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事實真相

  「臭小子走快些，這可是給你說媳婦。」走在最前面的沈進寶，催促著兒子，「咋比你娘還磨嘰？」

  一句話，損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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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婆就在前面，蔡氏隱忍不發，只狠狠瞪了沈進寶一眼，小聲警告道：「給你臉了啊，回家再說。」

  沈默才不生爹的氣呢，甚至都不著急走路。

  慢悠悠地晃來晃去。

  「我在背書呢，路夫子留的課業。」

  「唬弄鬼呢？你什麼時候這麼用功了？」沈進寶白了兒子一眼，「大丈夫頂天立地，你連喜歡女孩子都扭扭捏捏不敢說，真是枉為男人。」

  沈默的臉上有了絲絲紅暈，卻依然傲嬌。

  「讀書人當以學業為重，如今功不成名不就，本就不該談什麼兒女私情。何況這親事，還是爹強行塞給我的。」

  沈進寶停下來，斜眼瞧著兒子，陰笑道：「行啊小子，說話都變得文縐縐了。既然你開始專心學業，爹就不強迫你娶妻了。你們回去吧，我這就去蘇家把事情說清楚。」

  沈默看他爹突然變得嚴肅，心裡一驚，忙捂嘴乾咳兩聲。

  「咳咳，爹常常教育兒子，知恩不報非君子，蘇伯父是咱家的救命恩人，他家現在遇到難處，我便是再勉強，也應該幫一把不是？」

  沈進寶都氣笑了。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回走幾步，踢了兒子屁股兩腳。

  「別廢話了，趕緊走。爹可聽到消息了，張家那孩子回來了，你要是不想媳婦被搶走，到了蘇家後就好好說人話。」

  沈默被他爹一提醒，神色果然有些慌亂，腿腳也麻利起來，也顧不上背書了，三兩步就跑到了最前面。

  村長正領著幾個衙差和張家人，迎面而來。

  沈家是遠近有名的富戶，村長對他們，自然不像對其他村民那般冷臉。

  「進寶老弟，弟妹，喲，這是要給大侄子定親去麼，媒婆和聘禮都帶著吶。」

  沈進寶笑著應道：「托老哥的福，沈默這小子總算能成家立業了。這幾位官爺是……」

  村長對著幾位衙差點頭作揖後，才向沈進寶介紹：「這是縣令大人派來的官爺，要帶大勇去縣裡。」

  說到張大勇，村長的話里都是抑制不住地興奮。

  「年前去縣裡時，就聽縣令大人說過，大勇這孩子啊，出息著呢。」

  張家夫妻連連謙虛道：「都是託了村長的福吶。」

  沈進寶瞧了幾眼張家人，笑著恭喜，「孩子有出息，恭喜同順老弟嘍——」

  張同順則打著哈哈道：「同喜同喜。」

  雙方都有要事在身，簡短打過招呼後，便要各自離去。

  眼瞧著兩撥人就要分開，張同順的婆娘王氏，便假裝客套地問了蔡氏一句。

  「不知嫂子給大侄子說得哪村的姑娘呢？」

  在蘇影這件事上，王氏是心虛的，尤其是見到如今歸來的張大勇，再不像以前那般好拿捏後，更是擔心自己辦的事會露餡。

  她強忍著被搶糧的怨恨，笑眯眯地望著沈默，實則是問給張大勇聽的。

  果然，張大勇的目光，犀利地掃向沈默。

  沈默還覺著張大勇膈應呢，便翻了個白眼給他。

  兒子說親是好事，蔡氏也沒打算瞞著，便回了王氏的話。

  「我兒子有福氣，要娶蘇秀才家的姑娘。」

  蔡氏話落，就聽到張大勇冷聲阻止，「不可以！」

  「為何不可以？」沈默突然出聲質問張大勇。

  只見張大勇臉色緊繃，攥緊的拳頭青筋爆起，周身都環繞著危險之氣。

  這樣的狀況，正是王氏想要的，以後若張大勇懷疑她故意不向蘇家提親的話，她正好可以說是蘇影移情別戀在先了。

  想到這，王氏便虛情假意地安撫著張大勇。

  「大勇啊，蘇影的事娘晚些會告訴你的，咱現在還有要緊事呢，縣令大人還等著呢，可耽誤不得喲。」

  前面的人也停住了，村長不悅地瞥了眼王氏，嫌她沒事找事非得多嘴問。

  現在不好解決了吧？

  村長無奈，也只能兩邊說好話，試圖先把張大勇帶走。

  張大勇哪肯走？當即便攔了沈家人的路。

  「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

  沈默諷刺道：「你自己不肯娶她，還不許別人娶，我沈默見過自私的，還沒見過像你這樣自私的。你這不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麼？」

  沈進寶肯定是幫自己兒子的，笑眯眯地推開張大勇的手，耐心解釋道：「大勇啊，沈默和蘇影的親事，是我們兩家大人已經定好的。緣分這事啊，不由人吶。」

  沈家從蘇文海那裡，也知道張家拒絕結親的事情。

  他們本來都以為是張大勇先有了外心，張家才不肯求娶的，可從他這會兒的表現來看，顯然與事實有出入的。

  沈家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氏。

  不用說，都在懷疑王氏了。

  王氏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棘手更，不由得後悔聽了那人的話。

  「大勇啊，前途要緊吶。」王氏像親娘擔心孩子一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好姑娘有的是，娘保證給你找個更好的。來，先跟娘走。」

  張大勇卻紋絲不動，就那麼擋著沈家人的去路。

  這時，蘇家父女等了許久不見沈家人，便也出來看個究竟，恰好將這一幕從頭看到尾。

  父女倆一下子就明白了。

  果然是王氏從中作梗。

  蘇影就算是不喜歡張大勇，也不願意看他一直受後娘的欺騙。

  三步並做兩步走，蹭蹭蹭就來到了王氏跟前。

  「吆，嬸子不說大勇哥相中了長官家的姑娘，瞧不上我這小門小戶的麼？怎麼這會兒又變說法了，好姑娘還沒找到呢？」

  「蘇影——」王氏上來就要堵蘇影的嘴。

  蘇影越過王氏，走到張大勇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後娘會如何向你解釋，也不知道她會如何污衊我與沈默，但是我的確，一心一意等了你五年。現在與沈家結親，先是形勢所迫，後是心甘情願。你心若有不甘，就去找造成今日形勢的人算帳。」

  說罷，瞥了眼王氏，又退回來幾步，親熱地挽起蔡氏的手。

  「嬸子，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