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斷絕關係

  堵在胸口的鬱氣霎時散去，應沅盯著她哭花的小臉，忍不住嘆了一聲。

  「疼的是我，你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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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輕雲淚眼朦朧地仰頭看他，「你怎麼也來了？」

  他沒好氣道：「我再不來，你都要被欺負死了。」

  趙輕云：「……」

  其實她更想問，他是因為關心她，所以才來的嗎？

  身後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伴隨著尖銳的驚喊。

  趙輕雲回過頭，就看見驚嚇過度的鄭林氏。

  「這……這是怎麼回事？」鄭林氏看了一眼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程廉，更覺眼前陣陣發黑。

  她怒然瞪著趙輕雲，渾然不顧自己在她面前偽裝出來的形象，氣急敗壞地質問：「趙輕雲，你對程廉做了什麼？」

  趙輕雲看著她與鄭玲兒別無二致的猙獰面孔，不知是因為剛哭過一場，還是因為沈菀和應沅都在，心裡竟十分平靜。

  「姨母，難道你不該先過問，我有沒有事嗎？」

  鄭林氏一咬牙，暗罵這小賤種還學會頂罪了！

  「趙輕雲，我看你是瘋了！那是程家的公子，他要是出什麼事，別說你了，鄭家都得完，玲兒的婚事也告吹了……」鄭林氏惡狠狠道，「你，還有這些人，馬上去程家請罪！」

  她指向沈菀他們，趙輕雲登時惱了，一個箭步攔在了他們面前。

  「程廉的事跟他們沒有關係，姨母不要牽連旁人。」

  鄭林氏怒聲道：「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也包括把我送給程廉嗎？」

  趙輕雲一句輕飄飄的質問，讓鄭林氏瞬間消聲。

  她那張老臉變得僵硬，臉上的表情格外滑稽，比起被發現的尷尬和恐懼，她更多的是憤怒和惱恨。

  憤怒趙輕雲識破了她的計謀，惱恨自己為何沒有早點動手，也就沒有今日這些糟心事了。

  局面已經擺在這兒了，鄭林氏索性也不裝了。

  「趙輕雲，你現在是在跟我作對嗎？別忘了，你吃我的喝我的，沒有鄭家收留你，你現在早就餓死了！我念在你娘的份上，把你當女兒養，還替你找了這一門好親事，你就該知足了。」

  趙輕雲渾身發冷，在鄭林氏眼裡，仿佛她就是一個待價而沽的貨物。

  她們賣了她，她還得感恩戴德對嗎？

  「既然程家那麼好，那鄭夫人怎麼不把你女兒嫁過去？」

  在趙輕雲失聲之時，沈菀幽幽開口了，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鄭林氏記得她，那日就是沈菀和應沅送趙輕雲來鄭府。後來鄭玲兒也說了，在思音閣欺負她的，就是沈菀。故而此刻鄭林氏對她也沒個好臉色。

  「哪來的刁民，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趙輕雲終於憋不住了，氣憤道：「姨母，你有什麼沖我來，憑什麼這麼辱罵我的朋友？」

  沈菀按住她的手，心道這種小場面，她見得多了。

  「鄭夫人說的是，我只是一介草民，家中無親無故，沒錢沒勢，但好在手底下還有一幫兄弟。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我這種『刁民』相比，鄭夫人您可金貴多了。」

  「阿嚏！」

  沈菀道自己「無親無故」之時，正朝著平沙皇城趕來的姜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而這邊，沈菀一邊笑眯眯地胡說八道，一邊漫不經心地拽著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要麼說富貴人家就怕這種不要命的，鄭林氏一見，頓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我是太師夫人，你敢動我，太師府絕對不會饒了你的！」

  沈菀嘖了一聲，環顧周圍清幽的景色。

  「要麼說鄭夫人很會找地方，此處人煙稀少，就算我弄死了鄭夫人，想必也沒人知道。」

  鄭林氏眼前一黑，顫著聲試圖掙扎：「我……我家玲兒就在附近，有什麼不對，她肯定會喊人的，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沈菀微笑，「鄭夫人提醒我了，還有個鄭玲兒。放心，我下手很快的，一定會讓你們母女倆在黃泉路上團聚。」

  見沈菀抽出了一把短刀，鄭林氏嚇得尖叫一聲，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身邊的侍女也都嚇壞了，慌忙跪下來，衝著沈菀不停地磕頭。

  沈菀扯了扯嘴角，回過頭把剛剛醒來的程廉再次敲暈，才帶著呆滯的趙輕雲離開了佛寺。

  沈菀還得去襄山鎮，便讓應沅先帶著趙輕雲回去。

  趙輕雲悶悶不樂地跟在他身後，一個不留神便撞上了他的後背，疼得她捂著鼻子，眼眶也微微泛著紅。

  「很疼嗎？」

  應沅急忙拽下她的手，仔細檢查她有沒有流血。

  而趙輕雲則是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呆呆地盯著他，眼神渙散。

  似是察覺到她的異樣，應沅回過神來，也注意到二人的距離過分親密，便尷尬地收回手。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兩人同時開始，驚愕地對視了許久，皆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見她笑了，應沅才悄悄鬆了口氣。

  他同她走在山道上，故作輕鬆道：「你離開鄭家也好，你那個姨母和表妹看著就不是好人，若再拖下去，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趙輕雲沒有說話，但回想起這段時日鄭林氏對她的關心，如今細想才知她另有目的。

  至於鄭玲兒，更是毫不掩飾對她的敵意。

  她在鄭府的這幾日，竟是比跟著沈菀他們在東城逃命的那段時日還要難熬。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應沅冷不丁地冒出了這一句，讓趙輕雲有些茫然。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沒想好。」她悶悶道，「反正我不想留在平沙了，這兒一點都不好。」

  應沅脫口而出，「不如跟我們去大闕吧！」

  見趙輕雲瞪大了眼睛盯著他，應沅捏了捏拳，神色帶著一絲懊惱。

  「我的意思是說，菀菀她也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倒不如跟著我們一起走。」

  趙輕雲久久沒有回話。

  就在應沅以為她會繼續沉默下去之時，她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