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嫡庶不分

  沈雨棠現在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醉酒的時候怎麼會認為沈知行是自己的相公呢？還，還湊上去親了一口，這和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等等！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沈知行不會生氣了吧？畢竟自己的行為太過於出格了。

  心裡這般想著，她鼓起勇氣偷偷的瞧向幾步遠處的沈知行，正正好對上了對方那含漆帶墨的雙眸。

  他看著似乎很平靜，只是眼神幽深，似乎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見沈知行似乎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沈雨棠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然後趕緊拉著青思離開了這裡。

  望著她的背影，沈知行的嘴角微微地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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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萬幸啊！

  她想起了醉酒的那一幕，但卻沒有厭惡和尷尬，只是羞澀。

  這很好，好到沈知行胸膛中的野望再一次的膨脹起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他在清風中用力的握了握，就好像在握住少女的心臟。

  夜色涼如水，仰看滿天星辰，沈雨棠躺下後，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子全都是自己在馬車上醉酒的那一幕。

  驀然的，醉酒之前，那富商說的那句話忽然之間就闖入了她的腦海中：你們看著可真般配啊，小夫妻的感情果然好。

  般配？夫妻？

  默默的念叨著這兩個詞彙，沈雨棠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心內忽然湧現出了一個念頭，其實她將來的夫君若是能像沈知行這樣，倒也不錯。

  懷揣著這樣的念頭，沈雨棠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在她意識昏沉的那一刻，一道人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屋內很昏暗，但這人走到窗邊，卻恰好被月光照亮，原來是沈知行，他還穿著那身飄逸的青袍，深邃的眸子微微閃爍出惑人的水光。

  深深看著少女，沈知行將少女臉上的髮絲撥到腦後，臉上神色比水還溫柔。

  輕輕地撫摸著沈雨棠的臉頰，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絲意味深長的笑：「沈雨棠，可是你親口說我們是夫妻的，既然如此，我定然不會辜負你，一定會實現你的這句話的。」

  說完，沈知行的臉上浮現出了勢在必得的神色來。

  只可惜少女這一刻睡得實在太死了，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醉酒戲言，卻讓隱忍的大灰狼露出了獠牙。

  沈雨棠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伸了個懶腰，在青思的服侍下梳洗完，用了飯，便去了祖母那裡。

  老夫人見了沈雨棠，自然是千寵萬愛的，把一眾新奇的小玩意，和好吃的點心什麼的，全部都塞給了沈雨棠。

  沈雨棠膩在老夫人的懷裡，很是撒嬌了一番。

  卻沒想到祖孫兩個正溫情相處的時候，門口的丫鬟忽然走進來道：「老夫人，大小姐來了。」

  聽到這句話，沈雨棠略微有些驚訝的坐直了身子，因為她這個大姐雖然是嫡出的，但人淡如菊，素來是深入簡出的，所以她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會在祖母這裡碰見她。

  「請她進來吧！」老夫人對自己的這個嫡孫女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感情，吩咐讓人進來後，轉頭又對沈雨棠說道：「這芙蓉糕好吃嗎？要是好吃，我回頭再叫人去宮裡要一些。」

  沈清禾進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她這祖母因為寵愛沈雨棠就往宮裡要東西，這等於是欠宮裡的人情，欠錢容易還，但欠人情可不好還啊。

  面對祖母這明顯的偏愛，若是沈雨柔在這裡，只怕要又嫉又恨的跳腳了，但沈清禾卻表現的很平靜，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一般。

  「青禾給祖母請安！」沈清禾說著，端莊的福了福身子，動作優雅，行為規矩，連頭上的流蘇都沒晃一下。

  老夫人見了，卻只是淡淡的道：「起來吧。」

  沈清禾聽了，這才起身，十分識趣的坐在了不遠不近的位置，既不會冒犯人的心裡距離，又不會讓人覺得見外。

  當真是得體至極，她這個大姐……

  這些日子不見，看著更見的穩妥，有禮，很有大家閨秀的風骨，於是她主動的開口道：「大姐，好久不見了。」

  沈清禾聞言，不緊不慢的抬起眼皮，看向沈雨棠道：「是好久不見了，不知妹妹近來過得還好？」

  沈雨棠自然是說自己還好，又照例問了沈清禾過得如何。

  但這幾句寒暄過後，雙方便都陷入了沉默，沈雨棠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跟這個大姐說些什麼了。

  況且她這個大姐一向深居簡出的，現在出來很有可能是找祖母有事。

  於是她便也不討人嫌，主動在祖母的懷裡滾了滾道：「祖母，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老夫人看著沈雨棠可愛的撒嬌，心都化了，自然是連連的點頭。

  等沈雨棠一走，老夫人的神情便淡了下來，直接對著沈清禾問道：「什麼事？」

  沈清禾明明看見了老夫人忽然就淡下來的神色，跟卻沒看見一般，微低下頭道：「祖母，明日是我娘親的忌日，我想去法華寺念經上香，為她祈福。」

  老夫人心內微微泛起了波瀾，但卻是不喜的波瀾，當年沈清禾的母親在世時，陽奉陰違，看著很溫和，端莊的一個人，背地裡盡使寫齷齪手段。

  或許是因為這樣，她才對同樣端莊秀雅的沈清禾喜歡不起來。

  「罷了，到底是她的忌日，你想去便去吧，也算是你的孝心。」老夫人說完，便示意自己累了。

  這明顯是在攆沈清禾走人，沈清禾當即起身恭敬的告退。

  但她不生氣，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卻忍不住了，一出老夫人的院子，就滿臉憤慨的說道：「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老夫人對那沈雨棠那個庶女簡直寵到了天上，可是對您這個嫡女，卻是不聞不問的，嫡女不如庶女，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得讓多少人笑掉大牙，說老夫人糊塗。」

  「杜鵑！」沈清禾聽了糊塗二字，頓時微微皺起了秀麗的眼眉，她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語氣微微嚴厲道：「你方才的話我就當沒聽到，若是下次再口無遮攔，就別怪我請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