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家可歸
2024-09-06 18:48:59
作者: 鏤玉裁冰
無家可歸
能夠抵抗得住自己身上森然冷意的小傢伙當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動物,這個丑萌丑萌的小兔猻看起來各外有靈性,那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似的,應該已經開了智。
前段時間在在北邊有天雷轟鳴,她估摸著是有人或妖在渡劫,根據撿到這個小傢伙的鮫人族的孩子們所言,這個小傢伙被撿到的位置也離渡劫的地方不遠,所以左沅汐便猜測這就是當初渡劫的小妖怪,可能渡劫失敗了傷的有些嚴重,所以想要找個庇護所休養一段日子
看在她長相挺有趣的份上,自己也不是不能大方的給她一間屋子睡覺,至少她比林映安乖的多,給擼給抱,還很黏人。
左沅汐不討厭她,甚至自己也說不明白的給她擴大了家裡的活動範圍,包括臥室和書房這種地方也給她進。
然而有一天她忽然發現這個小傢伙很喜歡扒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想要將她的外衫蹭開,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是次數多了,左沅汐就知道這小傢伙跑到自己身邊或許有別的目的。
她又想到了林映安,自己對她掏心掏肺有求必應,可對方卻懷著別的心思接近她,終究是個捂不熱的石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好不容易新養了只寵物,又是這樣……
年知安神色中的失魂落魄漸漸被震驚取代,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辯駁。
兩個人就這樣在池塘中面對面僵持著。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
冷不丁的聽到對方的詢問,年知安哆嗦了一下,沒出息的只知道搖頭。
「找到就是找到,沒找到就是沒找到,搖頭是什麼意思」左沅汐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
「沒,沒找到。」年知安的聲音小的像蚊子的嗡鳴。
「那看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之後還要找嗎」左沅汐是在給年知安最後一次機會。
但是現在年知安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因為下意識不敢向她對說謊,所以沒有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嗯。」年知安脫口而出。
真是好極了。
左沅汐看著對方可憐兮兮的喪氣樣,撫在年知安脖頸上的手終究沒有狠下心用力掐下去。
她收回了手,隨後取出一件新的外衫給自己披上,聲音里也徹底失去了耐心。
「既然如此,你的傷也養好了,不用再賴在我這,我會讓阿浮把你的東西全扔出去,不過記得把欠我的錢還上,我會讓人給你列一張清單。」左沅汐轉身毫不留情的離去。
年知安看著左沅汐漸漸消失的身影呆站在原地好久沒反應過來,直到系統看不下去了出來安慰她。
【不就是被趕出家門了嗎往好處想想,你或許不是被你老婆趕出家門的】
不得不說系統還真會「安慰」人。
「她真的……不是嗎」年知安的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彆扭與焦躁感。
【我已經盡力了哈。】系統落在年知安頭上,也跟著嘆了口氣。
想當初最低級的世界它就被人家耍的團團轉,不過那時候測算靈魂波動時出了亂碼倒可以反證人家的身份,但是到了這種等級的世界,專攻靈魂之道的左沅汐已經可以屏蔽外界對自己的查探,小系統試過了,可惜一點數據都沒得到。
偏高等級的世界是這樣的,系統的作用會越來越小,而小系統這種疑似半成品的小傢伙遇到這種情況更束手無策了。
它慫恿過年知安自己去試試,可惜年知安怕暴露自己的異常然後被左沅汐揍一頓,到現在都沒敢試過,誰知道人家早就知道了。
【宿主,你現在還是想想之後住哪兒吧,原主常年生活在野外,唯一一點財物也在雷劫里蕩然無存了,你現在又被趕出了反派的家門,以後你是去刷盤子還是去大街上流浪】
再一次被戳中傷心事的年知安也沒心情和系統拌嘴。
對啊,以後怎麼辦呢
不是說以後在哪兒住的問題,她隨便找個紙箱子也能湊合一晚上,只是茫茫人海,自己該去哪裡尋找一個都不確定在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呢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年知安咬了咬下唇,胎記可以作假但靈魂不能,就算頂著被暴揍一頓的風險,她也要親自試一試。
……
剛剛發狂的蛟龍倒在地上人事不知,還變成了年幼的姿態。
剛剛一起來幫忙的妖怪們都被炸的老遠,也只比左沅汐提早一步灰頭土臉過來的。
「這……」蛟龍王一臉呆滯看著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雖然他失控的樣子被遏制住了,但這是什麼情況
都說左沅汐的手段詭譎,他今天可好好的見識了一次。
左沅汐因為在年知安那裡耽誤了一會兒,所以是最後一個來的,只是回來的時候她的臉色是眾妖中最難看的一個,渾身的氣壓極低,就連盟主在這個時候都不敢貿然開口。
但蛟龍王為了自己的兒子,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詢問左沅汐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中了毒,找我還不如問問盟主,好好一場宴會,怎麼會讓你兒子吃了有毒東西。」左沅汐也不負眾望的如同吃了火藥似的嗆人, 「我暫時將他的身體封印在了幼兒狀態,不動用靈力的話短時間內毒素不會繼續擴散,你要在這段時間找到解藥。」
「毒」蛟龍王大驚失色,盟主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宴席上中了毒,盟主有推卸不的責任。
盟主急忙安撫下暴跳如雷的蛟龍王,隨後立刻讓人找來老參王取蛟龍身上的血來驗毒,此事一出,還清醒著的妖怪急忙自查身體狀況,看自己有沒有吃一些不該吃的東西。
左沅汐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給管家傳音,讓她把年知安的東西全部扔出去。
管家接到消息的時候如同晴天霹靂,她想盡辦法試探左沅汐的心思,可得到的就是對方堅定的態度。
「那……毛球呢把它也趕出去嗎」管家想要喚起左沅汐的一點點憐憫心。
可是族長卻冷笑了一聲道: 「野性的東西永遠養不熟,你去看看它還在不在。」
怎麼就不在了剛剛自己還逗它玩兒呢,管家疑惑著走到年知安的專屬房間,結果發現剛剛還趴在貓窩裡的小傢伙兒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小兔猻留在這裡的氣息也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管家心碎了,心裡嗚嗚嗚的控訴對方是一隻小渣兔猻。
「砰!」
左沅汐身邊的一棵百年巨樹轟然倒地。
隨著一聲巨響,一張白色信封飄飄忽忽的從天而降。
左沅汐從信封中取出一張紙和一個小招財貓掛飾,是那隻小兔猻妖寫的信,說是感謝自己的幫助,讓自己注意照顧好身體,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通過信物聯絡她之類的……
她甚至還附上了蛟龍王之子所中毒物的解毒方式,幕後真兇以及對方的真正目標是自己,蛟龍王之子只是被誤傷到的事情。
這應該是非常隱秘的事情。
左沅汐稍稍冷靜下來,無論那隻小兔猻有多惹人生氣,至少她幫過自己,比起林映安,她算是有良心。
她沉思良久,最後嘆了口氣。
左沅汐又聯絡上管家,讓她不用把那兔猻的東西全丟掉,打包好塞在地下室里就行。
只不過在斷掉了聯絡之後,左沅汐又自嘲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那小傢伙的身份不一般,大概也看不上給她買的這些小玩具。
此時的半山腰。
因為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隻灰不溜秋的毛糰子躲在一片大葉子下,她渾身的毛髮也是濕漉漉的,看起來可憐壞了。
她身邊還躺著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年知安在心情最糟糕的時候,可沒有多餘的善心關愛他人,然而架不住這女人求生欲過於旺盛,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尾巴不撒手。
年知安沒能救回自己的尾巴,只能拖著那個女人找了個地方躲雨。
她抖了抖身上的水,涼颼颼的雨水濺在那個昏迷的女人臉上,過了一會兒,對方的睫翼微顫,隨後醒了過來。
「咳咳……」那女子在醒過來之後劇烈的咳嗽,隨後從口中嘔出了大量的鮮血。
「餵!你別死啊!死之前也記得寫個遺書說一下你的死和我沒關係!要不然把你的手鬆開也行!」年知安不想莫名其妙的還背一條人命,主要看這姑娘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招來一些不必要的仇恨。
「救,救我……」女子嘴唇微顫,血仍然在源源不斷的滲出來。
「我是……妖盟,盟主的女,女兒,我,給你……報酬……」
「你誰」年知安看著女人髒兮兮的臉,本來她還沒發現,結果對方這麼一提,她仔細湊上去瞧了瞧,還真是妖盟盟主女兒。
這位可不是女主,這個世界也沒有女主,妖盟盟主的女兒最多只能算得上一個戲份不那麼多的炮灰女配。
「……」年知安往後退了退,直到尾巴被拉直了退無可退, 「我媳婦兒和我說不能和戀愛腦講道理,更不能和腦殘說話。」
這位妖盟盟主之女一手好牌全給戀愛腦毀了,結果死於意外,老父親悲痛欲絕,然後留給女兒的東西就都便宜了女婿……
等等,按時間算……她應該要死了
年知安用爪子拍了拍女人的臉,問道: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女人動了動嘴唇,眼眶微紅。
「傅……浚。」
她的未婚夫。
年知安心裡有種果然如此的感慨,能在這種情況下殺了妖盟盟主之女的,除了他們最信任的人外,還能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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