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陳煜受傷
2024-09-09 09:56:10
作者: 阿潤那
夏瑜芝匆匆趕到醫院,看見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手術室外長椅上的程安,加快腳步朝她走去。
滿臉焦急的婦人上前扶起她,原本傷心難過的她,卻不得不去安慰兒媳婦:「安安,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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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話語,卻已經是她拼盡全力吞咽下喉間的苦澀後的結果。
夏瑜芝覺得上天不公,先是讓她的女兒破相,後讓她的兒子受傷,這就像是它在惡意折磨她,想要打擊她這個無辜又溫柔的婦人。
程安髮絲凌亂,小臉猶如被雨水沖刷過,雙目紅腫,在察覺到她溫柔有力的手掌時,緩緩抬頭仰望著婦人,「嗯嗯……」
兩母女並肩坐在一起,她們互相是彼此的依靠,悲痛地等待著手術燈滅,等著那個讓她們共同憂心的男人平安回到身邊。
手術燈終於轉綠,伴隨大門打開,趴在病床上的男人被推了出來。
那個本該虛弱的男人,此刻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哭哭啼啼的兩人,疑惑地看著問道:「媽,您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透露了他刻意掩藏的虛弱,讓兩個女人同時瞪大眼睛,紛紛跟著他的病床前往病房。
醫生事無巨細地跟夫人和少夫人說著陳煜的傷情,當「無大礙」這句話落入耳中之時,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待送走醫生、護士,夏瑜芝這才跟沒良心兒子哭喊道:「還不是你們兩個啊!先是聽說這個被人綁架,我還在打麻將,立馬推翻牌局去找她,還沒找到人,就聽說你進醫院了!你們兩個真是的,能不能讓媽省點心啊!你們要是出什麼問題,我和小甜怎麼辦啊!啊啊啊……」
程安覺得她說的好奇怪,有一股莫名的哀傷,但也沒有過多糾結夏瑜芝的話。
她上前拍撫著夏瑜芝的背,慌張攬責:「媽,對不起,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遇人不淑,陳煜又何必遭此無妄之災呢?所以無論夏瑜芝要打她,還是要罵她,她都能接受。
「怎麼能怪你,都怪那個男的。」夏瑜芝對她的上一段戀情有所耳聞,安慰道,「以後你們兩個都給我注意一點,不要什麼人都信!」
程安感激地看著這位婦人,發現她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這份底氣讓她的脊樑筆直,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家族底蘊。
陳煜挑眉,「好了,您就別哭了,這丫頭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您又哭起來了,您二位祖宗能不能讓病人好好休息一下?」
程安見他還有心思吊兒郎當的,抬手輕拍在他的臉,「你還開玩笑!嗚嗚……」
淚水似斷了線,噼里啪啦往下墜。
他看得心疼,大掌捧著她的小臉,似嗔怪般的朝母親說道:「您看吧,我沒說錯吧?我沒事了,您回去吧,有她陪著我。」
夏瑜芝再三叮囑道:「嗯,注意點!」
陳煜撫著她的頭,斜眼盯著母親道:「拜託您去我家守幾天小甜。」
夏瑜芝見程安握著他的手,趴在床上哭,有著淺淺細紋的手輕撫著她的背,「嗯,知道了,乖女兒不要哭了。」
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埋著頭點了點頭,在陳煜看來真是好生敷衍,她是怎麼做到一邊哭又一邊跟母親承諾著不哭的,也不覺得羞。
夏瑜芝走後,程安哭得頭疼,覺得疲憊不堪,但又不敢鬆開他的手,生怕他轉眼就消失不見。她坐在獨凳上,緊緊攥著他的手,腦袋一偏,將臉湊到他的臉旁,睜著淚眼婆娑盯著他。
「哼……哼~」她就在他眼前抽噎著,哭紅的雙眼好像一隻小兔子,癟著的嘴太委屈,以至於讓他的心忍不住抽痛。
她濕潤又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讓他覺得癢酥酥的,抬手摩挲著她有著一層細絨的臉蛋。
他艱難挪動身體,親了親她的眉心,「幫我把季安轍叫來。」
他溫柔的聲音直擊她的靈魂深處,將她從恐懼的深淵裡拉回。
「嗯嗯。」她忙拿起床頭的黑色手機,豎起用自己的面容解了他的手機鎖,給樓下的季安轍撥去電話。
季安轍面色凝重地走進門,看見貼臉抵在一起的兩人,輕微咳嗽了一聲提示他們自己的存在,極其內疚地將他們分開。
那滿臉淚痕的女子緩緩直起身,回頭招呼道:「季助理。」
季安轍慢步上前,朝著趴在床上的男人微微頷首致意。
「陳總。」
「安轍,查!查這件事查個底朝天!」他微微直起身,激動地朝季安轍死吼道,誓要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是。」
而他的態度也是在給季安轍去得罪戴家的權利與底氣,因為除了戴詩,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會有誰會把趙良宇從精神病院裡撈出來。
哪個正常人會去精神病院撈人的?!
季安轍正準備去把這件事調查清楚,陳煜卻突然說道:「安轍,把陳宛思叫來。」
「是。」
程安在季安轍離開之後,連忙坐下教訓道:「你忘了自己身上有傷哪?!好好躺著,不要大聲嚷嚷!」
「哦。」他在她凌厲的目光下乖乖趴回床上。
「對不起,煜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非要和小碧見面……」
「不怪你。」
「如果我沒有跟他交往,就不會給你惹這麼多麻煩!嗚嗚嗚……都怪我不好,都怪我……嗚嗚嗚……」
她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在他面前承認錯誤。
他突然一吼:「程安!」
她被他嚇得渾身一抖,「啊?」
「不許哭了,你不知道你一哭,我就受不了嗎?」他大致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所在之處,「這裡,會痛的。」
「傻子!我對你那麼壞,你還這麼愛我!」
愛到可以義無反顧地用身體給她擋刀,毫不在意他自己的安危。
她想起上次陳宛思的事,忍不住問道:「討厭……你讓我不要逞強救別人,你怎麼做不到!」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極其認真地說道:「因為,那是你啊。」
因為那是她,是他的例外,是他不顧一切也要拯救的存在。
她先是一愣,隨即仰面號啕大哭:「哇啊啊——」
他溫柔地用指腹擦拭著她濕潤的臉,「小傻瓜,比你女兒還愛哭。」
她癟嘴點頭,完全不覺得丟人。
穿著掛脖式香檳色超短連衣裙的陳宛思,手裡提著miumiu粉色迷你手拿包,絲毫沒有危機感,吊兒郎當地走進了病房裡,看見趴在病床上的哥哥,眼中先是一驚,後又恢復平靜。
病床上的男人中氣十足地質問道:「陳宛思!趙良宇是怎麼出來的,你又是怎麼管理醫療部門的?!」
陳宛思毫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行兇者是誰,只當是因為程安被綁架了,所以才連累了哥哥。
她想,又不是我找人綁架她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什麼意思啊?我又怎麼了嘛!」
他不願意聽她的詭辯,撐起身子,朝著門外吼道:「安轍,把她帶出去,領著她好好學習公司業務!讓她自己好好看看她錯在哪裡!」
背部的傷口還未來得及痊癒,就被再次撕裂,能夠讓他清晰察覺到溫熱的血液從傷口湧出。
「哥!你又為了她冤枉我!」
「是。」季安轍立馬進屋,捏著她的手肘將她拖了出去。
程安在那丫頭走了之後,才敢走回他身邊坐下,曲起食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嘟嘴道:「你不要生氣嘛!你看!又流血了!」
她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就發現了褐色的藥液顏色深了不少,而此刻,鮮艷的紅色逐漸在白色的繃帶上擴散。
她一瞬間變得恐慌,起身大喊道:「醫生!醫生!」
醫生人員立馬湧進門,手腳麻利地替他換了新的紗布。
與此同時,季安轍和陳宛思相對沉默地站在明亮、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通道里。
她再也無法此刻的沉默,開口道:「安轍哥哥,發生了什麼事啊?我哥哥怎麼會受傷住院啊?」
「少夫人的前男友綁架了少夫人,陳總去救她的時候,情急之下用身體給她擋了一刀。」
季安轍發現,陳煜在程安的問題上有些不理智,無論對方是誰,是何種身份,只要欺負程安,就會成為他的敵人,就算是親妹妹的陳宛思也不例外。
陳宛思大吃一驚,「趙良宇啊?」
「二小姐知道這個人?」
「是啊,我去找過他,他還騙我說跟程安發生過關係。」陳宛思抬手捏著尖尖的下巴,努嘴思考,道,「可是,他不是在精神病院嗎?為什麼會刺傷我哥?」
「所以這就是陳總讓您查的事。」
「奇了怪了!我不信他會遁地逃跑!我馬上就去看!」陳宛思百思不得其解,立刻去精神病院查這件事,而季安轍也跟著她去了。
當然,他是不得不跟她同路。
晚上,醫生來查房。
「醫生,我老公沒事了吧!」程安拉住醫生的手向對方求證。
比醫生最快的是他的嘴。
「我沒事。」
醫生略微諂媚地說道:「是的,陳總說得對。」
她嘴一癟,抓住陳煜的手又低低哭了起來。
「啊嗚嗚嗚……」
「傻姑娘。」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心中洶湧的愛意似要從眼中溢出,將她淹沒。
她點點頭,擦乾眼角的淚水,朝著他燦爛一笑。
男人對女人的寵溺與偏愛,是治療一切傷痛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