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當眾磕頭一百

  景衡換了一身銀白色雲紋長袍，長身玉立，配上那張臉，實在是惹眼的很。

  「督主今天可真好看。」時俞笑眯眯地誇獎道。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說不定待會兒壽宴還需要對方替自己解圍呢，先哄了再說。

  景衡目光落在時俞的身上，「皇上今日也讓人眼前一亮。」

  「那是，這般大喜的日子，朕自然要好好打扮打扮。」

  大喜的日子？

  景衡輕輕挑眉，「難不成皇上這是為太后娘娘的壽辰而覺得歡喜？」

  時俞果斷搖頭，「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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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皇上這是？」

  「只要不用上朝和批閱奏摺，對朕來說，都是大喜的好日子！」

  這一個社畜對假期的基本尊重！

  景衡：「……」他該不該告訴聶時俞，剛才自己已經吩咐了，等壽宴結束就將未批閱的奏摺送去含光殿。

  瞧著時俞這滿臉歡喜的模樣，最後景衡還是將這話給咽了下去。

  罷了，讓小皇帝暫時高興片刻也無妨。

  長樂殿內。

  前來赴宴的官員看著時俞和景衡一起出現，而且二人氣氛融洽，不少人對於之前的傳言越發相信了幾分。

  起身行禮之時，連帶著對時俞也多了幾分恭敬。

  而感受到這些暗暗打量的眼神，時俞倒也沒有打算解釋什麼。

  只不過，在一眾朝臣們的目光之中，有一道視線如芒刺一般，格外的扎人。

  一扭頭，就看到聶昭易面色陰沉的盯著自己。

  這是覺得自己已經投靠了景衡，之前純屬是在騙他？

  正想著要不要看在之前一起聊八卦的情份上，和對方打個招呼時，坐在她斜右側位置的景衡就已經開口了。

  「五皇子最好收斂一下你的目光，否則微臣只怕是會誤會，你要對皇上不敬。」

  敲打意味十足的一句話，聽得原本還在寒暄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督主竟然這般的維護皇上，這下子傳言當真是實錘無疑了。

  時俞沒說出口的話堵在了嗓子裡，卻看到景衡衝著她友好一笑，「皇上不必道謝，微臣自然不會讓某些人有機會欺負到皇上頭上。」

  恍惚間，時俞仿佛看到了對方身後冒出了好幾條狐狸尾巴，看的人牙痒痒的。

  一肚子壞水的景狐狸，這是生怕聶昭易不恨自己？

  不過，在聶昭易和景衡之間，時俞沒有絲毫猶豫，然後便果斷選擇了後者。

  「那就多謝督主了。」時俞笑的格外識趣。

  為了同聶昭易示好而得罪景衡，那根本就是對自己小命的不尊重！

  而聶昭易見此，目光越發晦暗。

  那日回去之後，他認真地反思了自己對聶時俞的態度，既然圖謀的是大事，他又怎麼能夠因為一點兒血脈親情而手軟。

  更何況，如今的聶時俞看著比往日可難對付的多，裝瘋賣傻起來更是一流，他不應該生出絲毫的動搖。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聶昭易神色再次堅定起來。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林太后到了。

  時俞打量了一眼，妝容精緻，儀態得體，倒是絲毫看不出剛才動怒的模樣。

  而落座之後，林太后看向時俞的目光里，明顯帶著狠辣冷意。

  對此，時俞似乎毫無察覺般，一臉坦然的回敬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母后今天可真好看。」

  聽著這熟悉的話語，景衡拿著酒杯的手一頓。

  小皇帝這誇人的話還真是張口就來。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告訴聶時俞，還有奏摺在等著他了。

  而林太后聽著時俞這誇獎，心頭怒火更甚，這是故意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挑釁自己？

  隨著朝臣們行禮落座，林太后目光再次落在了時俞身上，「不知皇上可有給哀家準備生辰賀禮？」

  剛才還在觥籌交錯，寒暄著的朝臣們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向林太后和時俞。

  站在時俞身後的小夏子心頭一緊，太后娘娘這是要開始找茬了嗎？

  時俞停下手中的筷子，恭恭敬敬地對著林太后開口：「回母后……沒有！」

  這沒有二字，說的實在是太過理直氣壯，惹得不少人心頭一陣錯愕。

  可林太后聽著這話，非但沒有動怒，臉上反而浮現出幾分笑意。

  「其實沒有也無妨，哀家倒是想要向皇上討個壽禮。」

  「母后想要什麼？」

  「昨夜，哀家在夢中得仙人指示，說是今日壽辰，哀家的孩兒若是能當眾給哀家磕上一百個頭，孝心必然能夠感動上天，保佑哀家福壽安康。」

  宴席之上，陡然安靜了下來。

  朝臣們面面相覷，磕一百個頭？這不磕的頭破血流，也得頭暈眼花啊！太后娘娘這是真的得了仙人指引，還是……故意為之？

  林太后眼底透出得意，「皇上素來孝順，想來今日也不會讓哀家失望吧。」

  聶昭易目光在林太后和時俞之間來回看了看，頓時心頭瞭然。看來，聶時俞為了投靠景衡，這是連林太后也得罪了。

  他嘲弄著幫腔道：「皇兄如此孝順，自然不會讓太后娘娘失望。」

  說完，聶昭易暗暗使了個眼色，幾個投效於他的朝臣也連忙開口。

  「既然是上天指引，那想來應該甚是靈驗。」

  「沒錯，皇上仁孝，今日又是太后娘娘壽辰，皇上可莫要違逆天意。」

  小夏子急的連臉色都變了，讓皇上當眾磕頭，而且還是一百個，這不是存心折辱皇上嗎！

  可話說到這個份上，皇上若是不磕的話，豈不是會被扣上一個不孝的罪名。

  就連站在景衡身後的追雲，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覺得過分了些。

  暗暗看了一眼景衡，發現自家督主沒事人一般坐在席位上喝酒。

  「督主，您不管管嗎？」借著倒酒的功夫，追雲壓低聲音問了句。

  若是督主能開口阻止的話，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景衡看著杯中裡面的酒水輕笑，「你真當聶時俞是吃素的？」

  追雲下意識向時俞看去，只見她一臉為難之色。

  像是糾結了許久，發現無計可施後，無奈讓步地問道：「母后，必須當眾嗎？」

  「既然是孝心，也不妨讓眾位大臣們一起見證。」林太后給了時俞一個「你自作自受」的眼神。

  既然敢算計林家，還那般對自己說話，那自然要受些教訓，就算現在後悔了想要討饒，那也已經晚了！

  「好吧。」時俞嘆了口氣，抬頭看向煽風點火的聶昭易，「五弟，你還愣著做什麼，快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