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來自若瀾的反擊

  「……是。」應下的那一刻，若瀾心情複雜。

  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您怎麼會知道奴婢遭遇危險？」

  「自然是櫻桃告知。」

  「那……」若瀾放在被子上的手，五指緊了緊，又問，「是櫻桃主動告知，還是世子問起？」

  聞言，司徒燕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自然是櫻桃主動求上門來。」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睨著若瀾，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要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說能保王妃母子平安，你以為我會在意你一個小婢女嗎？」

  若瀾閉了閉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湧出些許失落。

  

  「奴婢知道了。」

  若瀾再度躺回到榻上，將被子往身上攏了攏，甚至蓋住了自己半個腦袋，「奴婢頭痛，需要休息。世子自便吧。」

  說完，她便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對方而臥。

  司徒燕劍眉蹙起，看著對方纖薄的背影，不知為何有些後悔剛才的口不對心。

  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日，待若瀾醒過來時，屋內只剩下她一人。

  櫻桃走進門來，給她送來水盆，伺候她起身。

  「昨日世子是什麼時候走的？」原以為睡了良久，又做了一場噩夢，她會睡不著，但奇怪的是她竟一挨到枕頭便睡了過去，而且還是一覺到天亮。

  櫻桃答，「世子在姑娘房中待了片刻便離開了。」

  若瀾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問，「王妃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王妃近幾日吃好睡好，氣色好多了。只是聽說姑娘病了，便想來看看你，不過被世子阻止了。」櫻桃道。

  聞言，若瀾心下微松。

  現如今，王妃的安危是她的保命符，她怎會不在意？

  有了司徒燕的批准，若瀾進入了病假期，她不用親自伺候王妃，只需要在一旁監督、教導下人如何更好地照顧王妃。

  「姑娘，大廚房給王妃燉的烏雞湯被三小姐搶了。」王妃身邊的三等丫鬟明玉一臉慌張地跑過來，對若瀾道。

  在沒有保健品的古代，若瀾只能利用食療法來補足王妃的孕期營養，每隔幾日便是一盅湯水是必不可少的。

  王妃是典型的北方人，並不習慣喝湯，但是為了腹中孩兒，她只能嘗試。

  所幸若瀾是迎合她的胃口而開出的湯水方子，所以她也就逐漸習以為常了。

  卻不曾想，今日的烏雞湯竟出了岔子。

  「讓廚房立馬做幾樣溫性的糕點送來。」若瀾幾乎是立馬想到了暫代的法子，「櫻桃，你去王妃庫房取一壺野生蜂蜜來，我給王妃泡一杯茶。」

  下人們聽命行事，四散而開。

  若瀾用水壺煮熱了開水後，放進了枸杞、桂圓和紅棗燜了片刻鐘後，又往裡面加了一點野生蜂蜜調味，便讓明玉端著糕點和茶壺給王妃送去。

  等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後，她才有空去惱怨司徒穎兒的「搶湯」之舉。

  不過是小孩子不忿氣，所以想故意搗亂使她出錯，令司徒燕因此遷怒於她。

  若是平日，若瀾不會把對方的小孩子之舉放在心上，但是經歷了上次的事後，她只覺得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忍耐之舉，只會令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給對方一個難忘的教訓！

  「宋嬤嬤，這是王妃接下來幾日要食補的湯水方子，你每日讓人熬燉，在午膳半個時辰後送來給王妃食用。」若瀾將新寫好的湯水方子交給宋嬤嬤，叮囑道。

  宋嬤嬤是跟在王妃身邊多年的老人，一開始她對若瀾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一段日子下來，她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能力。

  於她們這些下人而言，王妃的平安才是她們最大的保障。

  「若瀾姑娘，聽說三小姐那邊……」宋嬤嬤欲言又止，她在府中多年，自然有打聽事情的渠道，若瀾此前的遭遇，她也略有耳聞。

  「宋嬤嬤，您讓人每日熬湯便是。其餘的事不用理會。」若瀾神色淡淡的，「放心，我與三小姐的事情不會把王妃牽扯進來。」

  宋嬤嬤連忙道，「若瀾姑娘，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此事你還是請求世子出面吧，三小姐畢竟是府中的小姐，你何必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磕呢？」

  聞言，若瀾面上緩和，「宋嬤嬤，我明白您是擔心我，畢竟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鬟，又怎麼可能斗得過在府中備受寵愛的三小姐？不過，『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我若只是一味地忍讓，只會讓對方越發肆無忌憚！上次，我選擇隱忍，卻差點清白被毀；這次，哪怕是以卵擊石，我也絕不會忍氣吞聲！」

  說到後面，她的神情變得越發堅定。

  宋嬤嬤眉頭皺得緊緊的，但也知道自己再勸也無法令若瀾改變心意，便無奈地嘆了一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便好。若是有什麼老奴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便儘管開口吧。」

  若瀾心裡不由一暖，「宋嬤嬤有心了。」

  第二日，宋嬤嬤將湯水方子交給了大廚房，廚子看了一眼上面滋補身子的材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梁師傅，怎麼了？」宋嬤嬤與廚子相識良久，見他面上古怪，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方子上面的湯水雖補，但也太補了吧！」梁師傅眉頭夾緊，「以往若瀾姑娘寫的湯水方子多是溫補，如今這張方子上的湯水，卻滿是當歸、人參之類的大補之物，看著是補氣益血，卻不像是給一個柔弱的孕婦補身子的。」

  梁師傅雖然是一個廚子，但是藥也可入食，他對藥膳有幾分研究。

  如今一瞧這湯水方子，便一下看出了端倪。

  宋嬤嬤聞言，不由怔了一下。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昨日三小姐的「搶湯」之舉。

  或許，這個湯水方子根本不是為王妃準備的，而是若瀾「特意」為三小姐而準備的？

  「梁師傅，你照上面的方子燉湯吧。」猶豫片刻後，宋嬤嬤決定相信若瀾一次。

  聞言，梁師傅挑了下眉，卻也沒有再說其他，只是應了聲「好」。

  只是，他剛把補湯給燉好，司徒穎兒便不由分說地要走了。

  這時候，梁師傅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