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止一人
2024-09-06 07:28:32
作者: 十二二二二
「陸君行。」
「呵呵。」
金鷹聽到陸君行的聲音,站在屋檐下,陰狠的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活著真是個意外。」他淡淡道。
陸君手放在背後,閒庭信步的跨過去院中那抹紅,眉頭都沒有皺,聽到金鷹這句話,臉色微變,卻也只是輕瞥對方,並沒有表現的有多在意,只是拇指在背後研磨。
鄉鎮是自治機構,而金鷹盤踞多年,難怪他半點不怕。
陸君行當然不會給他們勾結串通的機會。
直接命令捕快將人單獨看管,誰也不許見。
他自己則在金家搜摸更多證據。
金鷹被帶走,剛好路過男人身邊,那陰狠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滿含挑釁。
陸君行還是一身青布衣,神情淡然,線條分明的下頜讓他看著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眸如寒潭深淵,直直掃視金鷹,並不懼他的挑釁。
「呵。」金鷹勾起唇,陰狠一笑,好似不在意,越過陸君行身邊,臉色卻難看至極,眉眼間還帶著些許狼狽。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
金鷹比陸君行大,已經快三十歲了。
少年結果金家生意,當時只是一個小店,到如今已經成產業,可以說,這金家就是他打下來道江山。
如果不是周梨花的風言風語,金鷹是不會將陸君行放在眼裡的。
可如今看來,他重視的似乎太晚了。
這人是個絕對的威脅。
僅憑剛剛的對視,他就能探查此人心性。
陸君行來到金鷹的書房,這裡查出兩間暗室,他並沒有進去,雖說林捕頭讓他做主,可這種搶功勞之事,在哪裡都是不受歡迎的。
陸君行只在書房外圍,那些捕快見他只看桌邊的畫卷,心中鬆了口氣。
那畫被一張張打開,金鷹是個商人,姿勢不會有那些閒情逸緻欣賞雅作,名畫是用來送人的,都是些仕女圖,還有一些標註圖,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書架上也放著些書,帳本,都是些不重要的,擺在明面上。
陸君行拇指划過這沉木桌面,忽得眉頭一蹙,輕輕用力,中間的抽屜傳來響動,裡面的隔板沒了。
他再探,裡面放著一副未裝裱的畫,宣紙泛黃,邊沿已經磨卷帶著細小的戎毛,將畫卷全部打開,看清裡面的內容。
男人先是一頓,隨即冷笑。
這裡面畫的,正是周嬌嬌。
是從前那個被人欺負躲在河邊,假裝洗臉實際上偷偷哭的周嬌嬌。
女子穿著麻布衣,卻依舊遮掩不了逐漸鼓囊囊的胸脯,腰帶緊緊繫著,勾勒出凹凸曲線,脖頸白皙,在往上更是嬌媚,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嬌軟怯懦,讓人充滿保護欲又莫名想要破壞肆虐。
陸君行定定站住,如果不是紙邊沿被捏緊,男人幾乎察覺不到情緒波動。
半晌,他終於輕嘆一口氣,眯著眼,眸中儘是危險,末了,又面無表情,低暗啞聲音幽深低語,「原來那天,關注到你的不止一人。」
這個場景,正是陸君行那天回家路過河邊,第一次見到周嬌嬌,起了惻隱之心的時候。
畫無罪,畫中的人更是無辜。
可心中那怒和妒卻怎麼也滅不掉。
「陸案首?我們兄弟都細細檢查過一遍,證據都在這裡了。」有個捕快過來,提醒他該走了。
說著,又指著陸君行手中的畫,「陸案首,你查到什麼。」
陸君行將畫抽回,「這是一副畫。」
那捕快卻瞭然,「我懂,我懂,想那就拿,我沒看見。」他以為陸君行是想把話自己拿回去。
不過他們捕快也不懂這些話哪個值錢,一般都是昧下點金銀,不過陸案首是讀書人,看上一幅畫也不奇怪。
陸君行淡淡點頭,攥著畫,先一步踏出了房間。
那捕快撓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又去翻陸君行身邊那些畫,卻什麼都沒發現。
「陸案首,這金鷹家裡查封了,這人給關哪兒啊。」
「不用查封,就在他家院子裡單獨畫一間屋子,林捕頭應該快了。」
去府城的路雖說普通要趕半個月,可這麼重要的事,這林捕頭不得日夜兼程,估計要不了七天。
陸君行簡單交代,便離開了。
那些捕快湊到一起,「總覺得陸案首看起來心情不好。」
「怎麼可能?」金鷹被抓住,不應該是一見開心的事嗎。
「你不懂。」那捕快道。
「你才不懂,老大都說了,像陸案首這不是一般人,能讓你看出人家生不生氣,趕緊幹活,別想有的沒的。」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掂銀子,又戳戳身旁的人,「給我看看你找到什麼......」
金家被查的突然,金家兩位老人一個聽戲,一個調戲小丫鬟。
結果捕頭就把家裡給查封了,還說現在金家衙門暫時接管,讓無關人員限時離開。
這兩老太太能答應走嗎?
住了一輩子,他兒子可什麼都沒說,怎麼肯離開。
可捕快說什麼都不肯寬限,甚至還將搗亂的人一起關起來,說是擇日宣判。
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兩個老人慌了,連忙收拾細軟帶著孫子孫女逃離。
管家早被看管起來,府中的下人慌亂中也開始逃。
簽了死契的也只等再次被發賣,只有小桃花,聽著大肚子,這種慌亂時刻,根本沒人顧得上她。
聽到老爺被抓起來,又剛剛受了驚嚇,愣愣在縮在房間,一時間竟沒人發現,等府中的人都逃離,房子漸漸安靜下來。
那些捕快在金家挑房間,準備在這裡住幾天,不過正院因為死過人,一個個嫌晦氣,小桃花因此又躲過一劫。
直到半夜,她月色高懸,她這才小心翼翼摸索出來,偷偷跑去了廚房。
正院的廚房很小,金鷹不注重口腹之慾,吃飯都是一起吃,房裡只有饅頭,還是被人扔到地上的,她小心翼翼的撕開麵皮,吃裡面的白面。
口中乾澀,可心中更是糾結。
別人都跑了,是因為還有前程。
她懷著主家的孩子,又沒有身份,能去哪。
唯一的念想,或許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