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夜半驚魂

  醒來的老夫人面露懼色，像是夢到了可怕的事情似的，整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世上最為可怕的東西。

  「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屋外的人忽拉拉的涌了進來，看到老夫人的模樣，都被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應該護在老夫人周圍的丫頭嬤嬤們，竟然都在這一時聚到了門外，門內無一人看護，若是讓醒後的老太太知道，怕是要受罰的。

  他們都在關懷著老夫人的同時，面面相覷，十分的緊張。

  萬一老夫人……

  「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劉嬤嬤跪在了床沿上，看著老夫人，急道，「不如，請大夫來瞧瞧。」

  老夫人根本就沒有聽到劉嬤嬤所說的話，那夢裡的場景十分的駭人，嚇得她面無血色，整個人都是戰戰兢兢，仿若有什麼妖魔鬼怪會忽然間出現在於眼前。

  「老夫人？」劉嬤嬤輕輕的握住老夫人的手腕，「不如，讓丫頭去備碗參湯？」

  老夫人也是一動不動的，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任是誰都瞧不出她的心腸來。

  這可了得了？回來的時候好好的，轉眼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還愣著幹什麼，快請大夫。」劉嬤嬤轉過頭來，就狠狠的喝了一句。

  雖然劉嬤嬤未必是在老夫人的面前最得臉的，但是，這說話也總歸是很有份量的。

  丫頭們聽到了劉嬤嬤的話，這才回過神來，自然是有去請大夫的，還有去備著安神湯的。

  老夫人這邊一亂，自然，別處都會跟著驚動了。

  不多時，老太太的屋外就侯著許多前來服侍的女眷。

  慕容淺月自然是在其中的。

  「好姐姐，真的是哪裡都有你。」慕容瀾玉一看到慕容淺月，就似笑非笑的走了過來，那眉眼間儘是濃濃的挑釁意味。

  當真是不加以掩飾啊。慕容淺月搖頭輕笑著，「妹妹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們當然是要以祖母的安康為重，應該當過請安服侍的。」

  大夫終於從老夫人的房間內走了出來，說是並無大礙，不過是夢中驚擾，被嚇到了。

  這不，喝了安神的湯，自然就睡下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被嚇到。」二夫人悶悶的說著，「可是夢到了什麼？大夫，老夫人可有說過？」

  就算是少，也不可能對一位大夫講明啊？慕容淺月在心中冷冷一笑，臉上掛著擔憂，卻是站得較遠的地方。

  她這副樣子，看起來，當真是多少事不如少一樣的樣子。

  偏偏，她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慕容淺月，並沒有多少存在感，甚至可以說她選擇在這個時候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眾人都在為老夫人的身子而擔憂的時候，老夫人的貼心丫頭就出來回稟著二夫人，說是老夫人情緒不太好，想要留個人陪一陪。

  恩？找個人陪了一陪？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慕容淺月也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老夫人在受驚以後想要留個人，也是正常的。

  眾人依然是鬆了口氣的，似乎覺得老夫人因為一個夢境而把自己嚇壞，實在是不應該。

  慕容淺月見這丫頭在說過話以後，二夫人並沒有表態，且這慕容瀾玉甚至稍稍的身後退了一步。

  這是避之不及的態度呀！

  慕容淺月在心裡冷冷一笑，忽然覺得老夫人的伏筆是也是相當的失敗，在此時此刻，肯為老夫人留下來的人，並無一人？

  那惟有她這個「孝順」孫女了。

  「這位姐姐。」慕容淺月笑了笑，「我去照顧祖母。」

  丫頭聽到慕容淺月的話，有點稍稍的錯愕，怕是丫頭之前都沒有特別的注意過慕容淺月的存在。

  慕容淺月是嫡孫女，留下來服侍也是應該的。

  「不可！」二夫人急道。

  不可？之後呢？慕容淺月看著二夫人，等待著後續，偏偏，是沒有後續的呀！

  「二夫人。」慕容淺月笑著說，「有何不可？」

  二夫人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你畢竟是嫡出的大小姐，哪裡有照顧人的經驗，如果沒有照顧好老夫人，怕是件麻煩事兒。」

  喲？這倒是很會替她著想呀。

  「對啊。」慕容淺月恍然大悟一般，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倒是忘記了，從前，都是妹妹服侍在祖母的身邊，不是我。」

  慕容淺月的可憐樣一擺出來，倒是讓二夫人透不過氣來。

  她怕是覺得慕容淺月也是算是陰晴不定，姿態萬千了。

  在這樣的大門大戶中，各人都有各人的姿態，慕容淺月這樣的表情也未必就是有問題的呀。

  「誰，誰說的！」慕容瀾玉喃喃自語。

  瞧瞧，這就是老夫人算是掛在心上的慕容瀾玉，那也是老夫人算是疼愛的兒媳婦，不過是陪在老夫人的身邊，就都不願意了，平時過來阿諛奉承倒是來勁得很。

  「難道，不是嗎？」慕容淺月瞪著無辜的雙眼，望著慕容瀾玉，轉頭看著二夫人時，就聽到慕容瀾玉捂著肚子，「哎喲」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哪的哪一齣戲呀？慕容淺月正準備上前一步，扶住慕容瀾玉的時候，就被二夫人一把推開。

  這推的倒是挺用力的，若非有蓮兒的扶持，怕是慕容淺月就會摔倒。

  「二夫人？」慕容淺月詫異的看向二夫人，一臉的困惑，「我只是想要扶起妹妹而已。」

  是啊，二夫人的表現是不是怪了點？

  不去照顧著老夫人也就罷了，怎麼連她想要靠近慕容瀾玉也是不成的？

  「我的女兒，我自然會照顧著。」二夫人命身邊的人快將慕容瀾玉送回到房中去，再請著之前為老夫人診過病的大夫，再去瞧著慕容瀾玉。

  這病，突如其來，令人不安啊。

  「既然，二夫人要照顧妹妹，那還是我來陪著祖母吧！」慕容淺月真的是不理解。

  慕容淺月再一次提出要照顧著老夫人的時候，二夫人還是不情願的。

  可真的是怪了事了！她要去照顧著，二夫人不願意，但二夫人又不願意自己和女兒來照顧，這凡事都是需要一個理由的吧？

  「大小姐，請進吧！」劉嬤嬤這般對著慕容淺月說。

  慕容淺月納悶的看著劉嬤嬤，她總是覺得劉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既然老夫人這般說話了，那必然是老夫人也允了的。

  「等等！」二夫人想了，「她一個年輕小姐不懂，還是我……」

  慕容淺月掃了二夫人一眼，越是搪塞，越是有問題的。

  「請嬤嬤帶路吧！」慕容淺月已是打定了主意，老夫人噩夢受驚，回緩過神來就好了。

  又能有多難？

  「我怎麼覺得，二夫人和妹妹的反應怪了些。」慕容淺月似是在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其他人好像也是！」

  「其實不難理解。」劉嬤嬤對慕容淺月的印象倒是極好，起碼，慕容淺月對老夫人是「真孝順「，不似府中的其他人，假情假意，看著就讓人的心裡堵得慌。

  慕容淺月看著劉嬤嬤，顯然，劉嬤嬤是沒有打算再去解釋。

  劉嬤嬤留於門外服侍著，屋裡面也只有老夫人平時用得最勤快的幾個丫頭。

  當慕容淺月走進去的時候，就聽到老夫人在自言自語。

  到底是什麼夢，會把老夫人嚇成了這樣？

  「祖母，我來了。」慕容淺月疾走了幾步，就坐到了老夫人的身邊，「您可好些了？」

  老夫人的確是好轉了，且在喝了安神的湯藥以後，心情漸漸平靜，但在見到慕容淺月的剎那，竟有些怔忡。

  「怎麼？怎麼會是你？」老夫人急切的說道，「難道，你也是要來向我索命的嗎？」

  索命？她聽到了什麼？慕容淺月不由得抓住了老夫人的手，就聽老夫人又氣又急的說道，「你們母女二人是一丘……」

  劉嬤嬤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即就就走了進來，連忙就阻止了老夫人的話頭。

  「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劉嬤嬤厲聲打斷了老夫人的話，「莫非真的是病了？奴婢再去請大十月份……」

  慕容淺月抓住了老夫人的手，輕聲說，「祖母，你就安心休息吧，我陪著祖母，寸步不離。」

  原本是瞪著眼睛的老夫人，正怒視著慕容淺月，可是轉眼間，就變成一片混沌，真的就睡過去了。

  慕容淺月面露詫異的看向劉嬤嬤，顯然，屋子裡面的丫頭們也是十分詫異。

  他們怎麼哄著老夫人都哄不好，怎麼慕容淺月到了這裡以後，老夫人就變得安靜了？

  難道說，慕容淺月會是老夫人的福音嗎？

  怕是，沒有這麼簡單的吧？

  「嬤嬤也去休息吧，祖母這裡，就交給我吧。」慕容淺月向劉嬤嬤笑著說。

  慕容淺月等人溫和，在說著這些話時，也是輕聲細語，雖非令人如沐春風，但也是心安的。

  眼下，好像只有慕容淺月願意進來服侍在老夫人的身邊。

  雖然說老夫人得的不是大病，也不必人人都過來服侍著，但是按府里的規矩，自然是有晚輩侍奉在側的，怕是誰都料不到會有一天，服侍在此的人會是慕容淺月。

  老夫人睡得好，服侍著她的下人自然也能輕閒些，但慕容淺月是徹夜不眠，守侯在側，相當的盡心盡力呀。

  「蓮兒，去瞧瞧早膳去。」慕容淺月轉頭對昏昏欲睡的蓮兒說。

  蓮兒一驚，就對上慕容淺月意味深長的眼神，立即就明白了慕容淺月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