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法左右的事

  聽到這虛弱的呼喚聲，季司瑤一下驚醒。

  

  屁股撲通一下坐在地上，生疼。

  「……瑤瑤！」許寒聲沒想到她這麼大反應，想伸手去扶她，卻因為牽扯到傷口疼出一頭冷汗。

  「我沒事！」坐在地上的季司瑤伸手攔住他這舉動，「你別亂動，要是傷口再滲血更麻煩。」

  許寒聲也沒法有太大的舉動，只能看著她從地上站起來。

  要不是有真切的痛感，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邊關碰到瑤瑤，而且還被瑤瑤救了回來，儘管很多年沒見了，但他依舊記得瑤瑤的模樣。

  她比記憶中瘦了不少，也長得更好看了。

  「我看看傷。」季司瑤看向紗布，紗布沒有滲血，他的精神也在開始慢慢恢復。

  許寒聲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季司瑤抬眸看他一眼，站直身保持距離：「命是撿回來了，但傷的很嚴重，要好好養。」

  許寒聲的目光貼在她身上，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

  季司瑤抿嘴，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許少將軍，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

  聽到這話，許寒聲面色一僵，隨即說道：「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認錯瑤瑤。」

  事實證明，他就是認錯了。

  他所認識的季司瑤，早就死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就是實話。」那麼多年沒見，她就不信還不能長變樣不成。

  只要她堅決不承認，這許少將軍也拿她沒法。

  許寒聲想撐著坐起來，他一隻手撐在床板上使力，只是這麼一動，嘴唇都疼白了。

  季司瑤沒有上手幫忙，心裡不免感嘆著，不愧是少年大將軍，受了這麼重的傷都不叫，還能這般忍著。

  「瑤瑤，京城的消息我收到了，我不會怪你，這也是你無法左右的事。」許寒聲忍著痛說道，「而且我也知道你從京城逃出來被攝政王通緝的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季司瑤不想再糾著這個話題不放，她說道：「我去看看給你溫的粥好沒有。」

  說完，她轉身走出去。

  許寒聲看著她出去的背影，神色黯然。

  自從兩年前收到她從京城寄來的書信，他這顆心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

  但他肩負著將在外的軍令，身在軍營的他可以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派人去打聽消息外，他真的可以算是束手無策。

  直到後來聽說她逃離了京城，攝政王下了懸賞令，他也私下派人到處尋找過。

  如今，卻在這邊關碰上了。

  興許是多年未見，他與她都有些生疏，但只要她還活著，還無事他就放心了。

  季司瑤走出木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位少年將軍的體質比她想像中還要好，疏忽了，讓他看見了她真正的臉。

  亦巧打了個哈欠從隔壁屋出來：「大人？」

  「人已經醒了，我去看看粥，你給他端進去。」季司瑤回神，走去廚房。

  許寒聲在房間裡等了會兒，同時觀察這裡。

  他身上的鎧甲已經卸下，身上裹著紗布，這應該是個不常住人的小屋，角落裡還有蜘蛛網。

  這時，外面傳來開門聲。

  許寒聲一喜，看見進來的人，臉上笑容一僵。

  亦巧愣了愣，有些尷尬，這位少年將軍好像不希望看到她。

  「少將軍，大人讓我來送粥。」亦巧端著粥過去。

  許寒聲看明白她的身份，看來瑤瑤這兩年應該沒有受苦，身邊還有侍女伺候著：「多謝。」

  季司瑤在木屋外重新弄了下臉，即使被許寒聲看見也無所謂。

  這位少年將軍若是真喜歡原來的季司瑤，定然不會將她的下落交代出去。

  一番喬裝後，亦巧也從木屋裡出來，碗裡的粥見了底。

  「收拾一下，咱們該回去了。」季司瑤說道。

  「那屋裡的少將軍……」

  「我來安排。」

  她走進屋子，剛好看見許寒聲想硬撐著下床。

  她皺眉，走過去說道：「你身上的傷得靜養，這裡還算是個安全的地方，你不妨在這裡多養兩天。」

  「不行，我……」許寒聲抬頭，看見那張臉驚的沒說出話。

  季司瑤像個沒事人一樣地說道：「我這麼辛苦的救了你一命，你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你的臉……」

  許寒聲明白了，這兩年之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她的消息，就是因為她易容換了張臉。

  要不是剛才見過她的真容，饒是這張臉再站在他面前，他也認不出這就是季司瑤。

  「嗯哼。」季司瑤挑眉，「就說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你認識的季司瑤會我這樣的變臉之術嗎？會像我一樣幫你處理傷口撿回你一條命嗎？」

  不會。

  許寒聲很清楚這個答案。

  可是他不會認錯人，而且……

  許寒聲攥緊拳頭，抬頭說道：「你如何知道我口裡的瑤瑤是叫季司瑤？」

  「……」季司瑤。

  「瑤瑤，你以前最信任的人是我，雖然我們多年未見，但我會害你嗎？」

  真是，麻煩死了。

  「那你想怎樣？」季司瑤不耐煩地盯著他。

  許寒聲沉默了。

  看，讓他說又說不出來，非逼著她承認。

  眼前的人，對許寒聲來說陌生又熟悉。

  時間，總是會改變很多人。

  如今確定她沒事就行了。

  許寒聲一下放鬆起來，一放鬆，傷口就發疼。

  季司瑤見了，留下一瓶藥：「這是止疼的，一日三次。」

  許寒聲接過，藥瓶上還留著她手上的餘溫。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碧霞谷嗎？」許寒聲問。

  季司瑤搖搖頭，救人而已，不想好奇太多事。

  「我想提醒你，攝政王此時此刻就在邊關。」他又道。

  「我知道，我們已經打過照面了，他認不出來。」

  她的言下之意很清楚，替她保密。

  許寒聲暗暗吃驚，這是他以前認識的季司瑤絕不可能會做出的舉動。

  這兩年在外面，真的改變了她不少。

  許寒聲低眸一笑，說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她想拒絕。

  但許寒聲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我有一份很重要的密報，必須親自交到王爺手上。」

  「可你現在這身體情況不適合趕路。」季司瑤好心提醒。

  「我知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