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從前那個山頭

  嬤嬤沉默，她也只是個奴婢，也是賤民，雖然妻忠心，但真的不想接這句話。

  她轉移了話題，「長公主，陸解元一家來京城的事，要不要告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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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她說什麼，讓她去出醜嗎？

  「她陸家最好近期低調做事，到時候這麼考上了狀元，若是他識相，倒是可以讓他妻兒善終，不然......」

  嬤嬤渾身一陡然，長公主又露出她陰狠的模樣。

  陸家不足為懼，重要的是晉王。

  堂堂一個長公主，主動接觸晉王，對方竟然理都不理。

  「去給晉王妃寫回信。」

  「是。」

  嬤嬤領命。

  遠在楚州的晉王硬仗。

  晉王生的高大威武，皮膚黝黑，留一撮鬍子，腮邊小心打理，手上還捏著木梳子，不時理兩下。他思考的時候，最愛做這種動作。

  屬下也不敢打擾。

  忽然，營帳被撩起，和晉王有五分像的一個男子走進來，本應書年輕俊朗的模樣，可此時一身盔甲，冠起頭髮，兩邊還帶著凌亂的發尾，這是世子趙衡。

  「將軍！」

  趙衡恭敬道。

  兒子打斷了晉王的思路，不過看到兒子好好的，晉王頗為欣慰。

  「荀縣可得？」

  「幸不辱命。」

  晉王大慰。

  「果然是我兒子！」

  趙衡如今冷峻的臉頰微紅，沒有什麼比得到父親的肯定更讓他高興了。

  說著，他看了看周圍的副將。

  晉王收起小梳子，「都下去吧。」

  待人都離開，晉王不再威嚴，看著兒子，臉上也有了笑意。

  「說吧，什麼事？」

  「父親，兗州那邊來信，說王妃和長公主書信頻繁。」

  晉王臉色微沉。

  「這女人，淨給我拖後腿。」

  「那要不要告知一聲王妃，如今的情況。」

  「說什麼說，她能聽的懂？」晉王拒絕。

  「去京城來往的書信都給截了。」

  「她一個兗州人，在京城又沒有親戚，寫什麼信！」

  晉王微惱。

  趙衡看了看父親的臉色，繼續道，「聽說是為了給二弟說親。」

  「說親，說什麼親？說的哪家的姑娘。」晉王急了。

  兩個兒子的親事，他早就心中有數，要她一個婆娘插手。

  「這個，兒子沒打聽出來。」趙衡搖搖頭。

  晉王瞪了他一眼，可再仔細看，他明顯是鬆懈下來。

  「多了，你跟你弟弟可有通書信？」

  「二弟寫信抱怨母親讓她相親，前段時間還陪著太后去了五台山，不過沒什麼結果。」

  晉王聽了不高興，卻還是欣慰道。

  「罷了，罷了，他還小，不知事。」

  「以後你看著點弟弟，別被那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耽誤了。」

  「是。」

  說完家事，晉王便擺擺手，「成了，你方才打了勝仗回來，父親還要靠你呢。」

  「兒臣定不辱命。」

  趙衡蟻從營帳出來，就一臉嘲諷。

  有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世子。」

  春暉早早等在營帳門口。

  「世子，你一去營帳我就出去打獵了，運氣好，打了一直麋鹿，今晚有口福了。」

  趙衡臉色瞬間轉變，即便是身邊人，他也不會在他們面前露出破綻。

  「肉最嫩的留給父王，給我留一點，你自己也留點，剩下的都分了吧。」

  「是！」

  如今是冬月，南方還好，北方氣溫要凍死人。

  不過趙衡的兵要跨過關中的大河也不容易，因此兩方就這麼僵持下來。

  讓周嬌嬌等人能夠安全從兗州到了京城。

  京城內還是一片繁華，對於普通人來說，又不是被外敵入侵，只是皇族內部動亂，對他們來說，頭頂上皇帝是誰，日子都一樣過。

  因此，經過短暫的慌亂，周嬌嬌學習了京城民眾淡然自若的態度，也開始頹廢起來。

  每天起來的就是買買買，家遊玩，總之半個月時間，她逛了大半個京城，熱情終於減退。

  「對了，娘，你看看京城這花色，的確美輪美奐，這會兒也快到三月份了，不如給全家做兩套春裝吧。」

  倒是陸母，也有點受不住兒媳婦這麼花錢。

  她搖搖頭，「你自己做吧，我穿舊的就好，錢是你整的，你怎麼話，我不說話，但別給我花了，我怕我晚上心疼的睡不著覺。」

  周嬌嬌：......

  她好說歹說，陸母就是不同意，周嬌嬌只好給自己和家裡的幾個孩子做了一身。

  要給陸君行做時，男人竟也拒絕了。

  好吧，她最近是有些誇張了。

  「娘，不如今日去......」她話還沒說完，陸母都一臉驚愕，她不想去了。

  看陸母這表情，周嬌嬌就知道她想左了，連忙道：「我是說，前段時間林參將讓咱們去看看他母親嗎？」

  「正好今日有空，不如現在去，若是還有時間不如去茶館聽聽書。」

  喝茶費不了幾個錢。

  陸母便答應了。

  他們婆媳兩來京城還是第一次去別人家，兩人整裝待發，備齊了禮非常正式。

  沒看見林嬸之前，周嬌嬌想像的是一個瞎眼老太太，駐著拐，坐在台沿下，對著大門期盼兒子歸來，還有一個小丫鬟，勸她去休息。

  可到了之後，周嬌嬌才發現，她錯了，大錯特錯。

  林嬸竟然在練武，看著一勾一收的鐵拳，威風凜凜的樣子，她終於知道林參將一身本事是跟誰學的了。

  那老太太看著比陸母可精神多了。

  注意到兒媳婦比較的視線，陸母翻了個白眼。

  「你們是？」

  「您是林參將的母親吧，我們是林參將朋友的家屬，上回......」

  「奧，你們是陸家的吧。」

  還朋友的親屬。

  他兒子來這裡大半年，可沒交下什麼朋友。

  「快進來。」林嬸給了他們一個爽朗的笑容，有吩咐癱在地上，滿頭是汗的丫鬟，「小蘭，倒茶去。」

  「好！」

  小蘭答應的爽快，可周嬌嬌看出來她顫抖著的腿，在地上還賴了幾息才爬起來。

  再看看林嬸，一身爽利，連汗都沒出多少，周嬌嬌心裡有了數。

  「林嬸，你功夫不錯啊！」

  「那當然，老娘以前在山頭......」

  林嬸忽然閉嘴。

  山頭？

  周嬌嬌：......

  「獵戶住的那個山頭。」林嬸掩飾道。

  周嬌嬌：不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