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魏凰

  「魔？」

  慕司玥苦笑搖頭：「世人都說它是仙的對立面，可仙又是什麼？是蔑視凡人生死，是享受凡人崇拜，還是對於凡人的一切不聞不顧？」

  「你本是從凡人登仙，應該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當然，魔也不全是良善之輩！」

  「他們修煉的功法大多都與殺戮、貪婪、生死有關，可是憑藉這一點，就能說他們所做之事是錯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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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們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呢？你雲澤就敢保證你這一世所殺之人，皆是壞種？」

  「你保證不了，其他修仙之人也保證不了，更何況所謂的對錯，其實只是站在不同角度的評判而已。」

  「既然如此，那魔與仙又有什麼區別呢？」

  慕司玥眉眼一低，好似想起了什麼：「這只不過是兩個稱謂罷了。」

  雲澤皺眉不語。

  其實在還未步入仙途之時，他心中就對仙家沒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只是遇見蕭大哥之後，他的那些作為才讓雲澤明白，原來仙家之中也是分好壞的。

  再後來就是遇見於哥，他徹底改變了自己對仙的看法。

  原本於哥拍著胸脯保證，說蕭大哥絕對不是魔道之人，可如今就在他給自己的資料之中，卻又寫了蕭大哥疑似魔道中人的身份。

  對於魔道，雲澤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當初自己的父母可就是因為魔道功法，才被煉製成了那什麼魔器的！

  可如今聽到慕司玥所說，好似這魔與仙其實並無本質上的區別，只是接觸的人不同，才導致自己的看法不同。

  慕司玥也不言語，她知道這一番話對雲澤的衝擊有多大，頓了一會兒後便笑道。

  「……時間還長，你可以仔細看看。」

  話音剛落，她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雲澤眼前，只留下他一人在閉關房中沉思。

  看似她並未回答雲澤的問題，可就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

  魔？仙？

  雲澤腦中不由浮現出蕭寒士和於賢的兩個身影，這兩人是他在仙途之中接觸最多的兩人。

  不論是於賢還是蕭寒士，都符合他心中對仙的想像。

  瀟灑，肆意，自在，就跟那說書先生口中的傳說一樣，可如今……算了，還是不多想了！

  雲澤心裡這麼想著，可在修煉之時如何都靜不下心，腦中不斷思索著慕司玥所說之話。

  魔與仙真的沒有區別麼？

  ……

  第二天正午。

  雲澤提前兩個時辰左右離開了閉關房。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奢侈，在閉關房時間還未結束時就離開了。

  甚至在慕司玥離開之後的下半夜他都沒有修煉，而是靜坐在閉關房中，思考著先前的對話。

  等到時間差不多，他見自己靜不下心，乾脆也就不在閉關房裡坐著了，起身走出閉關房就朝魏嵐殊的洞府走去。

  雲澤剛來到閉關房門口，就瞧見離婆恭敬候在門口，低著頭一動不動，好似在等待什麼。

  他左右瞧了瞧，別說人影了，連個活物的蹤跡都沒看見。

  「離婆？」

  雲澤走上前才剛喊出兩個字，離婆便抬頭瞪了他一眼，將他想說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

  離婆抬頭瞧了眼空中，確定無人之後才算鬆了口氣，轉頭瞪著雲澤。

  「旁邊站著，等！」

  雲澤一陣無語，翻了個白眼便走到石桌旁坐下！

  等？

  我又不是你魏家的僕人，為何要擺出一副迎主姿態？

  你是魏家忠僕，你迎接你的，我坐在一旁候著便已經給了小殊面子。

  離婆見狀也只是掃了雲澤一眼，不再多說。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原本還想幫這小子討個好印象，既然他不領情，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嗡！

  不久，整座孤峰再次傳來一道顫鳴！

  雲澤腰間的山魈微微發顫，引得他體內劍氣躁動不已！

  他抬頭一看，只見宗主已經御劍凌空，懸在孤峰之巔望著遠方！

  那方向，正好是離婆所拜之處！

  可雲澤極目遠眺，卻看不見那個方向有誰。

  鏘！

  一聲清脆自天邊炸響，好似在與剛才的劍鳴之聲應和。

  只是瞬間，天邊便多出一抹赤紅！

  那片赤紅緩緩靠近，自天邊不斷朝著眼前蔓延，好似將整片天空點燃一般！

  雲澤眼睛微眯，緊盯著那抹赤紅，好不容易才看清。

  那好像……是一隻鳥！

  渾身燃著赤紅火焰的鳥！？

  雲澤還是頭一次瞧見這種異獸。

  不過只是一眼，他就將目光挪開，重新放在祖長道腳下的黑劍之上。

  又見到這柄劍了！

  雲澤轉頭看了一眼離婆，發現她此時已經跪倒在地，沒空來管自己，他便順勢將另外一塊沒什麼用的仙玉拿了出來。

  仙玉頓時震顫不停，並不斷朝著上空飛去，好似空中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它！

  雲澤不敢冒險，急忙將仙玉收回須彌戒中，收斂心神不再去看那黑劍，而是將目光落在祖長道對面的那火鳥之上！

  火鳥之上站著一個人影，由於是在太遠，雲澤壓根看不清對方是男是女，更別說他身上的裝束如何了。

  不過想來能讓祖宗主親自出面迎接的，應該也是大人物了。

  兩人在空中聊了幾句，說的什麼雲澤可聽不清，只知道沒過多久，那火鳥就開始朝孤峰之下俯衝而來，而祖宗主也緊隨其後！

  目標，正是他所在之處！

  雲澤下意識想要起身，可奈何有一股威壓降下，讓他無法起身，就只能這麼坐在原地。

  嗯？

  這是什麼情況？

  雲澤抬頭看向半空，發現隨著火鳥的越來越近，周圍的溫度也在不斷升高！

  細汗已將他衣衫浸透，而就在下一瞬……他總算看清了火鳥之上的存在！

  那是一名身穿赤紅長袍，身披紅羽披風的女子。

  她和魏嵐殊很像，只不過眉眼之中少了幾分稚嫩，多了不少威嚴，好似就算不說話，只要站在那裡，就能成為所有人膜拜的中心。

  這是只有長期身居高位之人才能培養出來的氣質。

  正當雲澤愣神之時，火鳥落地。

  原本遮天蔽日的火鳥在落地的那一瞬，便化作一隻鸚鵡大小的鳥類落在女子肩頭，目光掃過雲澤，眼神之中好似有一分厭惡。

  女子的目光同樣也掃過雲澤，雙眸之中沒有半分感情，仿佛只是單純的看了一眼而已。

  「仆，離，見過家主！」

  離婆的聲音響起，朝著女子所在方向拜下！

  女子轉頭看向離婆身上，眼神依舊淡然，只是淡然回了一句。

  「起。」

  「謝家主！」

  離婆叩謝之後起身，像只鵪鶉一樣雙手疊在身前，靜候吩咐。

  此刻祖長道也從空中落下，他自然也看見了坐在石桌旁的雲澤，急忙用眼神示意他起身迎接。

  對方遠來是客，我個當宗主的都站著，你個外門弟子還敢坐？有沒有點規矩的？

  雲澤則是一臉無奈。

  他倒是想起來，可這……壓根就起不來啊！

  正當他想開口向宗主求救時，那女子開口了。

  「你便是那雲澤？」

  怎麼所有人都喜歡這麼問呀！

  「回前輩，是我。」

  雲澤恭敬回了句，發現自己還是起不來，只能一臉苦笑，坐在原地拱手：「晚輩見過……前輩！你這是做什麼！」

  還未等雲澤把話說完，那女子就轉過身，彎腰鞠躬朝著雲澤拜了下去！

  這一拜，不管是離婆還是他都瞠目結舌，甚至就連旁邊的祖長道也都愣住了！

  「魏凰，替小女謝過閣下救命之恩。」

  雲澤現在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起不來了。

  合著這位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這麼看來，這位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之人，不像是離婆說得那麼妖魔化呀。

  正當雲澤打算客氣回應，並順勢說出他們的兄妹關係之時，魏凰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謝已謝過，不知閣下何時將小女之物歸還？」

  嗯！？

  雲澤一臉的疑惑，原來目的還是那滴血啊……

  不過也沒關係，這本來就是別人的東西，若是小殊想要，那還給小殊便是。

  不過最好是將劍氣消耗完畢再說。

  畢竟只有這滴血在他氣海之中時，才能快速消耗劍氣。

  只要將這事告訴這位，想必她應該是能理解的。

  雲澤發現威壓已從自己身上消失，可他也並不打算起身，只是坐在原地說道：「歸還可以，那本就是小殊的東西，不過……」

  魏凰沒有說話，眼睛微眯。

  旁人不知，離婆是知道的，每當家主露出這種表情之時，就是想殺人了！

  魏凰冷聲道：「不過什麼？」

  「需要等劍氣消耗結束再說。」

  雲澤不知道對方已經想殺了自己，只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說道：「只有那物在我氣海之中，才可快速消耗劍氣，若是想在三月之內將小殊體內的劍氣消耗完畢，那神物就得在我氣海之中多停留一段時間。」

  「……如此，倒是無妨。」

  對於這個回答，魏凰好似有些意外。

  她轉頭看向離婆：「小姐呢？」

  「洞府之中，我這就叫她出來。」

  離婆急忙進入洞府，這外面就只剩下雲澤，魏凰，以及祖長道三人。

  空氣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雲澤的目光則是下意識落在那柄黑劍之上。

  「咳咳。」

  祖長道咳嗽兩聲，將平靜打破，轉頭便看向雲澤問道：「雲澤，我記得你。

  作為我歸無劍宗唯二登上天榜之人，你入宗一月，可有何不適應的地方？若是有，便提出來，本座儘可能滿足你。」

  「真的！？」

  雲澤頓時眼前一亮！

  「本座說話，一言九鼎！」

  「那宗主……我能摸摸您的佩劍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