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只有她是例外

2024-09-06 03:13:29 作者: 柚可里里

  謝孤寒感到自己的身體,此時已經逐漸的失去溫度,手指也被凍得紅腫起來,但他就是發狠般的懲罰著自己。

  在門內比賽之中,他因為失誤大意,這才輸給了對手,這讓他十分內疚,母親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更是對他大發雷霆,而他從來沒讓母親失望過,所以他才這般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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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無時無刻不是以宗門接班人的身份來嚴格要求自己,不容許自己產生一絲疏漏和錯誤。

  而這一次因為比賽的失利,他感到十分的自責以及後悔。

  他這次的比賽輸給了一個比他練劍早十年的師兄,但他向來自傲認為自己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又是劍宗未來的宗主繼承人不應該輸給任何人,但是卻在這次門派比賽之中輸給了那個比他經驗多十年的師兄,這讓他心中感到十分的憤憤不平。

  儘管他這樣優異的表現在其他人眼中,看起來已經是十分的優秀了,但是由於他對自己有著很高的期望,再加上母親對他沒日沒夜嚴格的叮囑,讓他愈發的追求完美,更加的爭強好勝。

  所以他年紀輕輕卻沒有一天是開心的,他心中唯一的執念就是不斷的練劍,一直成為像父親那樣執掌一方的劍宗之主。

  白色的雪花漫天飄舞,凜冽的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了出來。

  謝孤寒像是不知疲倦般地,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樣的招式,直到精疲力竭,手指也凍得無法屈伸,他這才無力的跪在了雪地之上,抬頭望向茫茫的天空,無數的雪花自天而降灑在他的臉上身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突然感到十分迷茫,他不知道每日每夜的這樣練劍意義在哪裡,他只知道自己要完成母親的期望,但是他越是這樣練下去,越是感到迷茫,究竟追尋所謂的見到對他來說意義又在何處呢?

  但他自從產生了這個想法,內心便感到十分的罪惡,母親可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他怎麼能對自己所修煉的劍道產生懷疑呢?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內心對見到的質疑,他每天都會在休息的時候反覆思考。

  自己練劍的意義究竟在哪裡?

  他不斷的回想著這個問題,就始終也無法找到一個答案,他只有不斷的在練劍在修煉中才能不去考慮這些事情。

  之後隨著年齡的增加,到了十六歲他便可以接任劍宗每天派發下的任務,有些任務是要前往大陸中執行的。

  於是他便踴躍的報名,可即便是他想要報名,卻被母親派人立刻攔了下來。

  他不明白為什麼母親不讓他到大路上去,而是要將他留在這個海上的孤島上,不停的練劍。

  母親依然用一切都是為了他好的口吻,苦口婆心的說了他一番,見他似乎不知悔改,便又換上了平日裡嚴肅的神色,狠狠的痛斥了他一番,說到動情處還掩面哭泣哭訴著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怎麼可以忍心讓他失望呢?

  每當謝孤寒看到母親這樣說的時候,都感到十分的無奈,他沒有辦法拒絕母親提出的任何要求,既然他想要去大陸上執行任務的願望不能實現,還會讓母親傷心,那還是留在這裡練劍吧。

  謝孤寒於是再次妥協了,可他心中日益增加的對母親的不滿,隨著每一次的拒絕而不斷增長。

  他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何模樣,他想知道陸地上有多麼繁華的事物是他從未見過的,即便他在這劍宗之中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但是他的內心仍然渴望著自由,希望母親不會再以任何愛他的名義去綁架他,而他也不想每日每夜的練劍了。

  即便如此,謝孤寒依然習慣了壓抑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只是在練劍的時候將所有的怨恨和不滿都凝聚在劍尖之上,用力揮動,在劍招中釋放自己壓抑許久的情緒。

  最後一片雪花也終於落下,白色的大雪覆蓋了海上劍宗的每一處。

  就連原本碧藍色的磚瓦也被白雪覆蓋,成為了晶瑩剔透的瓦礫。

  正在這時他聽到一個清晰的腳步聲緩步向他走來。

  「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壓抑自己呢?你已經夠辛苦的了,有時候或許也不該這般懲罰自己,並不是你的錯,何必把自己逼得這麼緊呢?」

  女子動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謝孤寒轉過身去有些緊張,因為他方才撤下了全身的靈力,竟然一時之間沒有發現有人居然在這個時候靠近他。

  謝孤寒下意識的以為是哪個痴心愛慕著他的女子,趁機在他練劍的時候過來打擾他,趁機向他表白,於是不耐煩的說,「滾出去,我不是下令在我練劍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了!你進來做什麼?!當心我這劍不長眼睛,直接把你的頭砍下!」

  謝孤寒與,他本就心生不滿,就加上此時在自己安靜的時候被人打擾,很是煩悶。語氣中凝結著濃濃的戾氣。

  但就在他看到身後女子的臉時,他的眼神忽然變換了一瞬。

  他有些驚喜地說道,「是你!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我一直記得你。」

  謝孤寒見到葉品如那張熟悉而清純動人的臉蛋是頓時眼睛都看得直了,眼前的女子生的膚白貌美,身體體軟,晶瑩剔透的皮膚十分白皙,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的雪白,櫻桃般的小嘴,讓人看著就想狠狠欺負。

  葉品如見到他輕輕一笑,「少主莫非是認錯人了,我只是關心少主這般勞累,如此懲罰自己,到頭來讓自己這般辛苦又是何必呢?」

  「這世間大多數事情都不能事事如意,少主又何苦拿那麼高的要求來時刻要求自己,你我皆為修士,若不能飛升也終歸只是這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微塵罷了,何必讓自己活得這般痛苦?至於其他人對你的期望,也只不過是他人的想法而已,少主應該去尋找自己內心所要追尋的道,這樣才能輕鬆一些。」

  眼前的女子口中說出的一番話,悅耳動聽,直直的說到了謝孤寒的心坎上。

  眼前的女子長得與他記憶中,那名幫他撿回丟失寶物的女孩如此相像,可為什麼他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她說出來的話,卻又讓他感到如此的溫暖,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關心自己,也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感受,所有人不是敬他就是畏懼他身為劍宗的少主,以及未來的傳人。他受到的永遠是別人對他眼中帶有濾鏡的看法,而不是作為一個真實的人去看待。

  但是眼前的這個少女卻與其他人都不一樣,她會像朋友一樣安慰自己,而且會關心自己,不像其他人不是對他提出要求,就是眼中對他全是期待,這讓他感到壓力山大。

  只有她是例外。

  他有的時候也會很累,只是想做一個真正的人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為什麼別的孩子在年少玩樂的時候,自己卻要在這孤零零的一個人練劍,一練就是十個時辰。

  其他人眼中所有看到光鮮亮麗的他,甚至稱他為天才的他,都是他沒日沒夜練劍用自己的辛苦和努力,汗水換來的。

  憑什麼別人一句天才就可以概括自己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沒有人看到自己背後默默付出,所有的全部努力和心酸,只有別人看到自己當時眼前所展現的光鮮。

  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如此的膚淺,只看到別人當時所展現出的才能,卻不在意別人背後在那些無人問津的日子裡,一遍又一遍付出的努力?

  而他不僅因為練劍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而且也因為母親對自己的限制,導致自己從小到大,在這雪山之上練了十幾年的劍,他覺得日子這樣過下去實在是太過於無聊了,他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也沒有像其他青年一樣,有一個懂自己的知己。

  所有人在接近他的時候,要麼懷著敬畏的心情,要麼懷著嫉妒的心態,他早就見慣了這些人見風使舵的模樣,所以對身邊故意接近他的人都感到十分的厭惡。

  但是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名少女,卻不僅沒讓他感到反感,還讓他感到了一絲溫暖,這種溫暖是他在過去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體驗過的,這種溫暖讓他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練劍的傀儡。

  謝孤寒終於感覺自己好累,他也想要休息一下。

  於是他重新激發自己全身的靈力,手上的凍傷瞬間被治好了,周身的大雪也頃刻間在那一刻融化消解。

  他看向眼前,對著他款款微笑的少女,看向了他,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忍不住開口詢問,「在下冒昧想請教姑娘的名諱,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於我?」

  葉品如見他再次詢問了自己的名字,輕輕一笑,隨後變化成消失的雪花隨風飄走了。

  畢竟只有在他每次陷入危機和困難的時候,出來說幾句安慰他的話,或者幫助他做一些事情,才會令他印象深刻,只要讓他對自己念念不忘,等謝孤寒從心魔幻境中甦醒的時候,便會對自己難以忘懷。

  畫面一轉,謝孤寒已經成長為了二十歲的青年。

  今日是他加冕為劍宗傳人的日子。

  無數白鶴在海島周邊盤旋環繞,穿梭在雲霧飄渺的彩雲之間,時不時發出幾聲高亢清亮的鶴鳴。

  不少劍宗的修士都來到劍宗的大殿前觀禮。

  而謝孤寒此時正站在大殿中央,圓台的正中間,他對面,便是如今的劍宗宗主,也就是謝孤寒的父親。

  謝孤寒還記得自己從小到大對父親的印象並不深刻,即便是他長到了二十歲也見過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這一次向來嚴肅的父親臉上仿佛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這抹笑意很淡,轉瞬即逝。

  他看著父親緩緩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隨後從他的佩劍上拔下了一縷劍穗,交到了謝孤寒手上。

  「從今天起你就正式是我劍宗的傳人了,之後這件中大小事務都要由你來參與管理,若劍宗之中有什麼任務,你也要積極的去參與,諾不可向先前的二十來年,那樣整日閉門不出,只是練劍。為父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莫要再讓為父失望。」

  劍宗宗主交代完這番話之後,便隨即轉身離去,甚至連一秒都不願意多待在這裡。

  謝孤寒從前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對自己和母親這般冷淡,如今長大了再次見到父親的謝孤寒,才從父親眼中看到了父親對自己眼中的厭惡之色。

  但謝孤寒知道父親對自己沒來由的厭惡,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是母親曾經和父親。之間發生了一件難以提及的事情,從那之後父親和母親的關係變冷若冰霜,而母親也變得越來越偏執和極端。

  這也是為什麼,即便是謝孤寒成年之後,母親也總是想方設法控制謝孤寒的一舉一動的原因。

  只是如今成年的謝孤寒,終於有能力選擇自己想做的事了,即便是母親,她也不一定非要聽從他的指令,畢竟母親大多數的指令,在如今謝孤寒看來,多半是出於她自己的私心。

  而這一次他終於有機會去大陸上看看陸地的修仙者們是如何修行的。

  也有機會去陸地上找到合適自己的劍法,畢竟海上劍宗雖然專修劍道,但傳承終歸是來自於大陸,所以一切的源頭也都要到陸地上去尋找。

  母親雖然極為不願意自己離開劍宗,去陸地上尋找合適的功法傳承,但她畢竟無法干擾謝孤寒所做的決定,於是在謝孤寒動身之前便向他袒露了當年發生的事情,並且交代謝顧寒務必要找到謝無涯母子,殺之以絕後患。

  謝孤寒一聽原來母親被困擾這麼多年的癥結是在這裡,他便下定決心一定要除了這對母子,畢竟他再也不想重複從前所過的生活那樣單調和無趣。

  畫面一轉,少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前方。

  此時的她,身著一襲水藍色的衣袍,笑容款款地在岸邊迎接他。

  「孤寒哥哥,你終於來找我了嗎?」

  眼前的少女溫聲暖語,巧目盼兮,身姿窈窕嫵媚。微風吹起她的衣袖,更平添幾分風韻。

  但就在下一刻,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劍,刺穿了眼前少女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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