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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不願成為菟絲子

2024-09-06 01:46:25 作者: 椰乳茶茶

  「世子是怕奴婢因為受傷而影響照顧王妃,所以命令奴婢跟去上藥。」若瀾斟酌著用詞,道。

  王妃在後院生活多年,一眼便看穿了若瀾的小心。

  她無奈一笑,聲音溫和地道,「若瀾,我並無敲打你的意思。晏兒自小聰睿,個性又涼薄,極難與身邊的人談到一處。不過,自你出現後,我便鬆了一口氣。」

  若瀾面上閃過一絲錯愕,心中驚疑不定。

  「雖然晏兒沒說,但是我知道,你對於他來說是特別的。」王妃拉過她的手,溫聲道。

  若瀾心中驚駭,竟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王妃所言嚴重!奴婢不過是一個下人,又怎敢擔起一句『特殊』?!」若瀾低下頭,慌不可耐地解釋,「於世子而言,奴婢是有利用價值的工具,所以才會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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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黛眉微蹙,「你認為,世子是這般看待你的?」

  要不然呢?

  若瀾不敢反問,只好沉默。

  「燕兒雖然陰晴不定,但是為人不壞。別聽他面上笑得涼薄,嘴上說的難聽,實際內心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王妃覺得要為自家兒子辯解兩句,「認識得久了,你就會發現,他其實就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若瀾嚴重懷疑,她認識的司徒燕與王妃口中的司徒燕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見她不信,王妃欲言又止。

  若瀾怕對方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言,連忙轉移話題,問道:「今日王妃可有感覺那裡不適?」

  王妃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並無不適。」

  一天結束後,若瀾回到自己的房間,負責照顧她的櫻桃已經打好了熱水。

  今天遭遇的事情頗多,若瀾也沒有心思客氣,便拿了衣服進了澡房,將自己泡在木桶中。

  手中的藥粉被洗掉,露出了掌心的血痕。

  想到今日司徒燕親自替她上藥,以及王妃說的那一番話,她便覺得坐立不安。

  她何嘗不知道成為司徒燕的女人可以令自己的生活變得輕鬆一些?

  但是,她不願啊……

  不願就這樣攀附男人成為菟絲子,不願為了活下去連尊嚴都不要。

  等若瀾泡完澡,也冷靜下來後,一進房門卻看見了罪魁禍首出現在自己的房中。

  她蹙起細眉,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任何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犯。

  「奴婢見過世子。」雖然心裡不爽,但是若瀾面上不顯,甚至恭聲詢問,「世子親自到來,所為何事?」

  司徒燕敏銳,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她面不由衷?

  只是,若瀾越是隱忍,他就越是覺得有趣。

  有生之年,他從未見過像是若瀾這樣的女子,聰敏、果敢、心藏傲骨,卻又能屈能伸,然而最令他難忘的是對方被逼到絕境時的眼神。

  ——又冷又狠,像是草原上的惡狼一般,就算是死也要從對方咬下一塊肉來。

  司徒燕沒有回答,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瓷瓶放在桌上,道:「上藥。」

  想起今早拒絕反被拉著手走,若瀾無奈一嘆,自覺坐到桌邊。她一邊小心上藥,一邊下逐客令,「更深夜濃,世子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整個王府都是本世子的地盤,本世子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想留在哪兒就留在哪兒。」司徒燕面色不渝,劍眉豎起,「若瀾,你不過是一個婢女,也敢置喙我的去留?!」

  「不敢。」若瀾垂首斂目,令人看不見她的神情變化。

  「世子光明磊落,但是有些人思想齷齪,只會認為奴婢與世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必有不可對人言的關係。」

  聞言,司徒燕一怔,面色變得古怪,像是想大發雷霆,但又不知什麼原因而隱忍。

  「你覺得本世子心悅你?」他突然問。

  若瀾心裡一跳,面不改色地道,「不敢。世子霞姿月韻,怎麼可能看上一個丑不拉幾、身份卑賤的婢女?奴婢雖然愚鈍,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如何會生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荒唐想法。」

  丑不拉幾,是他當初對她的評價。

  司徒燕煩躁地擰起劍眉,心口有說不出的鬱悶,「你就如此排斥和我有主僕以外的關係?」

  若瀾連忙站起身來,雙膝跪地,躬身垂首,「奴婢不敢。」

  見她一副故意卑微的模樣,司徒燕心頭惱怒直衝大腦,他冷哼一聲,甩袖站起,「你最好記住今日所言,可不要讓本世子發現你有自打嘴巴的一天!」

  說罷,他摔門而去。

  若瀾又跪了一會兒,才扶著桌沿站了起來,她掃了一眼桌上的白瓷瓶,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流光,而後又搖了搖頭,將內心紛亂盡數壓下。

  自知道她是王妃身邊的婢女後,司徒穎兒每日都會來找若瀾麻煩,今日是讓人將她的三餐換成殘羹冷飯,明日是派人將她堵在角落潑冷水,欺辱的手段層出不窮。

  只是,若瀾從未對人言。

  「姑娘,要不然你將此事稟報給世子吧!」櫻桃見她一身狼狽地回來更衣,忍不住建議道。

  若瀾搖了搖頭,「不必。」

  她凝眸看櫻桃,不容置喙地道:「你也不准說。」

  櫻桃面露為難。

  「若是他問起,你如實照說,但是他若不問,你便不能開口。」若瀾想了想,又改了口。

  櫻桃是司徒燕派來監視她的人,自然不可能對司徒燕隱瞞什麼。

  這下,櫻桃點了頭,「奴婢明白了。」

  司徒穎兒見司徒燕對此毫無反應,便變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之後更是在入夜時,若瀾回房的路上派人將她擄到了一處荒廢的院子裡。

  只聽「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被踹開,若瀾被身後的人一推,便摔倒在冷硬的地板上。

  司徒穎兒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也不進門,只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譏笑道,「賤婢,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本小姐還以為世子有多在乎你,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以為若瀾向司徒燕告狀了,但是司徒燕不予理會。

  若瀾抿唇,低聲提醒道:「三小姐,世子曾警告過您,在王妃平安生產前,您不能動奴婢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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