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反將一軍
2024-09-09 12:35:28
作者: 山有扶蘇
程太后眸光微閃,「自然。」
宗炎縱聲一笑,眼神陰鷙,「死的好!只可惜,不是死在我的刀下!」
此次來烏石山,沒有皇城的侍衛相護,連沈獲也被留在了京城,就憑這些侍衛,壓根不可能敵得過他帶來的人。
待他解決了這一群宵小,再殺回皇城,拿下沈獲的人頭,平沙國照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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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炎大步上了台階,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宮人,直接推門而入。
殿內還瀰漫著淡淡的酒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紗帳在夜風中輕輕晃動著,隱約可見床榻上的人影。
宗炎走到了床前,挑開了帘子,忽然一道銀光閃過,宗炎眼瞳一縮,立馬往後一仰,同時手中的帘子甩了回去,試圖擋住那偷襲者的視線。
饒是如此,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手臂被劃了一刀,傷口不深,但滲出的血跡以及輕微的刺痛感還是令他怒火橫生。
只待他抬眸,紗簾在劍鋒下碎成了片,也露出了其後那張冷硬的臉。
宗炎拳頭一緊,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他的名字。
「衛!辭!」
衛辭站起身來,長劍橫於身側,烏髮墨瞳,眯著一絲冷厲的寒光。
「宗炎,等你好久了。」
宗炎再遲鈍也知道,衛辭這是下了套等自己來鑽呢。
他卻冷笑著:「衛辭,你也太狂妄了,裴雲黎已死,你還哪來的底氣跟我作對?」
「誰告訴你,阿黎死了?」
宗炎一愣。
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他驀然回頭,便看見了安然無恙的裴雲黎,以及被沉舟他們押著的宗令容。
「令容?」
「爹!」
宗令容一看見親爹,激動得便要衝過去,奈何刀還在脖子上架著,幾乎是寸步難行。
宗炎卻迷茫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宗令容羞得無地自容,根本不敢告訴宗炎真相。
還是裴雲黎「好心」解答:「程太后把宗令容從地牢撈了出來,讓她來刺殺孤,結果如何,宗將軍也看到了。」
宗炎雙眸一縮。
所以,宗令容沒有得手,那一聲信號,是裴雲黎故意發出來,好迷惑他的!
「陰險至極!」宗炎咬著牙,發狠道,「不過,就算你沒死又如何,我帶了那麼多人,照樣能把整個園林夷為平地!」
裴雲黎死了最好,沒死也沒關係,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麼多年的籌謀可不是為了過家家的。
裴雲黎睨了一眼宗令容,「所以,宗將軍不打算管令愛的死活嗎?」
宗令容滿眼期盼地盯著宗炎,而宗炎始終不曾過問她半句,甚至在裴雲黎故意提起時,給出了他的答案。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令容,若是今日你不幸身亡,為父自當會為你風光大葬。」
這話猶如最後的絕殺令,抽走了宗令容最後一絲希望。
哪怕是歲陽那個廢物,程太后都割捨不下,甚至不惜答應宗炎的條件。
而自己的親生父親,在當初逃命之時將她丟下,在和程太后做交易時未曾提及她半句,如今再一次放棄她,就好像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可明明,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宗炎已經被復仇和權力蒙蔽了雙眼,根本沒有工夫去管宗令容的死活。
他放話道:「不怕告訴你們,外面整整有三千精兵,單憑你們幾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若現在投降,或許我還能留你們一具全屍。」
衛辭慢條斯理道:「宗將軍這麼有自信?」
宗炎語氣冰冷:「衛辭,你狂什麼?就憑你身邊那幾個人?還是姜弋帶來的那些北關侍衛?他們拿什麼跟我打?更何況我還有業火彈!」
雖然上次被他們搶走了不少,但是仇冥連夜趕製,數量也足以炸了整個園林了。
「宗將軍就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宗炎一愣,被他這麼一提醒,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已經麻了,甚至連刀都握不穩。
他盯著右臂上那一道細小的傷口,瞳孔驟縮,怒喝道:「你在劍上下毒?」
衛辭冷冷勾唇,「血罌粟的滋味如何?」
宗炎大驚失色,一臉見了鬼的驚恐:「血罌粟?」
此物是仇冥偶然所得,宗炎自知它有多麼噁心,故而才上呈程太后,讓她用在了裴雲黎身上。
但沒想到,如今這毒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他慌慌張張地撕了衣袖,似乎是想把傷口剜掉,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左手竟是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宗炎憤怒地大吼,雙眸猩紅,「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衛辭走到了旁側的桌案,合上了燃燒的香爐,屋內卻還殘留著淡淡的花香。
「巫月一族特製的迷香,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力氣全失,武功盡廢,殺高手於無形。」
衛辭平靜地陳述著,仿佛沒有看見宗炎那張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
「衛辭!」宗炎幾乎連站都站不穩,那種無力感下,是難以控制的怒火和仇恨,「好歹也是大闕國公,你竟弄這些歪門邪道、下作手段!有本事,堂堂正正地與我打一場!」
「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同我再打?」衛辭冷眸半眯,「再者,你意圖篡位,謀害帝王,私造兵火,豢養私兵,又豈非歪門邪道、下作手段?」
宗炎哪裡聽得進去?他叫囂著要同衛辭一決高下,恍然間才意識到,外面竟然絲毫動靜都沒有。
「你做了什麼?」宗炎已經幾近崩潰,咆哮道,「你還做了什麼?」
也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兒只有裴雲黎和衛辭,沈菀呢?姜弋呢?他們又去了何處?
此刻園林西側的茅房外,仇冥被人五花大綁,如同蛆蟲一樣倒在地上。
沈菀一邊把玩著匕首盯著他,一邊捂著鼻子催促著那邊挖坑的姜弋。
「大哥,你速度能不能快點?我快忍不住了!」
姜弋憋不住氣,鼻腔一松,那股惡臭再次襲來,令他的臉色紅了又青。
他用劍鞘拋著茅廁旁的土坑,憤憤不平,「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來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