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時俞前去哄人
2024-09-06 04:37:14
作者: 月光酒
大致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追雲心裏面那叫一個無奈。
督主既然想逼皇上一把,那好歹也該堅持一些時間。
又是馬車壞了,又是鎖門的,前腳剛說完狠話,後腳就破功,這能有什麼效果?
雖然覺得自家督主輸定了,可是追雲還是嘆著氣,吩咐人將門鎖上。
剛吩咐完沒一會兒,就遇上了已經離開了溫泉處的時俞。
追雲心頭一驚,下意識開口:「皇上,您是要下山回宮嗎?」
時俞愣了一下,「你這麼問,是督主吩咐了讓你送朕下山嗎?」
景衡不僅直接離開了,還不讓自己繼續留在這宅子裡面?
見時俞誤會了,追雲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督主他……什麼都沒說!」
但神色間流露出的遮掩,還是被時俞捕捉到了。
只不過在她看來,這成了景衡的確吩咐了,只是追雲不好意思真的開口趕自己離開。
像是吞了好多片檸檬,酸澀直衝心臟,時俞心裏面越發不是滋味起來。
「督主是不是很生氣?」
追雲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最後看著時俞,為難的開口。
「皇上,屬下也不知道。」
說督主沒生氣吧,他把皇上一個人丟在溫泉那裡。
但說督主生氣了吧,他又害怕皇上真的下山回宮,二人徹底鬧僵。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回答皇上,似乎都不對。
時俞並不想為難追雲,可是除了追雲,她覺得自己實在也問不了別人。
「追雲,你老實告訴朕,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影響了督主的情緒?」
比起之前,她總覺得景衡有些憂心重重,可是卻又說不出在擔憂些什麼。
追雲想了想,「皇上,大概還是因為江姑娘的卦象吧。」
「卦象?」時俞一愣,「景衡不是說,卦象顯示天賜良緣嗎?」
追雲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了時俞。
「皇上,屬下跟在督主身邊這麼久,他從來不是一個迷信占卜之術所謂天命的人。但是唯獨在和皇上有關的事情上,督主十分上心,方方面面,都不想有半點不妥。」
雖說最後江姑娘說的是一切把握在自己手裡面,他還是感受到了督主心裏面的不安。
大概太過在意,所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會是不好的結果,都讓督主覺得緊張。
「這世間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會有百分百的把握。」時俞微愣著開口。
她的確沒有想到,算出來的卦象會是這般。
所以這些天來,景衡心裏面一直壓著這件事情?而剛才自己的那些話,會加劇景衡心頭的不安和緊張吧。
追雲看了一眼時俞,「的確如皇上所說,這世上的事情很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越是在意,就越會希望握住更多吧。只有不夠在意,才會想要順其自然。」
追雲的話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像是一根刺,一下子扎進了時俞的心裏面。
她並非不在意景衡,也並非不希望二人能夠一直在一起。
只是覺得,很多事情希望越大,到時候失望越大,再加上朝堂之上波譎雲詭,之後會如何實在難以確定,所以她暗暗告訴自己,在意當下就好。
可卻沒有想過,她這份在意當下,或許就如追雲所說,在景衡眼中看起來不過是不夠在乎。
「皇上,屬下也清楚,有些事情不該多嘴。但還是想說,雖然之前督主扶持您上位,對您實在算不得多好。但都是皇上您如果好好想想,便會發現,這段時間以來,督主對您的態度到底發生了多少變化。」
追雲頓了頓,觀察著時俞的臉色繼續道。
「甚至不僅是對您的態度,就算是對待其他人,督主也比之前和緩寬容了太多。說到底,其實是害怕皇上您會介意,從而疏遠他。」
情之一事,有時候實在是強大的可怕。就連督主,都變得惶惶不安。若是放在之前,這簡直無法想像。
時俞愣在原地,心裏面的懊悔和酸澀不斷的湧上來。
「他現在在哪兒?」
聽到時俞這麼問,追雲鬆了口氣,連忙給時俞帶路,引到了一處房間外面。
追雲退了下去,時俞看著並未點燭火的房間,猶豫了片刻,整理好心頭的情緒,走上前抬手敲了敲門。
「督主。」時俞喚了一聲。
房間之中,並未傳來說話聲。
時俞又喚了一聲,緊接著,才聽到景衡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微臣已經睡了,皇上有事嗎?」
「督主,朕是來跟你道歉的,朕能進去嗎?」
黑暗之中,景衡心頭鬆了口氣。
可是一想到時俞或許並不是真的想明白了,只是想要同自己道個歉,將這件事情揭過去,眉頭再次皺起。
「皇上覺得自己錯了嗎?」隔著門,景衡問道。
「覺得,督主,朕是真的知道錯了!」時俞飛快的開口。
可這般迅速的回答,讓景衡心頭再次發冷。
「回答的這麼快,皇上到底是真的想明白了,還是只是想要哄好微臣再說?」
時俞:「……」
她算是看出來了,景衡這一次應該是真的氣得不輕。
「督主,不如你先讓朕進去,咱們再好好說?」
景衡盯著那房門,努力忍住了起身去打開房門的衝動。
聽著房間之中沒人說話,也沒有傳來任何其他動靜,時俞想了想,故意嘆氣開口。
「督主,吵架隔夜最傷感情,你確定真的不讓朕進去嗎?」
景衡眉頭一皺,盯著那門栓,正在猶豫之際,便又聽到時俞說道。
「看來督主真的休息了,那算了吧,朕明日再來。」
景衡來不及思索,掌風打出,原本關著的門栓被打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時俞心裏面稍稍鬆了口氣,推開門走進房間。
昏暗的房間之中,借著月色和廊外透進來的燭光,時俞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邊的景衡。
一身紫色的衣袍,似乎和房間之中的黑暗融在了一起,周身透著孤寂和冷意。
明明應該是熱鬧不已的除夕,可此刻景衡的房間之中,卻像是被隔出了另一個天地。
孤寂,冰冷。
時俞怔在原地。
若是剛才自己下了山,並未過來,景衡會不會就這樣坐在房間之中,等著子時新歲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