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

  唐筱燕這邊招來賊，眾人紛紛扼腕嘆息。

  不過，不少人也頓時提高了警惕，加強防範。

  尤其是程族長、程夫子家，還有跟著唐筱燕做事賺到了錢的這幾戶人家。

  除了唐筱燕，目前村里就他們條件最好。

  ……

  張家。

  要不是怕別人知道他的太得意，惹來非議，張玉華都恨不得放兩串鞭炮來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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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張玉華沒忍住哼起了小曲兒，可見心情有多好。

  「爹，聽說是那賤人家裡遭了賊？」張青松拄著拐杖走到門口，興奮的問。

  「家裡翻的亂七八糟，錢和首飾都被偷了。。」張玉華壓低了聲音說，「我估計八成是今天跟你打馬吊的這三個人幹的。」

  張青松睜大了眼睛：「臥日，那王……那他們不是發財了啊？光是那些首飾就值不少錢啦，爹，能肯定嗎？」

  「我敢肯定是他們，今天你沒見著，我說唐筱燕有錢，還一個人住的時候，那幾個人眼睛都直了嗎？明兒你找他們打打牌，探探口風不就清楚了嗎？」

  那一臉的興奮和貪婪，張玉華看的清清楚楚，而且白天才說這事兒，晚上唐筱燕就出了事，哪有這麼巧的？

  張玉華覺得自己小小的報復了唐筱燕，心裡得意極了。

  而張青松一想到王木生發了發財，心裡很癢。

  他不能去偷去搶，但是他可以贏啊！

  王木生運氣那麼差，十回有九回輸，若是把金鐲子輸給他……

  張青松越想越美。

  但是第二天上午卻沒等到王木生。

  第三天，王木生帶了一壇酒，半斤熟肉過來。

  張玉華和張青松父子倆面面相覷。

  酒和熟肉可不便宜，王木生要不是發財了會這麼大方？

  「木生老弟，你這是發財了啊。」張玉華笑眯眯的，「有什麼發財的路子，也照顧照顧老哥我啊。」

  「就是手氣好，昨兒個在縣城贏了點兒，中午我們一起喝點兒。」

  「那你就不是贏了一點兒，這兩斤酒只怕就要半兩銀子。」張玉華說道，「木生，唐筱燕那賤人家裡遭賊，銀子和首飾全丟了，你知道不？」

  「聽說了，要我說就是活該！人家沒把她那啥啥都算她走運了。」王木生故意做出一副記恨的表情來。

  張青松：「你那倆兄弟呢？怎麼不帶來玩牌啊，我手正癢呢。」

  「他們嫌玩的太小，在縣城跟玩大的去了。」

  「看樣子是發財了啊。」張玉華這下更加肯定是王木生跟人幹的了。

  中午王木生又在張家吃了一頓。

  三個人就這兩盤子青菜和半斤熟肉，喝了一斤酒。

  酒這東西，普通人根本喝不起。

  所以他們酒量也沒練出來，都不咋地。

  很快就暈暈乎乎了。

  張青松趁著酒勁兒，跟王木生說：「木生叔，你老實跟我說，你那倆朋友，是幹什麼的？怎麼發財的？」

  「他們啊，都是撈偏門的，你們是良善之家，做不出那種事兒。」王木生擺擺手說，「他們這次賺了幾十兩銀子，夠他們好吃好喝好幾年了。」

  「你就沒跟著賺點兒？」

  王木生嘿嘿笑，沒說話。

  張青松又說：「木生叔，你就不想賺他們手裡的錢？」

  「什麼意思？」

  「約他們打牌，贏啊。」張青松壓低了聲音，「咱們倆合作，五五分怎麼樣？」

  王木生心中頓時一驚！

  明明那倆人是他找來對付張家的，沒想到張青松竟然想聯合他對付那倆人！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張家就能更快完蛋！

  張青松繼續蠱惑：「想想，好幾十兩呢，有了這錢，幹啥不行啊？」

  王木生一臉難色：「可他們是我朋友，是我兄弟。」

  「朋友，兄弟就是用來賣的！木生叔，有了這錢，村里誰還敢小瞧你！你好好想想，好幾十兩啊。」張青松怕他不答應，又重點提了一下數額。

  吃了飯，王木生打著飽嗝，暈暈乎乎回去休息了。

  他一走，張玉華就對張青松說：「青松這能行嗎？」

  「咋不行？」張青松一想到幾十兩銀子，就眼饞的很，「爹，別忘了，我就快去衙門當差了。」

  張青邈走之前說過，等幾個月會把張青松弄進衙門去，張青松相信張青邈一定做的到！

  「就算事情將來敗露，他們能把我怎麼樣？我那時候可能就是公門中人了。」張青松說到這，就有些得意，「他們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

  「總之，小心一點吧。青邈還要考科舉，名聲不能有影響。」

  「這又影響不到他。打牌嘛，不就是有輸有贏？真要是出事，咱們分家就是了，總之，不會影響他。」

  張玉華沉默了。

  沒再多言。

  說到底，他也想要錢，想發財。

  如今這日子，真的太難了。

  房子、田地都抵押出去了，他心裡也慌，如果張青松和王木生合夥，真的能搞到錢，債就可以還一部分了。

  ～

  王木生及時把張青松的打算告訴程大郎和唐筱燕。

  唐筱燕知道張青松上輩子後來沉迷賭博，輸了張青邈不少錢。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所以她知道這輩子，引誘張青松賭博是很容易的。

  只是沒想到張青松現在都有騙錢的心思了，真是不怕挨打啊。

  真以為張青邈能把他弄進衙門呢。

  「先答應他，但是你得告訴他，這種事情需要三個人合謀，想辦法把張玉華拉進來，你們三個人一起，然後你找人先輸個十幾兩銀子，讓他們嘗點甜頭，這錢我出！然後再找個更有錢的，跟他們玩更大的，讓他們父子倆輸底兒掉！然後說服他們借高利貸。」

  到時候利滾利，他們永遠還不清！

  欠一身債，房子沒有，田地沒有，呵呵呵。

  ……

  唐筱燕這裡遭了賊以後，程族長兩口子、米嬸、程郝氏他們輪番上陣，一直勸唐筱燕跟程大郎早成親。

  早結晚結都要結，早點成親，住一起，就有照應。

  「爺爺，您別勸了，筱燕不同意，那肯定是我做的還不夠好。」程大郎微微嘆氣，「我會暗中保護筱燕的，不會有事。」

  聽著這話，唐筱燕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感覺有點茶味兒？

  果然，程族長嚴肅說：「筱燕，你和大郎只是把婚期提前而已，有什麼關係？你真打算讓大郎夜裡不睡覺，外面給你守著啊？聽我的，婚期就定在十天後！那是個好日子！我看過了，我也問過了，六月初八，米嬸她們那天有空，剛好可以掌勺。」

  「唐姨，你答應嘛，答應嘛。」程采意晃著唐筱燕的手，撒嬌賣萌，「你和爹成了親，我就可以過來跟你一睡啦。」

  唐筱燕看了眼程大郎，然後說：「六月初八，我覺得太趕了……」

  沒有堅定的拒絕，其實就是鬆口了。

  程大郎有些興奮：「不趕，一點都不高趕！成親要用的東西，我來準備！」

  隨後，又重點叮囑、強調：「程爺爺，還得麻煩你跑一趟衙門，把我們一家四口的名字登記到一個戶籍上，也一定要跟衙門說清楚，燕兒是戶主，我是入贅的。」

  這個時代，有房子就能單獨開戶。

  唐筱燕搬新家後，程宏發就幫她在衙門開了個新的戶籍，現在戶籍上就她一個人的名字。

  跟程大郎成親了，戶籍登記在一起，全是官方認定的夫妻。

  其實不在戶籍上表明程大郎入贅的也可以，因為他們的婚書上有寫。

  可是在戶籍上寫了，那意義就不同了。

  想反悔更難了。

  程大郎知道唐筱燕這些年在張家過得不好，張家負了她，對此有心結，對婚姻對男人，也都沒信心，他完全能理解。

  他想跟她在一起，所以他會盡最大努力給足她安全感。

  ～

  唐筱燕跟程大郎的婚期提前到六月初八，很快村里人就知道了。

  一個個紛紛道賀，都說是那三個賊是他們的助攻，要不然還沒這麼快成親呢。

  其實鄉下成親也沒什麼要置辦的，唐筱燕說家裡剛失竊，也不宜太高調，所以一切從簡。

  可是程大郎不想委屈他的女人！

  喜服、紅蠟燭、頭面，別人有的，他的女人，也必須要有！

  程大郎一早架著騾車進城了，跟唐筱燕說是去訂購酒水，肉類，免得到時候辦酒席當天出岔子，人家送不來貨。

  唐筱燕不疑有他，給了他五兩銀子，讓他去買。

  「程大哥。」半路上，忽然，王海花沖了出來，張開手臂攔住了去路。

  「程大哥，你跟唐筱燕真的要成親了嗎？」王海花眸中帶淚，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問。

  程大郎冷著臉：「讓開。」

  王海花不但不讓開，還上前了一步：「程大哥，男人入贅是會被人笑話的？唐筱燕若是心裡有你，就不會捨得讓你被人笑話，你別娶她，好不好？」

  「不娶她，難道娶你？」

  王海花臉一紅，羞赧道：「我……我是心悅你，如果你願意，我……」

  「你從來不照鏡子嗎？」

  王海花一臉懵：「啊？」

  「起來！」

  「程大哥……」

  話沒說完，程大郎手裡的鞭子甩在地上，騾子受了驚，往前直衝。

  王海花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要不是她躲閃及時，這騾子直接就踩上去了。

  王海花沒想到對唐筱燕那麼體貼的人，對她這個狠，剛才她差點就被畜牲踩了！

  王海花氣的跺腳。

  她必須儘快跟程大郎生米煮成熟飯，要不然來不及了。

  可是想跟程大郎單獨見面太難了。

  王海花腦瓜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程大郎到了縣城，直奔銀樓，挑選了一套鑲嵌紅寶石黃金頭面，花了足足二百兩。

  然後又去布莊，拿出唐筱燕的一套舊衣裳給布莊，讓他們按照這個尺寸，做一套喜服，加快！

  「客觀，加快的話，需要加錢。」掌柜的說道。

  「多少？」

  「看您用什麼料子。」掌柜的說道，「這種實惠的面料，一套六百八十八文，不繡任何圖案，明天就可以拿貨，這種布料好一點，九百九十九文，這種……」

  「要這種，做這個款式，最快多久？」

  「這個的話一套一千二百九十九文，最快也要六天來取貨。」

  「那就這個。」程大郎很爽快的就掏了錢。

  掌柜的沒想到程大郎穿著普通，可是出手這麼爽快，很快就斷定，這是個大客戶！

  「公子，您也得給自己準備一套啊，跟您選中的這款配套的男子喜服，只要一千文，這是夫妻款。」

  程大郎很快又掏了錢，他和媳婦兒是一對兒，喜服當然也得穿夫妻款。

  「初五我來取貨。」

  收下取貨憑證，程大郎去了酒樓買酒。

  「老程，我正準備去你家呢。」林俊賢著急忙慌的說，「上官琪那母老虎來了，我去你家躲一陣子。」

  「不太方便。」

  「哎呀，有什麼不方便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在你家門口打地鋪。」林俊賢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

  程大郎忽然想到了什麼，說：「真想去？」

  「嗯嗯嗯！」林俊賢猛點頭。

  「我那裡不養閒人，你得幹活兒！」

  「行行行。」林俊賢背著包袱翻身上馬。

  「對了，你買這麼多酒幹什麼？」路上，林俊賢隨口問道。

  「我要成親了，這是招待客人的。」

  「哦～啊？什麼？你要成親了？就跟跟上次那個姑娘？」林俊賢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也太快了吧！

  「你們上次還說沒決定。」

  「現在決定了，六月初八，你紅包得準備。」

  林俊賢急了：「不是，老程，你真的打算在鄉下待一輩子嗎？不是我看不起那姑娘，可她畢竟是個村姑，雖然吧，長的有幾分姿色，可是京城比她好看的，比比皆是。」

  「她很好，她是我認定的人，以後這種話，希望你不要說了，更不要讓我聽到。」

  林俊賢知道程沐陽不是個會說笑的人，所以這是動真格的了。

  如果董玉美知道，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林俊賢沒再說話，二人一人騎馬，一人駕著騾車，很快就到了甜水村村口。

  就這時候，程春曉跑過來報信：「姐夫，姐夫，筱燕姐被抓走了！快……快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