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峙

  「你不懂！」

  3-78絕望的喊著，涎水混雜著鮮血順著嘴角無聲的留了下來。

  「0114號避難所附近只有我一個派送員！」

  「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支援！」

  他的話仿佛一柄巨錘敲在了李末人的腦海之中。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李末人有些茫然，那他這上百次的重生，上百次在同一個地方死去，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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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最先騙我的嗎？我只是將計就計而已！」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李末人大腦轉的飛快，回憶著每處細節，也沒有找到任何遺漏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敬業啊，李末人！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演戲！」3-78裝若瘋狂，李末人從來沒有想過那醜陋的表情會出現在這張面孔上。

  「你不是有預言能力嗎？那你一開始就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就憑你還想讓我拿著底牌去為了你和他拼命？」3-78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居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李末人吐了一臉口水。

  「不可能！哈哈哈哈哈！老子才不會為了與我無關的人去拼命！」3-78死命的抓住李末人的肩膀，指甲都幾乎要陷進他的肉里。

  「你不是會預言嗎？你有預料到這一幕嗎！」

  李末人一把推開了3-78，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從自己回到這個世界開始發生的一切。

  虛獸的那一次循環里，自己救了被嚇傻的3-78，而後被虛獸吞噬。

  掠奪者的那次循環里，自己被亂槍射死，可有著異能的3-78絕不會死去。

  電梯的那場事故里，如果3-78也不是為了自己拼命。

  暗道的爆炸也是因為3-78自己馬上就要被毒氣追上。

  回想著他剛見到自己時，眼中的警惕與貪婪，李末人明白了一切。

  他從來都只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已。

  現在回頭想起來，那個在虛獸面前被嚇破膽子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眼中的「戰利品」拼上性命，那一切不過只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里的一場「表演」。

  可笑自己卻始終被蒙在鼓裡。

  真是可悲！

  「我明白了。」

  疲憊一股腦的湧上全身，李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此刻面容盡顯醜陋的3-78，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醞釀許久的質問到了嘴邊也只是張了張口。

  真累啊！

  「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清脆而激烈的響聲在一旁響起，對人性心如死灰的李末人這才想起來旁邊還站著一位「魔頭」。

  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神秘人搖著腦袋，手裡的掌聲不絕於耳。

  「真是一處好戲！看吧！人性是最值不得推敲的東西。」神秘人看著李末人那對變的淡漠的眼睛，頓感心滿意足，不吝嘲笑地接近李末人。

  他把下巴放在李末人的右肩上，整個人的重心似乎都放在了上面，以至於李末人想著自己躲開，對方是否會直接失衡摔在地上。

  「你輸了！」

  魔鬼的低語貼在李末人的耳邊，在他的腦海里久久盤旋。

  「那麼你準備付出什麼代價？」

  神秘人饒有興致的盯著李末人，對方先前那堅韌的神情此刻已經變的麻木。

  他知道的，那心灰意冷的表情，這正是他期望看到的。

  「你殺了我吧！」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李末人心裡在沒有了絲毫的猶豫，淡漠的雙眼直視著那面金色骷髏面具。

  死亡對他來說就如家常便飯一樣！

  「殺你？」

  神秘人伸出左手，撫摸著李末人那隻被飛彈擦傷，已經結痂的耳朵。

  「我可捨不得殺一個預言能力者！」

  儘管抱著看戲的心情，神秘人卻是一字不差的都記在了心裡，李末人具有預言能力，他自然也聽了去。

  「我只給你一個選擇——為我所用！」他的話語中帶著毋庸置疑的霸氣，讓人生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李末人一瞬間便明了對方給自己的選擇。

  臣服或者生不如死！

  「怎麼？能看到未來的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似乎是為了向李末人炫耀自己的強大，神秘人凌空飛起，伴隨著他張開雙臂，身後的黃沙鋪天蓋地，為他平添了一分威勢。

  李末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腳下3-78的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便飛快的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3-78，包括神秘人都直接傻了眼，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李末人會做出死亡的選擇，擁有預言的能力無論身處何方都能混的風生水起。

  趨利避害，這才是預言能力的正確用法。

  避難所聯盟之所以能夠建立並安穩二十年之久，就是因為坐鎮著這樣的一位猛人。

  他為什麼會選擇自殺？

  3-78透過那雙變的淡漠麻木的眼睛，看不到絲毫對死亡的恐懼。

  自他看到李末人第一眼的時候，多年來的直覺便告訴他這人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他從來沒見過那麼一個矛盾的人。

  他心思縝密，處事謹慎，這一路上的各種危機他總是能憑藉著一絲細枝末節，輕易發現。

  然而這樣一個人卻能夠草率的將性命託付給剛剛結識沒有多久的自己。

  暗道里他的射擊熟練而狠辣，卻存在著致命的問題。

  他的持槍動作，格鬥技巧等等反倒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

  他知曉一切，卻又一切不知。

  這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如此的矛盾？

  此刻自己的生死存亡都被拋到了腦後，3-78的腦海里只在思考著這一個問題。

  從虛坑湖裡出現的神秘赤裸男子，自稱自己是0514號避難所的倖存者，號稱擁有著時間預言的能力，能夠看到未來的他選擇死亡……

  這一切有著怎樣的關聯？

  種種一切勾橫交錯，仿佛有一道迷霧將李末人層層包裹。

  預言，死亡。

  一道靈光一閃而沒，3-78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那個瘋狂而又可怖的猜想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念頭。

  看著那柄已經破開胸膛的匕首，他不顧一切的大喊出聲。

  「快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