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此刻不吻，很難收場

  晚上，程安洗完澡上床休息，就看到了他回復的信息，讓她下樓陪他吃飯，還打了好幾個電話。

  而這條信息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四十分鐘了，正是她進浴室的時候，而之所以花了四十分鐘，是因為她在洗澡前還方便了一會兒。

  她頓時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忙起身穿衣，然後一邊給他回撥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心急地喊道：「喂，陳煜，你還在樓下嗎？」

  那邊沉默了一分鐘，才傳來他略感疲憊的聲音：「在。」

  「那你等等，我馬上下來！」她這才放心了一點，連忙換上居家休閒的荷葉花邊背心，穿上牛仔短褲，拿上手機就往樓下沖。

  程安從來沒有這樣迫切地想要見一個人，恨不得自己跑得再快一些，就如火箭沖向宇宙般。

  

  陳煜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扶著額，臉上的郁色難以掩飾，黑色細碎的額前發落了幾縷在他的手背上，那種蘇感油然而生，讓人想要上前憐愛他一番。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靠近，他偏頭看著樓道的時候，穿著清涼可愛的她，正朝自己小跑而來，就像是一股溫柔的涼風，拉開門坐了進來，帶來了一股幽幽暗香，淺淡但勾人。

  他伸手圈住她的雙肩，將她摟進了懷裡。她的皮膚冰冰涼涼的，仔細聞，還能聞到她頭髮上洗髮水的味道。

  「陳……」她傻掉了，不知道他怎麼一見到自己，招呼也不打，就抱住了自己。

  他緊緊摟著她，「別說話，充電。」

  她聞言，貼心地往前湊了湊，讓他可以抱著自己好好休息一會兒。

  「我剛才是在洗澡，所以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我沒有怪你，還跟我解釋上了。」他此刻的注意力在懷中人的身上，對於她沒接自己電話這件事並不在意。

  他覺得胸前的兩團柔軟好舒服，軟綿綿的，像是棉花一樣，讓他有些口乾舌燥。

  她拍拍他的背，貼心地說道：「走吧，我們去吃好吃的。」

  他不肯撒手，「程安，很累。」

  「有人惹你生氣了嗎？怎麼一下午不見，就這麼脆弱了？」她心疼地反手摸著背後的臉，他的臉沒什麼肉，摸起來就只有一層皮似的，讓她心裡更心疼他。

  「公司研製的新藥始終達不到國家標準規定，但這個項目由於某些原因不能再拖，必須趕在七月前出來，我只能幹著急！」

  她一個食品行業相關的人，實在是不太懂藥企的研發工作，便只能開解他：「陳煜，做實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你再生氣，再急也沒有用呀，你就再寬限他們三個月，如果他們還是給不出合法、有效的藥品來，再處理那些人也不遲嘛。」

  他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然後告訴了她一個噩耗：「安安，下個月我都不會來景宏了。」

  嘭！

  這個消息在她的腦海里炸開花！

  她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問道：「啊？去處理這件事嗎？」

  「是。」他看不見她的臉色，但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她對自己的不舍。這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的心裡，有自己？

  車內的冷空氣不斷吹來，讓她渾身一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推開了他，強顏歡笑道：「走啦，走啦！我帶你去吃火鍋。」

  「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可以嗎？」

  「給邱竟禮說一聲，說我需要一個隨行記錄人員。」

  她苦惱了兩秒，拒絕道：「算了，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吧。」

  程安想，如果她隨行，就算景宏這邊的人不談論，那邊的工作人員都會帶著異樣眼光看著她的，她不想去那麼多人的場合，接受那些人不懷好意的審視。

  在他有些失落的時候，她牽起他的手，湊近他的臉，從他的下巴從下往上看著他，朝他撒嬌：「煜哥，我們去吃飯吧，走路去，不開車了！」

  「煜哥？」的臉上瞬間有了明顯的變化，勾起左嘴角，壞笑道，「跟小朋友在一起還是很開心的。」

  她直起身子，親在了他的下巴上，故意張嘴說道：「小朋友？你看我像是小朋友嗎？」

  嘴的每一次張合，唇瓣都會蹭到他的下巴，如一根白色的羽毛，撩動人心弦。

  他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和她的額頭相抵，喉嚨滾動，眼神炙熱地望著她說道：「你是我的小朋友。」

  她看著他黑色眼眸中的自己，抬手捂住了他的雙眼，他配合地閉上了眼，任她用大拇指按著自己的眼睛。

  「煜哥，要是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

  如果早一點遇見，或許她不會這樣對感情畏手畏腳，害怕再次被人背叛。

  「現在也不晚。」

  「是啊，不晚。」

  她傾身，珍重地捧著他的臉，閉眼從他的額頭到喉結，一落一吻。

  他張開眼，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定力十足，像個沒事人一樣下車，繞到另一側車門扶她下車，帶著她去吃了火鍋。

  程安是吃了晚飯的，所以她大多時候是在給他燙菜，自己偶爾在他的逼迫下吃一點肉。

  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拿著筷子，好奇地問道：「周菁菁叫你安子？」

  兩人就像是相愛了很久的人一樣，相處自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是啊。」

  「怎麼這樣叫你？跟叫男的似的。」

  她夾了一片白毛肚進紅湯涮，「菁菁她就是這種性格呀，豪爽大氣，不拘小節。」

  「哦，那我也叫你安子？」

  她抿著雙唇，思考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叫我安妹妹。」

  他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啊？陳煜！」她嘟嘴，蛾眉一沉，「我都叫你煜哥了唉！」

  他立馬正色看著她：「你是說真的啊？」

  「不然呢？」

  「不好意思，小朋友，我以為你開玩笑呢。」

  「陳煜！」她氣急敗壞之下，伸手揪在了他的腰上。

  「嘶——」

  他誇張的表演，成功嚇得她鬆了手，彎腰低頭撩起他的衣服就要查看傷勢。

  「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輕輕地在掐你的呀。」

  他看著傻乎乎地低著頭，湊近自己腰間檢查傷口的女人，她涼絲絲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腰際，讓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早晚有一天要被她憋死！

  「好了，我騙你的。」

  他捏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換回她嬌嗔的一記白眼兒。

  他不由自主地一笑，覺得程安這傻子也真是可愛，自己裝痛，她就緊張到不行，完全不去想她的力道根本不可能傷到他。

  「吃火鍋還要包間，一點氛圍都沒有了！」

  「你這麼漂亮，我哪兒捨得別的男人多看你一眼。」

  她猛地偏頭看著他，靈動的眼睛裡氤氳繚繞著水霧，眼皮每垂下一次，睫毛就會帶走一部分淚水，三五根糾集在一起，讓她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漫畫眼一般。

  「怎麼了？一副要哭的樣子？」

  她撲進他的懷裡，抱著他低吼道：「你幹嘛不早點兒出現！」

  陳煜每對她好一次，她就會懊悔萬分，後悔自己當初怎麼那麼笨！在趙良宇那種人身上浪費了四年青春，還慘遭背叛！

  他心疼地拍著她的背，哄道：「我這不是來了嗎？小安。」

  「你來得好遲，嗚嗚……好遲……」她收回左手捂著嘴，把眼淚擦在了他乾乾淨淨的高定白襯衣上。

  「都怪我，沒有早點買下景宏。」

  「嗚哇～」

  「怎麼還越哄越難過了呢？」他被嚇得不輕，一手抱住她，一手拿起筷子燙了一顆肉丸子，吹了片刻之後，用勺子遞到了她唇邊，「來，吃顆丸子，別哭了，有什麼好哭的？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嗎？誰也搶不走，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你說好不好？」

  他就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極盡耐心。

  她哽咽著點了點頭，哭得滿臉通紅，臉上濕答答的，小臉上黏著髮絲，看起來可憐極了。

  「程安，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

  她突然停下來抽泣，嚴肅地問道：「為什麼？」

  「就喜歡你身上這股子倔脾氣，遭人背叛了，自己一個人躲家裡哭，真是有能耐！」他用力颳了一下她的鼻樑泄憤。

  「那我能怎麼辦嘛！你還欺負我！老罵我！」

  他夾了一顆花生米，輕輕一甩就甩到了自己嘴裡，痞痞道：「你這就冤枉我了，我是在轉移你的注意力。」

  「就你有理！」

  「快吃，吃了我送你回去。」

  「陳煜。」

  「哎？」他正給她下蝦滑，聽見她這一聲喚，忙停下手中動作看著她。

  她鬆手握在一起，咬牙下定決定，道：「今晚住我家吧？」

  他一臉拒絕，可不想再受煎熬，眼神躲閃地問道：「方便嗎？不方便吧。」

  「你不想跟我……你該不會是不行吧？你說，你是不是gay？你是不是在找給你生孩子的同妻？」

  「……」

  陳煜無語了，活了三十年，頭一回被人說是gay，他性取向怎麼看都是異性戀啊！

  他一把握住她的後頸，壞笑道：「程安，你要想，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裝滿。」

  「什麼意思啊？」

  他撂下狠話：「今晚上住你家！你今天晚上都別想睡！」

  「我又不怕，不睡就不睡！」

  她才不怕呢，聽辦公室已婚婦女描述的，那種事是很美好的事！

  「行！」

  她撐著頭，催促道：「那你趕緊吃吧。」

  他放下筷子，沒了吃飯的閒心，問道：「程安，我很好奇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面對趙良宇，無欲無求、冷若冰霜的，怎麼在我面前，你就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她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啊，你讓我有了心動的感覺，只要你一靠近，我就忍不住全身顫抖。」

  他如雕塑一般完美的臉僵硬了好半天，才敢確認耳朵聽到的話是真實的。

  「程安，你是我活了三十年來，唯一喜歡的女人。」

  她抬起右手，按住左肩，微微彎腰行禮：「我的榮幸。」

  「此刻不吻，很難收場。」他左手捧著她的臉頰，右手握著她的腰。

  她仰頭閉眼：「任君處置。」

  他亦閉上眼，憑著直接吻上她的唇，鼻息交換，縱情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