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破綻

  白橋點頭，不再裝作不在意，輕聲說，「好。」

  四周像是白日被打碎，露出黑夜的真面目。

  這一次沒有漫長的等待，不消片刻，他們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何青溪一眼看到白江雪的墓碑，心裡產生了極大的落差。

  

  不久之前，白江雪還在他們面前，活生生的人，讓他們總是下意識忘記她早就成了一抔黃土。

  何青溪迅速收拾好情緒，現在沒時間給她傷春悲秋，白橋狀態不好，她必須打起精神。

  可側臉看到白橋時，何青溪只在白橋臉上看到淡淡的惋惜，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情緒。

  「你可有話要說？」白橋收回看著墓碑的視線，和何青溪對視上。

  何青溪立馬點頭：「後面似乎還發生了什麼。」

  白橋說：「幻境不攻自破，有兩種情況。」

  何青溪安靜，等白橋科普。

  白橋繼續說：「幻境的維持力不夠，製造秘境的人無法繼續維持，或者受到了重傷。」

  鍾季莫名其妙，應該不會是這種原因。

  兩人都想到了這一點，白橋稍作停頓，說：「另一種，則是幻境的媒介不完整。」

  「媒介？」何青溪不解。

  白橋解釋：「創造幻境的媒介，物品、活物等，和幻境的聯繫越緊密，創造出來的幻境越強大穩定。」

  「媒介……不穩定……」何青溪喃喃自語，是什麼媒介不穩定？

  她問白橋：「你覺得鍾季製造這個幻境的初衷是什麼？」

  白橋緩緩說：「他放不下。」

  「對，」何青溪補充，「是放不下，不是懷念。」

  若僅僅是為了懷念過去，為了見白江雪，這幻境完全可以是美好的，而不是以悲劇結尾。

  何青溪嘆氣道：「他是在懲罰自己，以這種自虐的方式。」

  鍾季恨林家，所以回到了林家，只是沒到林家之前的那段時間他在哪裡？

  消失的那段時間，他都做了什麼？

  何青溪一下子沒法猜到鍾季的想法，只好著眼當下，她大膽猜測，「要害林忘恩是真的，或許鍾季是想利用林忘恩來毀滅林家，但鍾季對林忘恩好，似乎並不是單單因為神獸那麼簡單。」

  白橋難得和何青溪想法不同，「若不是神獸，鍾季沒理由留著林忘恩。」

  何青溪想解釋，但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

  隱隱之中，她好似抓住了什麼，不過一閃而逝，沒來得及細想就沒了頭緒。

  「先找鍾季，」何青溪沒繼續糾結，「他拉著我們進入幻境，應該不是為了讓我們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

  鍾季的行為撲朔迷離，何青溪怎麼也想不通。

  墳墓這邊沒有找到鍾季，兩人先後去了白家和鍾家，也是沒找到。

  何青溪奇怪：「不在這裡，那能去哪裡？」

  白橋說：「還記得那片竹林麼？」

  何青溪點頭，又說：「不過那個地方，現在不是竹林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林家墓地。」

  是的，原本竹林的位置，成了林家的墓地，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之。

  何青溪更相信是後者，並且比起是林家做的，鍾季做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到了林家墓地，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墓地中間的鐘季。

  他背對著他們，月光冷冷傾瀉，無端讓鍾季裹了一身寒意。

  他要整個林家為白江雪陪葬。

  何青溪心裡冒出一句話。

  之後他立馬看向白橋，那白橋怎麼辦？他雖然是白家人，但也是林家人，鍾季會不會因此也要他陪葬？

  何青溪下意識擋在白橋面前，要傷白橋，先過她這一關再說。

  白橋將何青溪的動作看在眼裡，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能打過他的人，還不知道在哪裡，哪裡需要何青溪護著他。

  或許是因為他太強了，沒人會想保護他，何青溪這行為便顯得尤其可貴。

  鍾季把墓地上的墓碑都看了一遍，之後緩緩轉身，兇狠盯著白橋看。

  何青溪沒白橋高，白橋直接和鍾季對視上。

  鍾季一言不發，腳下用力一蹬，猛地撲向兩人。

  何青溪運氣，準備反擊，哪知沒防備身後的人。

  白橋拉住何青溪胳膊，把人往後丟去，同時往她身上塞了一張符紙，「安靜待著。」

  何青溪一頭霧水，前面白橋已經和鍾季打了起來。

  兩人出招很好，何青溪難以看清他們之間的動作，也無法看出他們誰更勝一籌。

  何青溪皺眉，白橋和鍾季不是沒打過。

  在準備去魔界時，他們在魔界外交過手，如今再一看，鍾季好似更加厲害了。

  為了看清，何青溪目不轉睛，眼睛都迅速轉來轉去，依舊沒能跟上他們的速度，反而看花了眼。

  何青溪揉了揉眼睛，白橋是對的，她是該好好待著。

  若是她和鍾季打，鍾季一招就能讓她倒地不起。

  事實在面前，何青溪還是免不了生氣，難道她只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白橋那一邊，他知道鍾季右手是弱點，便專門攻擊他右手。

  絕大部分人會趨利避害，偏偏鍾季沒有。

  鍾季發現白橋故意攻擊他右手，乾脆將右手暴露出來，任由他打，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

  白橋訝異，但顧不上那麼多。

  他們勢均力敵，誰先露出破綻，誰就輸了。

  何青溪手裡抓著白橋給的符紙，那是一張護身符，能接下鍾季全力一擊。

  她看了半晌，把符紙收好，一抬眼，正好看到有白煙將白橋和鍾季兩人包圍。

  白煙四處擴散，何青溪漸漸看不清白橋。

  何青溪心急如麻，擔心這白煙是那晚上讓白橋毫無所覺沉睡的煙。

  一著急，何青溪脫口而出喊：「鍾季，白江雪若是知道你這樣對白橋，她不會原諒你的。」

  鍾季聽到白江雪的名字，動作一頓，下意識看向何青溪，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碎屍萬段一般。

  何青溪打顫，卻沒有退縮，又說：「白江雪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們清楚，你真的任性讓她對你失望？「

  不知道是哪個詞刺激到了鍾季，他完全無視了身邊的白橋，暴怒沖向何青溪。

  何青溪站在原地，在鍾季距離她不到兩米時，白橋猛地出現在她身前。

  鍾季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來不及反應，直直衝進了白橋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