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背叛

  子彈擦著耳朵呼嘯而過，李末人腿部中彈，慣性的強大作用下，摔倒在地。

  「啊喝！」

  骷髏面具無情地將李末人試圖爬起來的身體踩在腳下。

  「別掙扎了。」

  他俯視著腳下那條像是敗狗一樣仍舊苦苦掙扎的李末人，對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用力。

  他最討厭這樣的人了，明明什麼都做不了，還要不停的掙扎，一次來慰籍自己因失敗受傷的心靈。

  不過是虛偽的不想接受自己弱小的事實罷了。

  噁心，麻煩！

  心裡這樣想著，他的腳下越是用力，皮質的靴子那石頭般堅硬的鞋跟在李末人的後背上反覆碾壓。

  「你是覺得你還有底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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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骷髏面具終於將腳從李末人身上移開，蹲下身子，粗暴的拽起李末人的頭，讓他的視線與自己平齊。

  「如果你的底牌是你的同伴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不會有了！」

  那面金色的骷髏面罩被烈焰焚燒的越加光耀，骷髏，魔鬼，這個念頭不斷的在他李末人的腦海中放大。

  「不信？就在剛剛，他的氣息消失在方圓五公里的位置，就算你們有底牌，也不會藏在距離自己這麼遠的地方吧？」

  他的話如一道霹靂一般在李末人的腦海中炸響。

  「不可能……，他救了我那麼多次，一定會回來的。」

  李末人眼中神色暗淡，將所有的因素算進去，包括眼前的這場對話，他最多只能拖延約五分鐘的時間。

  3-78的確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裡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

  「救你？你們認識幾天了？」注意到李末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骷髏面具心中早已經有了判斷。

  「我相信他……」李末人喃喃自語。

  「小子，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早就在二十年前的那場爆炸中蕩然無存了！」他鬆開了抓住李末人腦袋的手，任由他的臉重重砸在地面上。

  「現在的人們全部生活在謊言與幻想之中，為了一罐牛肉罐頭就連他們的至親都可以背叛，這樣的人們又怎麼會真心的去對待一個陌生人？」他全身沐浴在黑暗中，語氣淡漠，像是一個竊竊私語的魔鬼。

  「不會的！」

  李末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橫眉怒視著骷髏面具。

  「我唯一的要求是，活下去，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放棄，讓我們一起活下去」他想到了上一次的循環里，那隻遞向自己的拳頭。

  「我相信人性遠沒有你說的那麼黑暗骯髒！」李末人嘴唇劇烈的顫抖著。

  「哦？這是你的真心話嗎？」面具下的那雙犀利的眼睛仿佛將自己看穿了一般。

  「有意思……，這樣我不殺你，我想要你親眼看到何為人性。」他似乎是發現了有趣的玩具，饒有興致的想要與李末人辯個雌雄。

  荒蕪一人的公路上，煙塵滾滾宛若一條長長的土黃色巨龍呼嘯而過。

  黃煙的盡頭是一輛改裝過的暴走越野車，車上那人滿臉的憂心忡忡，時不時要分身透過後視鏡來觀察後面的情況。

  突然狂風大作，黃沙呼嘯著捲起，無情的在荒漠上遊蕩。

  「嘭！」

  車頂上傳來一聲巨響，巨大的衝擊讓越野車宛若脫韁的野馬瞬間失去了控制，在荒漠上瘋狂的打轉。

  3-78灰頭土臉的從側翻的越野車的副手位爬了出來。

  那是一輛充滿著暴力美學的摩托車，粗獷的外形，精巧的設計無不彰顯著它的魅力。

  然而摩托車上的人卻讓3-78慌亂不已。

  那人全身籠罩在斗篷下，金色骷髏面罩下那對冰冷的眸子讓人宛若墮入了萬丈寒冰。

  3-78沒有多說什麼，身形暴起，凌冽的刀光在空中一閃而現。

  面對那氣勢洶洶的鋒刃，骷髏面具古井無波，身體只是後撤一步，便躲開了攻擊。

  3-78緊接著左腳抬起，一記側踢朝著對方下盤而去。只見神秘人不慌不忙，只手抓住3-78的左腿，瞬間化解了力道。

  3-78眼中寒光一閃，順勢跳起，右腿上浮現一道鋒利的土黃色的利刺，直襲對方的面門。

  骷髏面具懶得出手格擋，再次故技重施，在他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咔嚓！」

  土黃色的尖刺應聲而碎，他全然無物一般，一記炮拳狠狠的沖向3-78的腰間，沉悶的聲響清晰可聞。

  吐出一口鮮血，斷掉的大半肋骨讓3-78幾乎無法站起來。

  「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

  3-78的心裡只有這個念頭，他賭上性命的用雙手在地面上爬行，身後那人不慌不忙的踱步追趕，眼中充滿了戲謔，似乎在欣賞這一場曠世可聞的表演。

  「救救我……！！」

  「給我繼續爬！」

  地面被3-78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他不敢停下來，深知末世殘酷的他，自然知道身後那索命的惡鬼並不想簡單的放過他，0114號避難所中的屍山血海尚且還浮現在他的眼前，一旦他停下就不是單單丟掉性命那麼簡單。

  「哈哈哈哈哈！」

  見3-78宛若一條敗狗一般為了活命在地面上扭曲卑賤的爬行，骷髏面具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喂！你看到了嗎？他好像一條狗！」

  一靴子停在了3-78的面前，看著那雙沾滿了血跡的靴子，3-78的心裡燃起了一線希望，還…還有第三個人？

  他還有救！

  「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3-78二話不說的撲了上去，抱住身前那人的大腿，哀聲懇求。

  「我救不了你。」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3-78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他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你……你還活著？」

  「我當然活著，而且活的很好。」李末人心中沒來由的燃起一股怒火。

  「你……」

  「大人！請您饒我一命！我比這個人強多了，我也可以做您的手下！」3-78恍若明白了什麼，連忙轉過身像條狗一樣對著骷髏面具搖尾乞憐。

  他什麼都沒有說，反而得意的看向李末人，一腳將3-78踹翻在地。

  「幫我…求求情！我畢竟救了你那麼多次，是吧？求求你！」3-78突然明白過來，知道自己活命的關鍵在李末人身上。

  「你為什麼要自己逃走？明明……」明明他們可以有尊嚴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