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要是不服，我把第一名讓給你坐？

  慧奶奶這時候也開口道：「他的身體裡有四中不同的氣息……」

  「四種不同的氣息?除了他本身的靈之外，他的身體還有三隻靈附體？」顏窩從未聽說果這種情況。

  「不錯。」慧奶奶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點興奮，「都是帶著欲望的普通陰靈，不是很厲害，需要我去把他們都解決嗎？」

  顏窩搖搖頭。

  「先別急，他們在操控這店小二朝鴛鴦樓去，跟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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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用太陰之力籠罩住面容。

  雨水還在嘩啦嘩啦的下著，地面的水窪越積越多。

  紅繡鞋的就算換了主人，依舊還帶著古怪的潔癖，每次落腳，基本上都是它帶著顏窩落在乾淨的地方，有時候是街邊的攤位、有時候是商鋪的台階，更多的時候都是飛在半空的。

  讓本想悄聲無息靠近鴛鴦樓的顏窩，成了這場雨幕中唯一的動態。

  那紅色雨傘、紅色繡花鞋……更是讓藏在鴛鴦樓門前隊伍中的學子都忍不住瞪大雙眼。

  「這小奶包從哪裡搞來的雨傘？」

  「是啊，我找遍了整個酒樓就沒看見一把雨傘，晚上的時候所有商鋪都閉的嚴嚴實實的，難不成她提前知道要下雨？」

  「不可能，就算是最巔峰的太陰之主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你們看她手裡抱著的那個小人，應該就是深層詛咒物吧？栩栩如生，像是擁有不低的靈智。明鵲鏡還說她有規則類鎖鏈呢，怪不得能排在資質排行榜的第一，怕是只有齊恬恬能和她比一比了。」

  「先前的時候明鵲鏡提示死了四個人的時候，我就驚訝的很，這小奶包第一次參加測試，居然不是第一個死的。」

  「小聲點，她過來了。聽說小孩子最記仇了。」

  顏窩如同一隻肉肉的幼鳥，撲騰著翅膀，最後落在鴛鴦樓門外的石獅子上。

  圓滾滾的身體晃了好幾下，才站穩。

  小傢伙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下方排著的長隊，在其中看見了好幾個太陰學院的學子。

  肩膀上的黑貓瞥了一眼下方學子，「喵」的叫了一聲。

  「你是說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鬼語者？嘖，都是些弱雞，我記得來的學長裡面不是有趕靈師的嗎？」顏窩小聲說了一句。

  但鬼語者的耳朵很好使。

  有一個用紫金髮冠豎起馬尾，穿著碧青色長袍，腰間放著一把摺扇的青年，面色不愉：

  「鬼語者都是弱雞？你別忘記你自己的境界也是鬼語者。」

  紅繡鞋朝雨傘下縮了縮，生怕被雨水濺濕，顏窩盯著自己動的雙腳，有些無語。

  隨後，她瞥了那青年一眼，白皙的下巴抬起，揉了揉鼻子，「我說話雖然不中聽，但我說的沒錯啊，鬼語者就是弱雞啊，我雖然是鬼語者但我和你們豈能相提並論？你要是不服，可以讓明鵲鏡把第一名讓給你坐？」

  「你——」

  徐帆船惱怒，臉色漲紅，從腰帶上拔下摺扇指著顏窩：「明鵲鏡公正無比，評價個人資質從來不會出錯，豈能因為我說讓就讓？」

  剛把這一句話說完，他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發現身邊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徐帆船就想起爺爺的叮囑：「出門在外少說話，不然人人都知道你人傻好騙。」

  此刻，徐帆船有些後悔。

  直接撞開前面的鎮民，怒氣沖衝進了鴛鴦樓。

  「這麼莽？！」顏窩看見徐帆船說完就跑，大大的眼睛裡大大的疑惑。

  其餘的學子倒是沒有著急進去，都找了個屋檐躲雨。

  只有顏窩撐著一把紅色的雨傘看向鴛鴦樓。

  石獅威武，約莫有兩米高，她站在上方，其實是可以看見遠樓裡面情況。

  有人坐在酒桌上，抱著一堆瓷器，激動地大喊大喊：「發財了，發財了」……

  有個瘸了腿的老漢，丟掉拐杖，斷腿一下子撞開香爐的蓋子戳進香爐中，香爐中頓時冒出濃煙，似有肉香瀰漫而出，那瘸腿的老漢陶醉的吸了一口：「瘸了幾十年的腿，今天我總算能站起來了。」

  還有婦人抱著一顆白蘿蔔，解開衣衫，直接當眾給白蘿蔔餵起了奶。

  有青年左擁右抱，意亂情迷，直接在大廳中摩擦走火，寬衣解帶。

  明明這個花樓在金安小鎮只有不到兩百平的大小，小鎮上的人全塞進去了也沒覺得擁擠。

  正當鴛鴦樓中的場景一幅幅的從眼底划過的時候，顏窩突然看見了闖進去的徐帆船。

  那二愣子進去之後，站在大廳里發了很久的呆。

  之後走到夫人身邊，摸了一把白蘿蔔道：「你這孫女兒長得真白，怎麼也不給她穿件衣服，皮膚涼颼颼的。」

  「不會說，就閉嘴吧你，孫女就是個賠錢貨，我這分明是孫子。」

  徐帆船收回手，去意亂情迷的青年跟前觀看了一會兒大戰，又走到桌上拿起一個瓷器丟給那個叫著發財了禿頂中年跟前，「這是什麼？」

  「銀錢！是銀錢！！」

  「那給你了，祝你發大財。」

  「啊，謝謝。不過不需要你祝福了，我已經發財了，我已經發財了。」

  徐帆船看著那一對的瓷器，撇了撇嘴，最後走到瘸腿老漢跟前，把他的斷腿從香爐中搬了出來，「老爺子，你試試看你這腿是不是瘸了？」

  沒了香爐做支撐，被烤的滿是水泡的斷腿動了動，似乎想要朝前跨步。

  結果身子朝前一撲。

  「咦，我明明好了的，我怎麼又瘸了？！」

  瘸腿老漢在地上撲騰幾下都起不來，然後用拳頭一下接著一下的砸在地面，嚎啕大哭：「假的，假的，那和尚說的是假的，我就說不該相信他……」

  「我還是個瘸子！還是那個只會混吃等死拖累兒女的老東西！我連才出生的孫子都不能親手抱一抱！」

  「我活著還有什麼用，不如死了——」

  他的哭聲嘹亮，讓餵奶的婦人皺了皺眉，雙手捂住白蘿蔔的上方，似乎怕這哭聲吵到自己的孫子。

  大廳里的人似乎都受到了影響，有些遲疑的盯著瘸腿老漢，心生同情。

  就在這時，角落處出現穿著單薄露骨的舞女，抱著琵琶、古箏一類的東西，落座，十指翻飛。

  悅耳的調子似乎能撫平悲傷，即便是窗外石獅上的顏窩聽著，都有種什麼都不在乎的聖人心態。

  若不是洋娃娃咬住她的手指傳來的痛覺，顏窩怕是要深陷其中了。

  等她回神時就發現，被瘸腿老漢破壞氣氛了的大廳里逐漸恢復起了熱鬧。

  「我不該罵聖僧，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想成為兒女的累贅啊……我還想抱抱我的孫子啊，佛祖啊，你幫幫我……」 瘸腿老漢臉上淚痕未乾，慢慢在地上爬行，最後爬到一處燒著沸水煮茶的火爐，再次直起身。

  眼裡閃過一抹決絕，他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想要被瘸腿放上去。

  徐帆船連忙伸手阻止，……「老爺子！」

  顏窩也看的心裡一跳。

  但下一刻，

  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出現在大廳中。

  所有人似乎都為她的容顏驚嘆，狂熱，她長臂抬起，如蜻蜓點水在虛空連點，顧盼流轉間，美人遮面而不露，妖艷的海棠印記灼灼其華，撕拉一聲，水袖舞被猛然甩出，隨著曼妙的腰肢扭動而勾勒，搖曳。

  恍若天女。

  拍手叫好聲陸續響起，歡聲笑語連綿起伏。

  輕紗帷幔層層疊疊的滑落而下，把顏窩的視線擋在窗外。

  在帷幔落下的最後縫隙中，……顏窩看見那身材曼妙的花魁一個不小心，栽倒在徐帆船跟前，被徐帆船摟住。

  「如果我看見的一切是真實的，那麼就可以推斷出：進入鴛鴦樓的人，似乎都會被迷惑，奢求財富的人會發現『財富』，喜獵美人的人，則會左擁右抱，失去親朋者會『失而復得』……」

  「唯有那渴望身體康健者，似乎因為無法構建完美夢境，幾次『恢復健康』實則實在加深折磨。」

  顏窩舉著雨傘，在石獅頭上轉了個身，看向只透露出光線的樓層。

  「所以，進入鴛鴦樓的人，都會『美夢成真』的意思？而因為太陰學院的弟子，意志堅定一些沒有被立馬迷惑，接著才上演了樂師彈奏，甚至引出了花魁？！」

  「難道測試中的人物，危險的就是這一花樓，亦或者花魁？

  可店小二沒有進入花樓之前，身體裡就有三隻陰靈是怎麼回事？

  還有死去的孔小姐分明就在自己的圖冊中，

  那這裡出現的孔家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明鵲鏡提示的那四個學子又是怎麼死去的？

  目前看來，應該不是在花樓死去的，還是那個問題，太陰學院的學子意志力堅定，不可能那麼輕易死去，二是徐帆船出現後花魁才出現的、

  那麼，那四人是死在了什麼地方呢？

  孔府？

  嘶——

  總覺得有什麼被忽略了。」

  舌尖輕輕剮蹭著後牙槽，感受著舌尖上的顆粒感。

  顏窩皺起眉，沉默了許久。

  半晌後。

  她的視線里猛然綻放出一道光。

  「吖，我知道哪裡不對勁兒了！」顏窩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再次看向鴛鴦樓：「那瘸腿老漢剛剛哭的似乎說過『那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