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在挖我墳？

  何青溪睡醒時，白蛋壓在她肚子上，她黑著臉把蛋推開。

  總覺得喘不過氣，原來是這白蛋在搞鬼。

  白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何青溪打算看看林忘恩在做什麼，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順走。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在林忘恩門口站了許久，沒有得到一點回應，她眨眨眼，一腳踹開門。

  屋裡空蕩蕩的，林忘恩不在屋裡，屋裡東西凌亂，椅子倒在地上，被褥一半掉在地上，房間的主人離開得很倉促。

  她蹙眉，轉身去找謝柏，謝柏也不在。

  難道兩人一起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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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青溪只是一秒就否定了這個猜想，謝柏嫉妒心那麼強，除非自己搞不定的會請比自己厲害的人幫忙，玩是不可能玩到一起的。

  何青溪想了想，回房間繼續打坐。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懷裡的神玉在微微發燙，她倏地睜開眼，把神玉拿出來。

  神玉發出的光芒比平時強了幾分，在掌心微微發熱。

  她猛地起身，往窗戶那邊走時，神玉又燙了一點，她推開窗。

  街上人來人往，何青溪分不清神玉是因為哪個人而發熱。

  背叛神明的人在這裡！

  她飛速掃過每一個人，最後視線停在一條巷子裡。

  陽光照射不到的巷子裡，陰影遮住了大半光景，但有一個影子在巷子裡，即使很難辨別，何青溪還是認出了是在拍賣會上的被她買下的美人，紅衣十分惹眼。

  她等不及從客棧門出去，把神玉揣進懷裡，一手按在窗框上，身體靈活一躍而起，從二樓落在地上，引得街上的人發出一片驚呼聲。

  何青溪繞過人群，遠遠看到巷子裡的紅衣一動，消失在了巷子深處。

  她飛奔溝渠，只來得及看到拐角處的衣角，她沒有猶豫，繼續追了上去。

  紅衣女子像是不知疲憊一般，速度不減，什麼也不做，只頑固往前跑。

  何青溪體力漸漸不支，在她以為要跟丟時，紅衣女子停下了。

  何青溪喘著氣，這才發現已經離開鎮上很遠，這裡是一片廢墟，破敗的廟宇搖搖欲墜，牆上爬滿了枯萎的爬山虎，四周的草木也沒有生機。

  像極了懸崖下的一幕，何青溪看著站在前面，靜靜看著廟宇的紅衣女子。

  懷裡的神玉隨著靠近，溫度一點點攀升，像是要把她灼燒了一般。

  「心……」紅衣女子突然回頭，嘴裡吐出不熟悉的字，眼神和當初在台上見到時有幾分相似，她就像是一個玩偶，沒有自己的想法，唯有翩翩起舞時還有一點生機。

  「什麼心？」何青溪裝傻。

  雖然能把神玉當做心的，定不是什麼普通人，白橋那麼厲害的人都沒看出神玉是心。

  但她還是想弄清楚紅衣女子的身份，萬一她是無辜的呢？

  若是真的是她背叛了神明，偷了心，那麼她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神玉對於她而言，只是一個惡作劇，還是別有用心？

  紅衣女子只是盯著何青溪看，她似乎是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搶得過，沒有動手的趨勢。

  「你叫什麼？」

  何青溪不執著於知道她的目的，先和她打好關係再說。

  紅衣女子迷茫看著何青溪，在她混沌的意識里，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她名字，她苦苦想了許久，最後吐出一個字：「……春。」

  「嗯，小春是吧？」她指了指神玉，「你是不是想要這個？但是這個不是你的，你想要的話，要去問它的主人願不願意給你。」

  春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只是一會兒，她清明的眼神又變得迷茫，她說：「好。」

  何青溪看著春這身打扮，讓她在原地等她，回到鎮上買了個斗篷，回來時，春保持這剛剛離開的姿勢，呆呆看著廟宇。

  何青溪心中奇怪，看春的樣子，不像是會背叛神明的人，倒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哪怕現在人傻了，也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把斗篷給春穿上，何青溪拉著她回了客棧。

  林忘恩和謝柏還是沒回來，白橋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何青溪想等等看白橋有什麼想法，可半夜的時候，春站在床邊，喃喃道：「給我……」

  剛睡下沒多久的何青溪看著像鬼一樣的春，頓時清醒了。

  她揉了揉一抽一抽的太陽穴，無奈說：「不是說好了好問過主人才可以嗎？」

  春居高臨下看著何青溪，比起春這個名字，冬更適合她。

  她長得十分英氣，面無表情的時候就像一個機器人，冷漠的神態令人發冷，狹長的眼睛不怒自威。

  白天溫順的人，此時像一頭猛獸，只要得不到滿足，她能傾盡所有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何青溪拿她沒辦法，說：「走吧，現在帶你去問。」

  大概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春太過可憐，何青溪心腸再硬，也還是想順著她。

  這感覺很奇怪，何青溪知道自己不是這樣心軟的人，心疼自己還來不及，怎麼會心疼別人？

  何青溪帶著春，天蒙蒙亮時才到了懸崖下。

  春到了這裡之後顯然變得不安起來，眉頭緊鎖，周圍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盯著看許久，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會收回視線，然後開始發呆。

  何青溪看了她一會兒，若是她真的是叛徒……

  她搖搖頭，怎麼會心軟？她不過是在做答應小鶴的事，並沒有對不起誰，但那絲絲的愧疚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可能是上天聽到了何青溪心中的糾結，她和春剛進去，就遇到了兩個人。

  他們穿著粗糙的棉衣，手裡拿著鎬子，何青溪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挖牆上的綠石。

  高個先發現他們，小心翼翼扯了扯瘦子，小聲說：「老大，有人來了。」

  「膽小鬼，別疑神疑鬼了，這裡怎麼會有人來？要賺大錢，就膽子大一點，像我一樣。」老高說著，鎬子砸在石壁上，石壁上出現一個口子，他抹了一把汗，說，「怎麼那麼難，不是說很容易挖下來嗎？」

  小高緊張看著何青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用力捏了一下老高，只希望他能回頭看自己一眼。

  老高被煩得不行，罵罵咧咧轉身，不耐煩說：「你不想發財就回去，不要擋我的發財路……」

  他說著，突然尖叫一聲：「我的娘啊！」

  小高匆匆說：「大哥，是活人不是死人。」

  老高冷靜下來，仔細看了看，確定眼前兩個是活人，拍了拍胸，捶了小高肩膀一下，「活人你怕什麼？幹活！」

  說著，又轉身繼續研究怎麼把綠石敲下來。

  何青溪翻了個白眼，壓著聲音，陰森森說：「誰在挖我墳？」

  兩個大男人安靜了兩秒，臉上的血色褪去，尖叫著往洞口跑，一邊跑一邊喊：「大人饒命！」

  老高跑著跑著摔了，小高哭著回來拉他，結果兩人摔一團。

  「開玩笑的，我是活人。」

  老高不信，驚恐說：「我娘說了，長得好看的都是吃人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