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為什麼是他

  艾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一直平靜的夏音，這個女人現在好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她柔柔弱弱，就算有理也會因為心軟就不會得理不饒人，可是現在的她，好像渾身長滿了荊棘，只要你稍微圖謀不軌，就會被無情地包圍。

  但是艾琳不願相信事實，她不信一個人的性格說改變就可以改變。

  「呵，夏音，我聽說庭岩的婚禮在今天取消了，怎麼，你們是離婚了吧？」她笑地很尖銳，聽了感覺不舒服。

  「離婚了又怎麼樣？」夏音氣場絲毫不減，拿出手機，將信息在她面前晃了晃，就走到莫庭岩面前，拿起他的外套。

  「怎麼這樣，他怎麼這樣，明明都離婚了，還是不給我一個機會？憑什麼？」艾琳眼眶一紅，竟然哭了出來，眼妝都花了，顯得分外狼狽。

  那一刻夏音竟然有些同情，同情她的不擇手段，同情她的歇斯底里，同情她的愛而不得。

  同樣是一個在愛情里泥足深陷的女人，卻過地比她還難受，相比夏音這種，心裡有過不去的坎，就會放棄愛情的女人，艾琳則是可以為了愛情卑微到塵土裡。

  夏音張了張嘴，也沒有說什麼，畢竟自己的傷還沒醫好，還有閒心管別人？

  

  「莫庭岩，清醒下！」夏音推推已經呼嚕呼嚕開始睡的他，後者樣子還是朦朦朧朧地。

  看到那張已經印在腦海深處的不施粉黛地臉頰，黑眸中便是有著點點光芒匯聚著，聲音都有些柔順，「夏音，你來了。」

  夏音的心，忍不住溫柔了一瞬間，然後繼續冷聲道:「快點的，浪費時間。」

  莫庭岩點點頭，支撐自己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艾琳卻沖了過來，一把將夏音擋在身後，「庭岩，你醒了，喝那麼多酒頭痛嗎？」

  一連串關心問候，並沒有讓莫庭岩眼光離開夏音，他輕輕推開她，晃蕩著走向夏音。

  「我們回……回吧。」莫庭岩停頓了下，道。

  夏音沒有說話，只是扶著他，慢悠悠地走著。

  「莫庭岩，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嗎！」這大概是艾琳第一次對莫庭岩嚷，以至於聲音都大地出奇，不知道擠壓了多少的抱怨和委屈。

  「為什麼你離了婚還是不肯選擇我，當初無緣無故甩了我，現在也不願看見我，我有那麼不堪嗎？」

  莫庭岩眸光鋒利了一瞬，聲音冷到極致，「從你害了我的孩子起，我虧欠你的，也就不存在了！」

  夏音看向他，原來他知道了，只是忍著不說，也不提及此事，是怕她會難過嗎？

  艾琳渾身一顫，她自以為裝地很好，卻不料男人只是配合她的演出。

  「夏音，你之前說我們結束了，可我還欠你的。」莫庭岩自嘲地笑笑，被她扶著往前走。

  「莫庭岩，可我還愛你啊！」

  身後，傳來艾琳的聲音，沒有咆哮沒有記恨，有的只是愛到骨子裡的悲哀。

  夏音將他扶到車上，「你還撐得住？」

  「可以。」莫庭岩從來沒有展現出脆弱的一面，一次醉酒，當然也不會。

  「那我走了。」夏音看他並不是喝地死去活來的，心中那種擔心也就減少了很多。

  「陪陪我不行嗎？」莫庭岩開口。

  夏音扭頭瞥了他一眼，「我們什麼關係？」

  莫庭岩無言，前者冷笑一聲，扭頭便走。

  「那你為什麼來接我？」

  夏音止步，咬牙笑道:「我是怕你死在酒吧，沒人花錢給小瑩看病了。」

  莫庭岩又是無語，這女人現在說話怎麼這麼嗆人。

  「對，你還欠我錢呢，我讓你陪陪我不過分吧？」莫庭岩反問她。

  「欠債肉償？」夏音挑著眉道。

  「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莫庭岩到了嘴的情話咽了回去，「不是償還，就是想單純地和你說會話。」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夏音突然覺得來找他就是一個錯誤，得寸進尺，「如果你現在死不了，我還得回去睡覺。」

  莫庭岩聽到了話里的絕情，聳聳肩，「路上小心。」

  夏音關上了車門，走了，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她突然沒了心情回家，仿佛所有的心境都被剛剛的他打亂了，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他為什麼要自己來接他？為什麼又要讓自己留下？

  等等一系列的問題讓她心煩意亂，以至於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一家餛飩店門口。

  這家店，現在已經很長時間不來了，這是以前，她和余淮陽經常來的地方，後來就變成了莫庭岩。

  按說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來這種小攤的，但他說，「他可以為你做的，我都可以。」

  想起這句話，一些攜帶著美好的記憶潮水一般地洶湧進腦海。

  「老闆，一碗混沌，兩個肉夾饃，加辣，再來點鹹菜。」聽到聲音，夏音向那裡看去。

  莫庭岩正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喊道。

  「得嘞，先坐一會兒哈。」

  「你怎麼也在這裡。」莫庭岩才發現女人站在那裡，大寫的驚呼。

  「怎麼，這裡只能讓你來？」夏音像只長著刺的玫瑰，說出的話都是鋒利的。

  也許，正驗證了那句話，如果一個柔弱的人失去了她的保護傘，她會變得堅強起來，堅強到讓自己受不到一點傷害。

  夏音驀地意識到自己太過犀利了，又補了句:「走著走著就餓了，就來這裡吃點東西。」

  「那一起吧。」莫庭岩開口邀請。

  「別了，我突然沒胃口了。」夏音說完就要走，端鹹菜出來的老闆道:「哎，這丫頭也來了啊，你倆吃一碗混沌夠嗎？」

  「再來一碗，還有一個素夾饃，多放辣椒。」莫庭岩搶先一步道。

  「好嘞。」

  夏音呼吸急促起來，他都記得，自己什麼口味他都沒忘。

  「坐吧。」莫庭岩拽過來張小凳子，自己也坐在了對面。

  夏音腦袋有些空白，不知怎麼想的，就坐下了。

  「投資商，找到了嗎？」莫庭岩給她將筷子用清水涮了涮，遞了過去。

  「找到了。」夏音夾了根鹹菜扔進嘴裡。

  「是誰呀？」莫庭岩和她閒聊著。

  「余淮陽。」

  男人的臉色立刻耷拉下來了，難看地要死，聲音有些沙啞地道:「為什麼是他，當初我讓你來莫氏你都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