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帝開始對你下手了
2024-09-06 02:01:46
作者: 奶油胖芙
攝政王府,書房。
「初兒,你好好考慮考慮。」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殷瑾煦的肩膀,神色嚴肅。
「我知道了,老師。」
「每次你都這樣敷衍我。」孟重嘆了口氣,語氣和緩下來,「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念著姐弟親情,可女帝……女帝是如何對你的?」
「上次設計你給你下那樣的藥,下次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呢!」
「難道你要引頸就戮,等著被她害死麼!」
殷瑾煦低著頭,孟重看不見他的神色。但昏暗的燭光下,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整個人看上去脆弱又落寞。
孟重正要再說些什麼,風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主子,雲七來了。」
孟重一頓,「雲七?」
「是新招來的侍衛。」
孟重眼皮子一跳,眉心狠狠擰起。
「初兒,跟你說多少次了,外面不乾不淨的人又不清楚底細,誰知道是哪方勢力安插進來的!前兩天給你的雨露雨柔還不夠麼?她們二人是我花費多年的心血一手培養的,不論是武功還是底細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她們被安排去做別的事了。」殷瑾煦頓了頓,輕聲道:「老師不是想讓我自保麼?人手不夠……如何自保。」
孟重一愣,隨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雖然還是不滿殷瑾煦隨便往身邊招人,但礙於他的態度終於鬆動,孟重一臉欣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記得餵『言靈』。」孟重叮囑道,「女帝開始對你下手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可千萬小心,別混進女帝的人。」
見殷瑾煦還跟以前一樣乖順,孟重徹底放了心,滿意地離開了書房。
一打開門,就跟外面的風尋跟雲七打了個照面。
「孟大人。」風尋恭敬地拱手行禮。
孟重目不斜視,背著手離開。
這人好兇……
眉毛深濃,眉心卻是如刀刻般深深留下一道印記,法令紋也很深。
亓笙正好奇這人是誰,就聽風尋小聲道:「那位是主子的老師孟重孟大人。主子很敬重他,以後見到了尊重些,孟大人……脾氣不太好,衝撞了他沒什麼好下場。」
亓笙:「……」
貴圈真複雜。
正要往裡走,一個小廝匆匆過來,對風尋道:「孟大人吩咐,讓您準備言靈,給新招的侍衛。」
言靈?
亓笙擰眉。
言靈之名如雷貫耳,是極其神秘的劇毒。此毒是專門用於控制暗衛死士以保證其忠心的——因為言靈無解藥,每個言靈的配方還不同,定期發作的時候生不如死,只有其主子才有暫時壓制住毒性的辦法。
來的時候可並沒有說,需要他們吃這種東西。
*
亓笙進去時,殷瑾煦正面朝窗外。不知看到了什麼,嘴角似乎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但她眨了眨眼睛,卻一切如常。
……可能是光線暗,她看錯了吧。
風尋上前請示殷瑾煦言靈的事,亓笙沒想到殷瑾煦竟然道:「不用。」
風尋:「???」
言靈有短期的跟長期的,就算只用雲七三個月,餵短期的言靈控制一下保證他足夠忠心也行呀!
畢竟主子可是讓雲七近身服侍呢!
風尋神色複雜。
聽風絮說,雲七提交給暮夕閣的身世背景都是假的。而至於真正的背景,作為攝政王的得力幹將的風絮竟然還沒查出來!
風尋看了眼身旁的少年。
雖然不知道主子為何會如此……但是以防萬一,他還是得多盯著些這小子才行!
「倒茶。」殷瑾煦展開一封黑色的密函。
風尋已經自動隱在了暗處,站在殷瑾煦面前的只有亓笙一個。她深吸一口氣,只得認命地倒了杯茶,放到殷瑾煦手邊。
然後迅速後退,眨眼的功夫便迅速竄上了房梁。
殷瑾煦:「?」
他動作一頓。
本來沒太注意的,但是對方對自己避之不及似的,這讓他產生了幾分興致。
「過來,讓你走了麼。」
亓笙:「……」
她只得重新下來,啞著嗓音:「殿下還有何吩咐?」
殷瑾煦支著腮,「研墨。」
亓笙抿了抿唇,上前拿起一旁的墨條,開始研墨。
她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規規矩矩當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只是磨著磨著,餘光里總是閃過一隻白皙漂亮的手。
白天微涼的觸感似乎再次浮現。
【他手上竟然沒有汗毛。】
正在蘸墨、手背划過亓笙指尖的殷瑾煦:「……」
他以為亓笙在看密函。
密函就攤在這兒,結果他在看手?
殷瑾煦神色有些複雜。
【累了,什麼時候能放我回去呢……】
【忘了問風尋是早幾晚幾了。】
殷瑾煦深吸一口氣,頭一次為自己的判斷感到懷疑。
難道這個雲七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殺手?
可是燕國的容寧郡主之死,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以及這次出現在亂葬崗的那個女子——上輩子在亂葬崗,可並沒有任何人出現。
有別人在背後攪亂了原本的走向。
難道,有人跟他一樣重生了?
頭又開始痛了。
血流成河的京都城哀鴻遍野,絕望痛苦的撕心裂肺恍若昨日,似乎有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著他的心臟……
每晚都會夢到的上一世噩夢仿佛又浮現在他眼前。
殷瑾煦閉了閉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嗯?傳說中的密函?】
殷瑾煦一頓。
【怎麼都不設防的,我還想要命呢。】
然後殷瑾煦就看到旁邊的少年默默地離遠了些。甚至索性站到了對面最遠的位置,自然相觸的肌膚也因此分開。
沒人知道殷瑾煦會讀心,他的讀心術也是一個月前重生的時候才突然出現的。
看來他真的看走眼了。
殷瑾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能是他重生後太緊繃了,以至於草木皆兵。
「下去吧。」
亓笙如蒙大赦,一溜煙兒躥上了房梁。
接下來的幾日殷瑾煦都沒有再召喚過她。
亓笙每天蹲房梁樂得自在。提著的小心臟完全放了下來,她安心養胎。
但安靜的日子沒能持續多久——
三日後,有兩個不速之客攔住了她的去路。
「?」亓笙只想低調苟完這三個月,平靜道:「麻煩讓讓。」
房樑上蹲了一上午,尿急。
「你就是那個主子破例帶回來的低級殺手?」為首的黑衣男子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眼一挑,很是張揚。
亓笙:「??」
這態度這語氣,倒像是正宮逮住了小三來問罪的,他的話在亓笙的耳中也自動翻譯成:「你就是勾引王爺的小賤蹄子?」
噗。
亓笙糾正他:「中級的。」
「有什麼區別!」對面的人惱道,「像你這水平,連主子的面都不配見到!」
「消消氣風稚,現在主子不就把他遺忘了麼,大概是主子一時心血來潮。」另一個人勸道。
「哼,瞧著也不怎麼樣麼,哪裡像個練武奇才了……細胳膊細腿兒的小矮子。」風稚輕蔑地上下打量了亓笙一眼,越看越不滿,「你是男人麼?怎么娘們兒唧唧的!」
像個小白臉!
「不是啊。」亓笙聳聳肩,一臉認真:「我練了葵花寶典。」
風稚:「……」
他同伴:「……」
二人感覺襠下一涼,下意識夾緊腿。
……怪不得主子會重用他!
對自己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