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選擇

  片刻之前，築天秘境剛剛破碎。

  一條空間裂縫出現在秘境正中，將四周土壤靈植盡數吸入其中。

  布布連忙抓住雲澤的手腕，穿梭到空層之中！

  秘境破碎，最開始崩潰的便是空層，待空層之中殘留的東西盡數傳送到外圍之後，才會輪到那築天秘境之內的東西。

  不過空層作為築天秘境和現實空間的夾縫，始終有一部分還是穩定的。

  布布的計劃很簡單，只需要躲在那穩定的一角中，待外面眾人都離開之後再出現便是。

  以她如今的實力，想做到這點輕而易舉。

  不過當她剛帶著雲澤來到那穩定一角時，已經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喲，你們終於來了。」

  

  此話一出，不論是雲澤還是布布都不由心頭一驚！

  「蕭大哥！」

  雲澤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你怎麼會……」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蕭寒士說著就攤開手：「攬鋒呢？快給我！」

  雲澤雖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麼，不過攬鋒本就是他給自己之物，能說出這一件東西，他便確實是蕭大哥無疑。

  他將攬鋒從須彌戒取出，遞給蕭寒士：「蕭大哥，你這是……」

  「來救你們呀。」

  蕭寒士接過攬鋒，手中閃過一柄小錘，開始錘擊著劍刃。

  每一錘落下，劍身之上都會閃爍出暗金紋路，並隨著錘擊的不斷加快，劍刃也在開始變形。

  「你現在牛批大發了，荒古認證你是天道築基，外面那些傢伙又知道你在這裡。

  他們又不傻，要是看不見你這傢伙的屍體，會善罷甘休？怕是就算把這片空間生生拆了，也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趁著蕭寒士說話的功夫，他手裡那柄攬鋒就已經變成了雲澤的模樣，甚至連心跳、呼吸的頻率都一模一樣！

  若不是方向不對，雲澤怕是真會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他心頭不由一驚。

  這手段……未免太詭異了些！

  「來，精血給我一滴。」

  「好。」

  雲澤沒有猶豫，將一滴精血逼至指尖，以控水之力送到蕭寒士面前。

  蕭寒士將其點入攬鋒……不，現在應該說是雲澤替身眉間，隨後又塞了一團靈氣進去！

  數個呼吸之後，這具替身便有了築基期修為！

  「不錯不錯，這麼多年過去，手藝還沒退步。」

  蕭寒士說罷便將其遞給布布：「諾，小丫頭，你再處理一下，把這替身丟到築天秘境之中。

  對了，你的替身我可沒辦法做，沒關係的吧？」

  布布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按照蕭寒士的吩咐，簡單將屍骸處理一番，而後就丟到築天秘境之中。

  待做完這一切後，她才看向蕭寒士，眼中滿是疑惑：「你，還知道些什麼？」

  攬鋒。

  那哪是什麼靈器，分明就是放在雲澤身邊的耳目！

  這當世所有東西都沒進步，唯獨這煉器之道倒是精進不少，就蕭寒士這手段，哪怕是她當時都沒看破。

  他們在秘境中說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怕是全都被這傢伙聽了個遍！

  不然，他也不會到這裡來堵他們。

  「該知道的都知道咯。」

  蕭寒士說著便躺在地上，就跟先前一樣的憊懶：「就是可惜這裡沒魚，不然飽餐一頓之後再出去，那就剛剛好啦。」

  布布見狀不由皺眉。

  照理說這傢伙知道了那麼多事，自己該動手將這隱患除掉才是，可如今……她顯然還不是其對手。

  罷了。

  這傢伙目前也不像是有危險的樣子，且先留他看看再說。

  雲澤才沒想那麼多，他只知道自他認識蕭寒士到現在，這位蕭大哥就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而且還幫了他這麼多。

  他見蕭寒士出現，便連忙將那對腰鼓拿了出來：「蕭大哥，你看看這個。」

  「喲，還真給你找到了？」

  蕭寒士見狀沒有起身，反倒是翹起個二郎腿。

  他沒有上手去觸碰腰鼓，只是掃了一眼便皺眉道：「如今魔器已經成型，裡面的魂靈是無論如何也救不出來了。

  如今你只有兩條路，要麼是找一位高僧，將鼓毀掉後超度兩位亡靈，說不定還幫其轉世。」

  雲澤自然也知道這條路，不過他還是追問道：「那另外一條呢？」

  「那就是靈修咯。」

  蕭寒士搖晃著腿：「這雖然只是一階魔器，可也還有成長的餘地，你只要再尋一些冤魂餵養，待其突破至二階魔器之後，便可有一定概率令其恢復部分靈智，脫身之後便可轉為靈修。

  當然，若是當初煉器之人將這對魂靈的靈智抹除乾淨了，你最終也只能得到兩具沒有靈智的器靈而已。」

  雲澤先前也想過這條路，也更傾向於讓父母同自己一起修煉。

  不過若是用冤魂餵養，實在有傷天和！

  自己若是這麼做了，那和陳梟又有什麼區別？

  「慢慢想，不著急。」

  蕭寒士看出了雲澤的糾結，隨後便道：「時間還早，你若是想走第二條路，我倒是也有辦法幫你這具魔器轉化為靈器。」

  雲澤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通天書院。」

  ……

  …………

  築天秘境外。

  慕司玥見到蕭寒士的第一眼，沒有半句寒暄，直接便開口問道：「雲澤呢！」

  「雲澤？」

  蕭寒士腦袋一歪：「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行了，就你那點手段，我們還能認不出來？」

  雲霄在一旁說道：「讓他出來，我想見見。」

  其實早在那具雲澤的『屍骸』出現後，慕司玥和雲霄便發現了端倪。

  那根本就不是屍骸，而是一具……替身！

  蕭寒士輔修煉器一道，且在此道之中心得頗深，早在師尊還在之時，他便煉製過此類替身來替自己上課，自己則跑出去遊玩。

  後在慕司玥的逼迫之下，蕭寒士還將此類替身的煉製和辨別之法交給了她和雲霄兩人。

  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兩人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具屍骸出自蕭寒士之手！

  要知道，這替身需要以本尊的精血元靈長時間蘊養，才能顯現用處。

  當初的歸無帝尊可都沒看出其端倪，如今的魔尊自然也看不出來。

  「好好好，小師妹開口，我肯定是要照辦的呀！」

  蕭寒士剛一說完，兩個人影便從空間裂縫中走出。

  一男一女，正是雲澤和布布。

  雲霄和慕司玥都不認識布布，也都沒有從修昀口中聽到有關這位的事。

  當看見布布出現的時候，她們兩人便同時皺眉。

  蕭寒士見狀便頂了下雲澤的肩膀：「小子，還不給你這兩位師姐介紹介紹？」

  「我自己來吧。」

  雲澤剛要開口，布布便上前一步，微微仰頭看著兩人：「孔凌仙，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應是遠古之人。」

  她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歷。

  畢竟有蕭寒士埋在雲澤身邊的耳目，她的那些事情，蕭寒士怕是早就知道了。

  說與不說，只是時間問題。

  如今不如直接開誠布公，且看這三人打算做些什麼。

  遠古！

  雲霄聽到這兩個字，眼神頓時一亮！

  她翻遍了通天書院的所有史籍，其中對遠古存在的描述也少之又少。

  如今有一個活生生的遠古之人站在面前，她又怎能不激動？

  「孔凌仙？」

  慕司玥倒是沒那麼激動，只是聽到布布這個名字，微微皺眉：「也就是說，雲澤的天道築基之法是你傳授的？」

  雲霄也連忙豎起耳朵。

  這點尤為重要！

  她們原先還以為雲澤真是自家師尊轉世，研究出了天道築基之法，可若是有一個遠古之人在他身旁，那這件事就另當別論了。

  「嗯。」

  布布沒有否認，她眼神掃過在場三人：「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同樣我心中也有諸多疑惑。

  不如……聊聊？」

  「聊！」

  雲霄率先開口：「你……您想怎麼聊？」

  布布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了一眼雲澤：「有些事你如今還不該知道，先退出去。」

  「……好。」

  雲澤遲疑片刻，卻也還是點頭答應。

  她大可以直接將自己打暈，就像躺在地上的澹塵羽一樣，不過她並沒有這麼做。

  雲澤知道布布詢問自己，已經是給他的面子了，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往後退了一步，眼見慕司玥腳尖輕踩，劍域便瞬間展開！

  雲澤轉過頭，望向許久未見的天空，上面還殘留著一串金色銘文，心中頓生豪情……

  在空層之中時，他就從蕭寒士那裡聽說了。

  這是傳聞中荒古存在，也就是布布口中的先聖對他的封賞！

  天道築基，千載壽元！

  他真的做到了！

  不過……他在天下蒼生眼中，也已經『死』了。

  雲澤再次轉頭看向劍域，眼中還是湧現出一抹好奇。

  他們這次談話，除了交流遠古和如今的現狀，還會決定自己接下來的去處。

  畢竟自己只是區區築基而已，如今天下局勢即將動盪，若是此刻放出去紅塵遊歷也為時過早。

  還得好好修煉才是。

  正當雲澤思索之時，劍域直接散開。

  慕司玥、蕭寒士、雲霄、布布四人的眼神同時落在雲澤身上。

  「你們結束了？」雲澤好奇問道。

  「嗯。」

  慕司玥應了一聲，便開口道：「雲澤，接下來是該你選擇的時候了。」

  「選擇？」雲澤不解。

  「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

  蕭寒士在一旁無奈開口：「我們商量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由你自己來選擇跟著誰繼續修煉。

  跟我呢，我便帶你遊歷九大玄天，尋找機緣。」

  遊歷……應該說是跑路更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