畔。

  「什麼？」趙起抬頭，疑惑地望向陳白。

  ……

  落域，不知何處。

  「師尊，師兄他的命碑……碎掉了。」

  一處白骨皚皚的山洞之中，洞壁上橫豎排著數十根雪白的蠟燭，燃燒的雪白的火焰，詭異無比。

  洞內，隨意堆積著各種各樣的骨骼，囊括了各種各樣的人類、動物屍骨，甚至有不少蠕蟲再啃食著殘存的血肉。

  而其中，一個羊首人身的人修士，頂著兩個山羊角，手持一根黑毛拂子，恭敬地上前，往前前方那團烏黑的身影。

  空氣中懸浮著的，正是一塊暗淡的命碑。

  「學藝不精，還敢出去自立家門，倒是可笑。」黑影怪笑起來，聲音之中蘊含著無數嘲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羊人不敢說話，半跪身子，低頭俯視地板。

  而他的身後，一鹿首人身的修士同樣半跪著，一雙冒著藍光眸子在洞穴的黑暗裡宛如鬼火般明亮。

  過了許久，黑影的笑聲這才停歇，山洞中的氣氛一下沉寂下來。

  黑影伸出一張滿是血痕的手臂，掐指一算。

  「殺死你們師兄的，一位是金域大秦的趙起，而另外一位，不屬於此方地界，身上金光閃閃，來自東勝神洲的修士。」黑影身上，黑靈沸騰，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慘叫哀嚎。

  「那位東勝神洲的修士，會從東南方無盡沙漠走來。你們兩，則去其埋伏，守株待兔，魚兒斷然會上鉤。」

  「我的徒弟，只能我來折磨教訓……殺死，更由不到外人出手。」

  「至於那趙起，就等後面大勢來到時，順手將其一同殺死罷了，跳樑小丑，不值得多加關注。」

  「是！」鹿頭人和羊頭人跪地行禮，轉身離開，不多發一言。

  「另外，幫我準備一百人份的血食，我的習慣…你們兩也知曉。」

  「遵命，師尊。」兩人再度回頭，恭敬地說道。

  他們心中，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地上那堆積的幽幽白骨，可不止是凡人修士的血食，其中，還有幾具他們師兄弟的屍體。

  兩人走出山洞後，山洞裡雪白的蠟燭陡然熄滅，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