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無所謂，她也不期待會有人替她擋什麼

  葉喃雙手抱著書包，儼然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樣，從心底透露出來的底氣，她直截了當地回答：「是。」

  沈曳月視線在葉喃身上落得久了些，葉喃比她想的更加有自己的想法和準則。

  她沒有過多的訓斥，落下一句，「保護好自己。」就出門去了。

  留下葉喃一個人看著沈曳月的背影發呆。

  沈曳月騎著她的小電驢到公安局門口，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還有的拿出手機來拍照。只不過拍到的照片都是殘影。

  沈曳月顧不上，也不想管，反正她帶了頭盔，沒拍到她的臉就行。

  她右手抱著頭盔進易新嵐的辦公室，「那個人渣呢？」

  易新嵐凝著一張臉，搖搖頭，嘴裡苦澀，「被人保釋走了。」

  沈曳月眉間一蹙，「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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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新嵐雙手指尖觸在一起，語氣無奈，「那個女生一口咬定周巍只是在輔導作業。女生父母也是。」

  在這個小縣城，發生這樣的事是奇恥大辱。

  身為受害者會盡全力保住自己在別人口中的清白。

  父母會不顧一切認定自己女兒的清白，免得落人口實，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她們不願被稱為受害者。

  沈曳月猝然轉身。

  看到了站在她後面的陳泠。陳泠淚流滿面。

  陳泠坐在筆錄室，說出了她所遭遇的一切。

  警方迅速出警，把周巍再次抓了回來。

  周巍全程神情坦然，一副自己什麼都沒幹的樣子。坐在審訊室大聲嚷著要喝水。

  旁邊小警員啐了一口，「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以為自己是來警局做客的？」

  沈曳月把頭髮用一支筆挽起來，雙腿分開跨站在審訊室的玻璃前看易新嵐審訊周巍。

  周巍說話彎彎繞繞，說話牛頭不對馬嘴，問東答西。看樣子對和警官兜圈子樂在其中。

  他拿定了主意自己會再次被保釋，安然無恙地去教書。繼續當他的周老師。

  根本不把警方放在眼裡，有恃無恐的樣子讓易新嵐氣得想違背規矩直接上手了。

  易新嵐強忍著憤怒走出來，把審訊資料丟在桌子上，「這個畜生。」

  沈曳月摩挲食指，那裡有個經年的老繭。

  「彭殤呢？」

  易新嵐愣了一秒，摸了下臉，「忘喊了。我想著你們倆老在一起，通知你就等於通知了他。」

  此時，姚晨和一位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走過來。

  兩人臉上都笑嘻嘻的，互相交談著。

  「姚局長最近精神氣不錯啊。」

  「劉校長也是啊。」

  男人五六十歲的模樣，戴著扁形的老花鏡，面容看來和藹可親。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間落到沈曳月身上。

  姚晨走過來介紹，「這位是一中的校長劉明，我的老朋友。」

  易新嵐笑笑，「校長好。」沈曳月頷首。

  劉明笑呵呵的，「這位就是新來的實習警官吧？」姚晨搭話，「不算，編外警官。」

  劉明點點頭，指了指裡面的周巍，「人我可以帶走了嗎？畢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影響不好。」

  易新嵐剛準備拒絕，姚晨俯身，有幾分討好的味道，「可以，在文件上籤個字就行。」

  眾人在一旁看著，易新嵐想上前，被姚晨按在身後，朝她搖了搖頭。

  沈曳月找了張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緩緩開口，「等下。」

  正準備簽字的劉明起身，看向沈曳月，眼裡有幾分譏笑。

  略帶諷刺地對姚晨說：「姚局長，你們這個編外人員有點不聽話啊。什麼時候你們警察局有編外人員說話的份了？」

  姚晨挪了一步，用身子擋住沈曳月，也擋住了劉明審視沈曳月的目光。

  「哪裡的話，劉校長，她剛來的不懂規矩。」

  「姚局長，那你可得好好管教下屬了。」

  姚晨點點頭，「一定一定。」

  沈曳月低著頭看手機，上面是劉明詳細的身份信息。

  看起來平平無奇，劉明是幾年前成為一中校長的。

  人際關係很簡單，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他劉家人的身份。

  此外沒有什麼值得他狂妄的，沒有政績就算了，學生還時不時失蹤幾個。

  她嫌棄地把界面關掉，不緊不慢地說：「管教我？你劉明還不夠格。」

  劉明把筆放下，第一次正視這個年輕的女生。

  嘴角緩緩上揚，「小姑娘，你這是打定主意要管這件事了？」

  沈曳月的手駕在兩邊，語氣婉轉，「不是我要管，而是這件事本身就得管吶。」

  劉明把擋在前面的姚晨推開，居高臨下看著沈曳月，「小姑娘，你連實習警官都算不上，你又能怎麼樣呢？」

  沈曳月目光不躲不閃，平視前方，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劉明怒火中燒，旁人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禮讓他三分。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被人連正眼都不給。

  易新嵐在心裡大罵自己窩囊，身為警察居然眼睜睜看著罪犯無罪釋放。

  她想上前，被姚晨拉住，「新嵐，你不能去，你去了前途就完了！他後面站著京城劉家。那可是京城！你得罪不起。」

  易新嵐不懂那麼多家族背後的權勢，她只知道身為警察，她在五星紅旗面前宣過誓。

  可是內心的懼怕讓她止住腳步，她還有奶奶要贍養。

  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都盤算著當前的局面，想著走出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步。

  除了沈曳月。

  沈曳月腦子裡在後悔。

  後悔她當時沖昏了頭。

  前幾天她發現有人想動她暫時埋在南縣螺山上的小姨遺物，直接踹了那伙人的老家。

  結果發現是國際調查局的人。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哪個傻逼負責人派過來的。

  早知道留下他們，不然現在她也不至於手下沒人。

  她注意到姚晨死死地拉住想上前的易新嵐，周圍的警官也都默默走開。下意識想遠離風暴的中心，這裡一個兩個的他們都惹不起，不想惹禍上身。

  又只有她站在最前面。

  無所謂，她也不期待會有人替她擋什麼。

  倏忽，她的手機劇烈地振動起來，她黑屏的手機上亮著一個閃爍的紅點。

  她沒忍住爆粗口，操！

  哪個神經病又跑去動螺山上的東西了？

  那裡面是有金子嗎？她怎麼不知道！

  沈曳月拿起手機起身，對易新嵐撂下一句，「這裡交給你了，我有點兒急事。」

  說完快步離開。沈曳月扭動鑰匙，小電驢如同離弦的箭飛射出去，行到一半，後面跟著一排交警。

  沒多久，交警就跟丟了，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南縣有這麼猛的騎手。

  沈曳月的小電驢停在螺山山腳下，身體彎曲成防備的姿態。

  放輕腳步，平穩快速地朝山上走去，離手機上的紅色小圓點越來越近。

  天也黑了下來，樹影婆娑，影影綽綽。

  沈曳月看到不遠處有一行人正在拿著檢查設備勘探。看樣子來人有所準備。

  她繞道她們後方，一拳倒地一個，沈曳月托著那個人的頭，輕輕放到地上。

  最前面那人敏銳地察覺到什麼，舉手示意眾人停止動作。他環顧四周，下意識點人。

  舉著的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全員戒備。所有人在下一秒刻端起槍。

  沈曳月看到了他們手裡黑油油的長槍，暗罵一聲。

  低頭看見暈倒那人的槍，撿起來，拿出隨身攜帶的黑色口罩戴好。

  瞄準。

  一道身影在沈曳月眼裡更加清晰。

  她身形微微一滯。

  他在這裡幹什麼？晚上出來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