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以獸為姓

  貊妃是來伺候寧河郡主起床梳洗的。

  這便是將自己的身份降低，甘願為奴為婢的意思了。

  寧河郡主還有點不願意答應。

  沈清顏從寧河郡主眼裡看見了防備。

  沈清顏知道，寧河郡主乍然置身於這西域大漠間，會覺得所有來自西域的妃子都是一個模樣。

  她們長得像，怕是心思也是會相同。

  沈清顏便勸她：「咱們中原人，在她們看來也都長得差不多呢，那郡主你說，咱們的脾氣秉性是一回事麼？」

  寧河郡主啞口無言，只瞪著沈清顏：「……她真不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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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說過的，她們暫時近不了我的身，那對我才是安全的。可現在她卻要進內伺候我穿衣梳洗，這可是近了身了。」

  沈清顏點頭：「郡主說得對。可是郡主若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她究竟好心還是壞心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也是有壞心眼兒的，那便也正好啊！反正咱們現在也需要真憑實據，索性從她身上挖出來證據就是。「

  寧河郡主這才准貊妃進內。

  不過寧河郡主的條件是：貊妃來的時候，沈清顏得在身邊陪著她，不然她不放心。

  連續幾日相處下來，貊妃性子恭順柔和，倒叫寧河郡主有點刮目相看。

  素日裡伺候完了寧河郡主，貊妃也願意與沈清顏相處。

  而且貊妃一點都不將沈清顏看做是寧河郡主的侍女，而是平等相待。

  沈清顏對這位貊妃也頗有些好奇。

  首先就是因為她的姓氏。

  「貊」是動物，古書上的一種野獸。

  甚至，就竹熊（熊貓）的古稱也是「貊」。

  所以這個字本身就代表了——既兇猛，又可愛。

  貊妃的姓氏又讓沈清顏不由自主想起另外一個以動物名為姓氏的——大狐氏。

  因為漸漸親近起來，沈清顏便忍不住問：「貊妃的族人以『貊』為姓氏，是你們的部落以貊為圖騰麼？」

  貊妃便也含笑道：「是有這個可能。「

  「還有人說，是因為我們族人本來就是貊變成的哦。」

  沈清顏圓睜雙眼，沒想到她的族人們還有這樣的推測。

  貊妃含笑道：「你們中原人很難理解，我們願意將猛獸當做自己的祖先吧？」

  「不過我們草原和大漠，卻許多部族都願意這樣相信。比如突厥人就相信自己的始祖是狼的後代。」

  沈清顏便也點頭：「我明白的。」

  貊妃便笑了：「你們中原人里，你是第一個肯相信我的話！沈妹妹，我就知道咱們兩個投緣！」

  ……

  因為投緣，接下來的日子，沈清顏去尋找龜殼的時候，貊妃也跟著她一起去。

  沈清顏自然高興多了個人陪她。

  達安雖然也奉了拔野可汗的命，每次都護衛在她身邊，但是達安畢竟是男子，不如女子這般貼心。

  有了貊妃在身邊，便許多話都可以說，許多事都方便一起做。

  尤其難得的是，貊妃的鼻子很靈，時常能在沙漠裡走著走著，明明滿眼只有黃沙，她就說聞到了水的味道。

  甚至她都能憑鼻子分辨出那水是淡水，還是鹹水！

  然後他們按著她指的方向翻過三五道沙丘之後，就真的找見了水！

  這樣的本事，在沙漠裡，根本是逆天的存在啊！

  每次沈清顏跑到水邊，抱著她歡呼，她便妙目一轉：「……你忘啦，我是貊的後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