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見證人

  王介看到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互相使眼色，就明白他們兩個又在打著小算盤,臉色一沉，說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不要鬼鬼祟祟的，當個大將軍還不如當個小偷，有什麼事儘管說，我和你的王后都會聽到。」說完，轉頭望向王后的墓碑，目光有些黯然。

  成勇撓了撓頭，訕訕的說道：「陛下，微臣的確是有個請求陛下應允之舉，只是微臣擔心這句話說出口，陛下會生氣。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張百戶，仿佛在說，大哥,你替我轉達一下陛下的意思。

  

  「本王原諒你，說吧。」王介開門見山的說道。

  張百戶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皇上最近相中了一個姑娘，而且那個姑娘對皇上也很有感情，皇上讓他們兩個成親,讓他們兩個當個見證人。」

  見證人？王介欣然頷首：「可以，這樣的好事兒，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恩，我同意,而且，我要將此事辦的轟轟烈烈，我要昭告天下，我要讓所有人都知曉，我東林大將軍大婚。」

  成勇大喜過望，立刻跪了下來：「多謝主隆！」

  成勇今年三十五，年輕的時候有過一位妻子，後來病逝了，十多年來都是一個人，王介剛來長慶的時候，就想給他找一門親事，可他一直都在推脫，跟個害羞的少女似的，現在卻莫名其妙地來找自己，讓王介很是疑惑，心道：「這小子一向沉默寡言，也沒見他跟誰有過一腿，怎麼突然就跟誰扯上關係了？」

  「敢問是誰？你可知道？」

  「陛下自然是知道她的。」成勇嘿嘿一笑：「陛下可還記著張富貴的妹妹？」

  王介一怔，忽然記起那天長慶城樓上金定國手中挾持著的女子，疑惑問道：「莫非你說的就是張芸娘不成？」

  「就是她。」淡淡說道。成勇說道：「芸娘，你可能還不清楚，她八歲那年，雙親染病去世，只剩下她和五歲的哥哥，兩兄妹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沒過多久，哥哥張富貴參軍入伍，俸祿不多，但是勉強夠吃夠穿，而她則去了一家豪門，做了一個丫環，只可惜，好景不長，當年梁軍入侵長慶，梁軍如同兇殘的野獸，殺人放火，她因為容顏出眾，才被金定國選中，之後發生的事情，陛下應該也都清楚了。」

  王介嘿嘿一笑，暗道這傢伙平時做事大大咧咧，但在感情方面卻如此細心，真是讓人意外，「既是公主願意，又是王爺願意，我願意為你作證。」

  「我這就去給他們挑個好日子。」張百戶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心中大喜。

  王介搖了搖頭，微笑道：「挑個好時機，選個好時機，這裡是軍中，不用太在意那些禮節，要不然，今日這個良辰吉日，我們就在這裡舉行婚禮好了，士兵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得到喜訊了，總得讓他們吃飽喝足，最主要的是，新婚燕爾，新婚燕爾，幸福美滿。」

  成勇和張百戶更是鼓掌歡呼。

  ………………

  這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了一個上午，到了晚上才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一顆月亮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明媚的笑容照亮了整個世界，天地之間的一切都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一片祥和。

  岐縣大營里，一群歡天喜地的將士聚在一起，各處都燃起了溫暖的篝火，高高的院牆之上，懸掛著一盞盞鮮紅的燈籠，每一棵樹都有一人多高，被一陣子吹得獵獵飛舞，給人一種歡天喜地的感覺。

  一對身著紅色喜服的男女立於正中，正是今天晚上的主要人物成勇與張芸娘，成勇平日裡板著一張臉，時而低頭給哥哥們斟上一杯茶水，自從拜完了之後，他的嘴角就一直掛著微笑，張芸娘本就是個美人胚子，紅通通的小臉透著一絲靦腆，特別是被燈光一照，越發的明艷照人。

  程永心中焦急萬分，但張百戶一再勸程永耐心等待，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場喜宴，程永也只好依言，假裝若無其事的和眾人一起慶祝，可一旁的張芸娘此時似乎有些憂愁，雙目時而四處打量，時而又似乎在尋找著王介。

  張百戶帶著四位武林人士，在昏黃的天色下，來到後山嶺，透過朦朧的月色，他們看到王介正立在芸芸的墓碑前面，將手中的一瓶美酒，緩緩地倒在墓碑上，含情脈脈地微笑著，說道：「芸芸，我給你帶來一個喜訊，成勇已經娶妻，妻子名叫張芸娘，而且，我還親自為他們主持婚禮，哎，如果你沒死就好了，如果你還健在就好了，如果你能在這裡，那就好了！」今晚的營地很是熱鬧，最近連番戰敗，士兵們很少有這樣高興的時候。」

  「我們真的很想過一段平靜的生活。」王介深深地呼吸了一聲，緩緩在石壁前坐下，沉聲道：「我曾思考一個問題，如今的世界雖然與我以前的世界有著諸多的差異，但卻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一統，若天下僅有一國，便無戰事，如今，我願對著你的陵寢發誓，當我離去的時候，必定要一統天下，終結三足鼎立的格局！」

  「陛下高瞻遠矚，陛下能有這樣的心思，當真是國泰民安。」張百戶來到王介身邊，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他激動地說道：「陛下，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集中全部的實力，發動反擊，現在三個國家都是獨立的，必然會發生連年的戰爭，最終吃虧的都是我們的子民，所以我建議，我們先攻下南梁，然後攻下西楚。」

  王介微微一笑，道：「張將軍，你說得輕巧，做得卻是千難萬險，我們現在還拿不下一個人，更別說其他了。」

  「不，屬下覺得陛下剛才所言並不是無稽之談，陛下既然對著雲妃起了誓，那麼陛下一定會一統天下，屬下張連發誓，一定會效忠陛下，直到生命的盡頭。」

  「是的，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還沒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