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賤民賤命

  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凌厲、兇狠。

  在這一瞬間，他仿佛化作了野獸，雙目赤紅，殺氣騰騰，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手中那把環首刀死死的握在手中，殘缺的刀鋒依舊能泛著森然的殺機，仿佛是把嗜血魔刀。

  柳林見最後一人是今早的那賤民，不屑一笑：「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條狗！」

  說完，他就揮刀朝著唐徹沖了過去，在他眼中，唐徹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然而下一秒，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唐徹竟然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而且反手就是一刀劈了出去，快若奔雷。

  柳林一怔，隨即暴退，避開這一刀後，立刻又是一記鞭腿掃向了唐徹。

  唐徹可不是柳林這樣訓練有素的士兵，但他知道此時此刻並不街頭鬥毆那麼簡單，這是生與死的較量。

  

  這種狀態下的唐徹更加兇險，他不退反進，迎了上去，結結實實的挨了柳林一腳。

  但他也趁機抓住了柳林的腳踝，順勢將其拖了過來。

  「找死！」

  柳林勃然大怒，右腳用力，試圖掙脫。

  可惜這唐徹仿佛吃了藥似的，不僅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同時右手的殘刀

  「噗嗤！」

  一刀捅入柳林腹部。

  柳林痛呼一聲，拼命踢腿。

  「嘭......」

  唐徹被踢飛了出去，撞塌了一堵鐵欄上，嘴角溢血，不過他的眼中充滿瘋狂之色。

  柳林望著腹部的傷口，鮮血直流，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賤民手中。

  柳林的倒地，驚呼了在座的所有人，眾人紛紛站起身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在他們眼裡，這應該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蕭雲霄更是瞪圓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沉於低谷的蕭詩語也呆愣住了，這與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她還有機會，只要這賤民贏的，她不但能保住資格，還能一飛沖天，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繼承者。

  可是對面還有九人，眼前這單薄的賤民真的有希望嗎？

  唐徹喘著粗氣爬了起來，再次走向了倒在血泊中的柳林。

  他的臉上露出了瘋狂的表情。

  殺人真的就這麼簡單，在這賤命如草芥的世界裡，殺人根本不算什麼，他感覺不敢一絲罪惡感，自己不強，只能淪為別人踐踏的螻蟻，想改變現狀，只有踏著他們的屍體向上爬。

  他不管不顧，將插在柳林身上的殘破環首刀拔出，渾身散發著滔天煞氣，像極了一隻瘋狗。

  牢籠里的其他九名士兵都嚇壞了，這賤民怎麼突然變得這般恐怖？還一刀殺了他們的老大。

  見發愣的九名士兵一動不動，蕭雲霄趕忙叫喊道：「你們傻啊？還不快動手？」

  九名士兵終究是訓練過的士兵，雖然心中懼怕，但卻也不敢怠慢。

  很快，九名士兵一擁而上，圍攻唐徹。

  然而，此刻的唐徹就猶如一台戰爭機器，手中的殘刀雖舞動的密不透風，但他始終是一個毫無經驗的普通人。

  在九名士兵面前，身上的刀傷越來越多，鮮血也染紅了衣衫。

  可是，唐徹依舊不知疲倦，只要逮住機會，便奮不顧身的撲上去，用盡全力砍向敵人。

  終於，有一名士兵被他砍斷了脖子，血液噴濺，慘烈無比。

  以傷換傷的打法，讓其餘幾名士兵心中的畏懼無限放大。

  在生死之間，人一旦有了畏懼，那此人註定敗亡。

  很顯然，九名士兵也是如此。

  他們的恐懼越來越大，此時在他們面前的不是那毫無戰鬥力的賤民，而是一條發瘋的惡狼，稍不留神就會被撕咬吞噬掉。

  「啊！」

  一聲悽厲的哀嚎傳來，其中一名士兵的脖子被唐徹一口死死的咬住，隨後猛然一扯，鮮血四濺。

  唐徹無意識的咀嚼了兩口後吐了出來。

  另外七名士兵見此一幕，心膽俱裂，丟下兵刃，慌亂四竄，不斷的搖晃堅如磐石的牢籠。

  「放我們出去，我們投降.....」

  「他不是人，是怪物.......救命.......」

  「救命.......」

  他們大聲嘶吼著，甚至跪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沒有理會他們，入了牢籠，只有一方可以活著出來，沒有投降一說。

  台上的貴族，並未因為輸錢而憤恨，相反，他們看著這一切，臉上帶著興奮和期待。

  他們不關心唐徹為何會變得如此強悍，也不關心他為何敢跟這些士兵搏命，他們只想享受他們這些上位者對下層賤-人生命的掌控。

  蕭雲霄此時臉黑到了極致，自己三年的隱忍竟然毀在一個賤民手中。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蕭詩語有點措手不及，但也讓她明白，此刻的她必須鎮定下來，臉色瞬間如春雨潤物般柔和，輕撫長裙，優雅從容的坐回了椅子上，她美眸含波，輕輕抿著茶水，好似置身事外。

  「大小姐旗下，新七衛第七小隊，勝！」

  此話落下，唐徹也倒在了最後一名敵人的血泊之中。

  眾人並無多瞧他一眼，全都起身朝蕭詩語祝賀。

  「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

  蕭詩語微微頷首，道：「各位叔伯客氣了，如有空，不妨來我府中喝茶.......」

  「多謝大小姐.......」

  「一定，一定！」

  蕭詩語擺了擺玉手：「各位叔伯請吧.......」

  眾人紛紛緊隨蕭詩語之後，台上之剩下蕭雲霄與那背叛蕭詩語的百夫長。

  「二公子，這......」

  蕭雲霄起身，低著頭，沒有理會百夫長。

  成王敗寇，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今日的失利，已經奠定了蕭詩語成功繼位的基礎，那麼他這個蕭家二少爺的地位將會岌岌可危。

  他很清楚，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資格與蕭詩語爭位。

  「你可以回去，我不怪你。」

  說罷，蕭雲霄轉身離開，步伐平穩，但誰都看得出，他此刻心緒難平，內心複雜萬分，或許，他也沒料到今天的結果，

  百夫長也是一臉無奈，自己臥底數年，就為今天，可是......

  「哎！」

  他重重嘆息了一聲，邁步緊隨蕭雲霄。

  牢籠之內的唐徹無人問津，直到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全部離開，負責清理的人方才進入牢房之中，將奄奄一息的唐徹抬了出去，送到軍醫處。

  「竟然還活著。」軍醫的小助手驚嘆道。

  老軍醫看了一下唐徹，也是稱奇。

  贏了比試，那現在的唐徹也是一名百夫長的存在，老軍醫不敢馬虎，親自為他包紮了傷勢，同時又給他餵下療傷藥物。

  等做完一切後，他又檢查了一番，確認唐徹已無性命之憂，只需靜養即可，這才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