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留餘地，救「她」自己於水火之中。

  易潘：「臥槽臥槽！出車禍了，快點叫救護車，打110。」

  「我們就是110啊。」

  **

  沈曳月被巨大的衝擊翻倒撞擊，腦袋昏沉，她強迫自己清醒。

  

  身子被汽車壓著，她吃力地爬出來，下半身卻動彈不得。

  她側躺著保持體力，等待救援。

  這個姿勢讓她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那時的「沈曳月」衣衫單薄地躺在冰天雪地里，也是這個姿勢。

  她睜開眼就覺得「沈曳月」自殺了。

  她醒來後，腦子裡有著「沈曳月」的全部記憶，她很同情，卻並不打算幫她復仇。

  不自渡者神亦不渡，更何況她。

  她站在道德的高處指摘「沈曳月」不尊重生命，太過悲觀。

  當她陷入危機，封鎖自己全身的能量，保住自己體力的時候，她在想會不會「沈曳月」也是在自救，不留餘地，救「她」自己於水火之中。

  沈曳月默默地想著視線逐漸模糊，陷入黑暗。

  **

  彭殤的房間煙霧繚繞，地上散落著菸頭都在無聲訴說著彭殤心裡的煩亂。

  手機振動，彭殤點開來看，幾個時辰冒出的胡茬在屏幕的照射下有些明顯。

  【竹子：聽秦勻之說你在找一個吹笛子的人？】

  【竹子：視頻】

  彭殤手指落在那個視頻上方，正準備點開來看。

  門陡然被敲響，聲音急促，「哥！不好啦，月姐出車禍了！我嫂子出車禍了！快出來！」

  彭殤一頓，二話不說打開了門，「人在哪？」

  聲音沙啞低沉。

  「咳咳咳。」

  彭熠被房裡透出的煙嗆得直咳嗽，「在、在京城第一醫院。」

  彭殤聽完離開，以往半個小時的車程，他愣是只開了15分鐘。

  彭殤到的時候於意坐在病房外的藍色座椅上，低著頭。

  於敬和主治醫師待在一起。

  彭殤被攔在了病房之外，他透過一扇透明的窗戶，看見了前幾個小時還在打人，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沈曳月。

  她臉色蒼白，一張原本就巴掌大的臉顯得更小。

  沒什麼唇色。

  閉著雙眼，安靜地躺在白色的被套之間。

  周圍是各式各樣閃動的機器，顯示著這個人確確實實還活著。

  彭殤腦袋抵在門上，眼裡積滿了懊悔。

  雙眼布著蜘蛛網般的血絲，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心臟喘不過氣。

  他不敢問她的情況。

  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敲擊著地板，也敲擊著彭殤脆弱的神經。

  他側眸，眼裡的神色令人畏懼。

  席雲意一頓，往鄭竹謝身邊靠了靠，彎身把高跟鞋脫下來。

  拎在手上。

  大步跑去於敬旁邊問情況，「怎麼樣了？」

  於意搖搖頭，「很難說，月姐被發現的早，身體素質也比常人好。但是大腦一直處在深度的昏迷當中……我爸和其他醫生正在想辦法。」

  席雲意淚不自覺掉下來，她轉頭擦掉，餘光瞥見旁邊站著兩個不認識的男人。

  她走過去，「你們是送月月來的？多謝了。」

  易潘點點頭，「我們是警察，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都是一條命。」

  單詞和重重拍了一下易潘，虛虛地笑笑，「別聽他胡說。我們恰巧路過。」

  席雲意沒空想那麼多，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他們。

  「算是答謝吧。」

  易潘擺手，卻猛然發現剛剛一直守在病房前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出車禍。」

  易潘嘆口氣，把他們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彭殤轉身，拿起電話打給彭十，「我要沈曳月開的那輛車的行車記錄儀。調出附近的監控。保護好那輛車，找專門的專家檢測。」

  他要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腳。

  彭殤離開那裡，叫席雲意守著，轉身回了彭宅。

  期間沈城接到醫院的電話，帶著盧慧和沈搖星過來。盧慧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曳月。又看了看周圍站著的幾個人。

  大喊：「你們怎麼回事！我們要轉院。這裡可是京城第一醫院，住一晚得花多少錢，你們憑什麼把沈曳月帶到這裡來？」

  這住一晚得花不少錢，這些錢省下來可以幫沈搖星學更多東西。打通人脈。

  席雲意坐在凳子上，鄭竹謝幫她穿好剛買的軟的平底鞋，她站起來，冷冷地看著盧慧幾秒。轉頭看向沈城，「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沈搖星沒見過席雲意，但是她見過旁邊的鄭竹謝。

  聽楚亮叫他鄭少，不出意外就是京城鄭家。

  她剛剛看見鄭竹謝幫眼前的女子穿鞋。

  心裡輕蔑，男的怎麼能幫女的穿鞋？

  沈城沒說話，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沈曳月，轉過頭，低聲說：「我有個朋友在附屬醫院工作，可以打折。」

  席雲意乾笑幾聲，手指著沈城的鼻子，「你作為月月的父親，一過來不關心她的身體，只在乎錢。你配當她的父親嗎？」

  沈城被突如其來的指責激起怒火，大聲嚷：「她作為我女兒只知道給我丟臉，什麼都不會。弄得我在大家面前抬不起頭來，貽笑大方，我還沒說什麼！」

  盧慧站在一旁幫腔，「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家的家事。」

  席雲意簡直無語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和他們待在一起直噁心。

  她抬手，被鄭竹謝止住，「別髒了自己的手。」

  鄭竹謝平靜地看著三人，氣場卻富含威脅，震懾。

  「記住你們今後說的話，我剛剛已經全程錄音，待月月醒來，會放給她聽。」

  盧慧提高音量，「你！」

  鄭竹謝一向冷淡的臉上顯出慍色，「我警告你們別再對著我女朋友嚷，否則我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現在你們站在這裡是看在月月的面子上。」

  沈搖星百思不得其解，沈曳月到底使出了什麼妖術，惹得鄭竹謝為她撐腰。

  沈城臉色沉沉，「我是沈曳月的父親！我要轉院，醫生！」

  護士急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別吵，這裡是醫院，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

  沈城臉上再也掛不住，他是教授，要是被學生知道他在這裡會有損他的顏面。

  沈曳月的醫藥費他也不打算付，憑沈曳月的樣貌會有人幫她付的。

  他轉身想走，被一個帶著風的身影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