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妖

  砰！

  置身二樓的廖凡清楚看見，碎裂的吊燈落在地上，碎片迸飛，瞬間將幾個來不及逃走的人切成血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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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尖叫聲劃破陰暗的冷空，有人慘呼，有人叫罵，也有不少僥倖未被吊燈砸落的人，正抱著腦袋四散狂奔。

  灰白色的身影已經墜落下來，沒有去追逐那些亡命奔逃的傢伙，而是眯著狹長血紅的雙眼，打量起了一個被吊燈砸中的男人。

  藉助窗外透射進來的灰濛濛光線，怪物露出了全貌。

  超過兩米的身高，渾身灰白色的毛髮，蓬鬆而肥碩。

  粗壯的後腿健碩而發達，遠比成年人的腰還要粗，肥碩的身軀，背上長著一對彎弓般的觸手，有點像蜥蜴的尾巴。

  更可怕的是它的頭顱，呈現出一個弧形的扁圓，頭顱兩側鑲嵌著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沒有鼻子，眼球下面就是一張布滿鯊魚利齒的大嘴，微微張大的嘴裡，露出兩排鋸齒狀的獠牙，上面掛著幾塊血淋淋的碎肉。

  「是一級的雪妖……」

  怪物露出全貌的瞬間，廖凡的內心也狠狠顫了一下，握住弓弩的五指，蹦起了幾道扭曲的青筋。

  他當然認識這個傢伙，眼前的雪妖，不過是次元宇宙中，眾多妖獸中的一種，而且還是比較低端的存在。

  不過，對於當下的藍星人類而言，這已經妥妥配得上「怪物」的稱謂了。

  雪妖性格殘暴、嗜殺，喜好分屍，但沒有多少智慧，在末世降臨的初期，這種怪物出現的頻率十分普遍，它們特別適應這種寒冷氣候，越是嚴寒的地方，就越容易吸引雪妖的到來，曾經給這座城市的軍方帶來巨大困擾。

  但好在，第一個蟲洞空間的入口比較淺窄，附近應該不會有第二頭雪妖出現了。

  面對一頭落單的低階妖獸，廖凡還是挺有信心，能夠憑藉著手上的武器獵殺對方。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信心面對這樣的怪物。

  至少那個被吊燈砸中大腿，正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男人，在看見雪妖的第一瞬間，就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哭嚎，

  「啊……這是什麼怪物啊，救命、快救我啊……」

  男人發瘋一般地叫喊，可惜沉重的吊燈已經砸中了大腿，導致小腿骨折，根本無法挪動身軀。

  而面對這樣殺豬般的慘叫，體型龐大的雪妖，則是露出了滿足而又兇殘的獰笑。

  兇殘的怪物，似乎特別享受獵物瀕死前的叫喊，滿口尖牙大張，揮動著好似鋼釘般的利爪，每一個細節都在說明它並不是吃素的。

  「嗷……」雪妖發出一陣陣怪叫，一下就撲到了男人的身上，一口咬向他的喉嚨。

  高分貝的慘叫聲，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啞，瞬間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

  廖凡面無表情地站在二樓，通過他的視線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雪妖一下抱住了男人，鋒利的魚刺獠牙怒張，只是一口就咬穿了男人的喉管。

  鮮血噴濺，碎肉四下飛出，血色塞滿了怪物的大嘴，還不忘發出啪嘰啪嘰的咀嚼聲，將到嘴的食物貪婪地咽了下去。

  「天吶，怪物……真的有怪物！」

  同樣的場面，也被孟瑤盡收眼底，她發出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驚叫，雙手捂著嘴巴，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面，才發現整個商場的人都在和自己一樣尖叫。

  就在他們眼前，怪物一口一口地分食著男人的血肉，從喉嚨，再到胸口，直至小腹和大腿。

  布滿魚刺狀獠牙的大嘴，好像一個小型的絞肉機，嘴巴湊到哪裡，哪裡的血肉就會被啃缺一大塊。

  男人喉嚨被咬穿只能發出「嗬嗬」的的含糊呼求，慘絕人寰。

  透過被咬穿的喉嚨，還能看見男人身體上露出發白的骨骼，以及骨骼上斑駁的齒痕，粘連著發黑的鮮血，仿佛在述說一場不幸。

  雪妖吃人的速度很快，短短十幾秒，男人的屍骨已經被啃得殘缺不全。

  然而，他並沒有斷氣，僅剩下一隻完好的胳膊，還在極力地往外伸著，誇張地張大嘴，儘管嘴巴已經被鮮血浸染，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抽搐的嘴角，依舊在一上一下地開合，似乎在向人群尋求幫助。

  沒有人幫忙。

  每個見證了怪物殺戮的人，都被這血淋淋的可怕場面嚇到精神失常，人們慘呼、尖叫，拼了命地四散逃亡，朝著不同的方向涌去，試圖儘快脫離這個該死的地獄。

  可惜註定是逃不掉了。

  雪妖不僅身形健壯，而且爆發力極強，速度更是快得沒邊，只見他一蹬腿，身體就像炮彈般射出，瞬間又落在另一個肥胖的女人身後，將利爪伸出，很輕易就貫穿了女人的後背，血色大爪，更是沿著前胸貫穿，形成一蓬濺射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地板。

  「啊……」

  人群在飛奔，尖叫聲幾乎喊破了喉嚨。

  嗷嗷……

  雪妖則是痛快地發出低吼，這是它第一次與藍星人類接觸，從未享受過如此鮮美的食物。

  人血的味道，讓它變得極度亢奮，猩紅的眼球中不斷釋放著殘忍和貪婪，徑直將女人甩出，又猛地撲向另一個逃亡中的人。

  凡是被它盯上的人，都死在了利爪下，屍首分家，慘不忍睹。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至少有七八個商場員工遭到了雪妖的屠戮。

  而沉浸在殺戮中的雪妖，卻並於急於對到手的食物下口，只是不斷地殺戮，一遍遍地追逐那些逃亡的人，大量濺射的鮮血，以及灑落滿地的屍體和碎片，將原本豪華熱鬧的商場，渲染成了真正的煉獄。

  孟瑤已經嚇到呆滯，她張大嘴唇，眉梢在不自然地跳動，哪裡還有之前的半點傲嬌和冷艷？

  包括保安陳浩，同樣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還信誓旦旦，表示一定會保證孟瑤安全的他，此時已經呆若木雞，嚇得完全不會思考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經過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孟瑤將視線轉向廖凡，帶著無助的哭腔。

  廖凡抿著冷峻的嘴唇，居然露出了一抹殘忍的微笑，「不過是一場災難的預演罷了，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雪妖只是末世降臨的前兆，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