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但大佬說傷到了骨頭
2024-09-06 07:42:14
作者: 不夜城
裴景安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抽回手,還是那副清寒的姿態,視線轉向車窗外,路邊飛馳而過的灌木叢映在他的鏡片上。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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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可能是那一下劃到骨頭了。」
「……」
裴景安冷冷淡淡的,「過幾天就好。」
「……」
裴景安用沒包紗布的那隻手敲了敲司機的椅背,「師傅,先到十字街最西邊。」
十字街最西邊,是楚清歌出租屋所在的小區。
楚清歌結巴了兩下,連連擺手,「沒……沒事,師傅,先送他回家吧,去,去……」
「藍城湖畔。」裴景安從善如流。
「……」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怪異起來,楚清歌抱著懷裡裴景安的西裝外套,坐到離裴景安遠一點的位置,右半邊身子幾乎快要bia到車門上。
前排的司機從後視鏡觀察了后座兩人的現狀,歪著嘴笑笑,「小情侶鬧彆扭了?」
楚清歌:「……」
裴景安:「……」
兩人都不說話,司機師傅認為,憑藉自己這麼多年混社會的毒辣眼光,絕不可能猜錯。
關上車內的廣播,司機開始以過來人的經驗傳授裴景安,「小伙子,這追女孩呢,講究個膽大心細臉皮厚。膽大心細都還是次要的,主要是得臉皮厚。你們這些長得好看的小男孩,就是容易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司機十分健談,逮著一個自己擅長的話題就開始滔滔不絕,楚清歌幾次想要打斷未果。
最後司機一路hold全場,給後排的兩人,主要是裴景安,上了一堂大課。
順便下車的時候四捨五入,多收了楚清歌幾毛錢,當做這場戀愛小課堂的學費。
裴景安還是那副沉默是金的模樣,楚清歌也摸不透他這堂「課」的課後感是什麼,只能尷尬且戰戰兢兢地跟著裴景安進了他家。
從裴景安辦公室的風格,楚清歌大概能想像裴景安家裡的裝修風格應該也是走簡約路線的。
只是沒想到裴景安把家裝成了另一個辦公室。
黑白灰三色拼接的裝修風格,一眼望過去全是堅硬的稜角的家具,最顯眼的莫過於客廳兩座直通天花板的黑色木製書架,上面擺滿了市面上能買到的成品書,和裴景安自己列印下來的最新學術觀點和相關論文,按照每個學派分門別類規整好。
和辦公室里一模一樣的辦公桌放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桌面上一個鐵製的黑色摺疊照明燈。
整體風格非常金屬。
裴景安絲毫不覺得這樣的家具擺設有什麼不妥,進屋以後把公文包往自己的辦公椅上一放。
楚清歌把包里的小藥瓶和一小包棉簽,放在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這是碘伏和棉簽,你到時間了自己記得換藥。」
「嗯。」裴景安不在意地掃了那些東西一眼,走回楚清歌面前,從錢夾里抽了張卡。
楚清歌后退半步,不明白裴景安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今天的事算工傷,」裴景安捏著卡的手抖了抖,「不要算了。」
「要要要……」楚清歌撲過去。
之前在郭政那裡被欺壓得太慘,以至於事情來到自己身上,都不會思考了,下意識判定什麼錯都是自己的錯。
實習律師每天都想拯救世界,然而現實是在有些律師手下幹活,實習律師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裴景安沒準備刁難她,卻在楚清歌輕鬆把卡抽走的那一刻加了一句,「後面的幾天來幫我打掃衛生。」
「嘎?」
面對楚清歌的問號臉,裴景安毫無愧色地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紗布,「活動不便。」
「……可是……」
「我不喜歡陌生人進我家。」
「……可我……」
「勞務費在那張卡里,」裴景安隔空點了點那張已經轉移占有的銀行卡,「和你墊付的醫藥費一起。」
「……」
所有的後路都被堵死了,裴景安吃准了她不可能丟下因為她受傷的他不管。
楚清歌瞪著那張卡,卡面上好似浮起裴景安的臉,bgm是二十分鐘之前,司機師傅的至理名言——
「追女孩要膽大心細臉皮厚……最重要的是臉皮厚……」
她模模糊糊猜測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但想想對象是裴景安。
裴景安會用這麼老掉牙這麼土的套路?
那肯定不能。
當然事實是裴景安不但用了,還把這波苦肉計玩成了空城計。
只是計策還沒來得及展開實施,裴景安的電話響起來。
季中原壓不住的笑意從另一頭傳過來,「景安啊,你們這個案子,庭審現場的視頻已經上傳了。現在案件反轉,媒體來咱們事務所,想要採訪你那個實習律師,你們倆趕緊過來。」
「我知道了。」裴景安摘走楚清歌剛拿到手的掃把。
換了一身襯衫和西裝,裴景安帶她匆匆往律所趕。
途中還要叮囑她,在媒體面前不要說太多。
裴景安是經常接受媒體採訪的人,知道除了那些知名的法律雜誌外,大多數的媒體不過是奔著社會熱點,想要製造話題。
這個案件一開始能夠激起這些媒體的興趣,不過是因為沾上了正當防衛和裴景安這個名字。
庭審之後,還能引起媒體的興趣,不只是因為公眾口中的兩極反轉,還因為前期劉坤母親過於渲染劉坤的無辜,向普通民眾蒙蔽了劉坤實施暴力的行為。
激起了公眾對婚姻和男女問題的激烈討論。
情緒就像彈簧,前期壓得越狠,後面就會反彈得越高。
「尤其不要說一些帶情緒的話,」裴景安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否則很容易被誤讀。你只需要客觀陳述辦案經過就好。不過那段關於家庭暴力的話,如果有媒體問起,也可以說。」
電梯升至他們這一樓層,打開。
楚清歌走進電梯,用手擋住了電梯的門,等裴景安也進來。
「我記得以前辯論的時候,你在立意方面並不擅長。」裴景安隨口道。
「那我可能是……藝術來源於現實了吧。」楚清歌聳聳肩,一派輕鬆,「因為我爸就是個家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