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藥王宮16：深夜裡的謎團

  秦青藤道：「我有麼？難道不是甄姑娘一直在做奇怪的事？」

  甄卓言道：「我看奇怪的人是你吧。從頭到尾，我都不覺得你有必要跟隨我與大師兄的行動。我們尋找白玉笛，之後我們回去鑒山派治療宮姐姐的師父，這一切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一路跟著？我看，你對白玉笛是有所圖吧？」

  秦青藤爽朗一笑，道：「我是賦劍山莊的少主，我們山莊以劍法名揚天下，幾代都是行俠仗義之人。在下對江湖事一直都頗感興趣，也希望結交江湖中的能人異士，能有機會與藥王神宮和鑒山派的弟子們一起闖蕩江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這次進入飛虎寨，如果能查知白玉笛的下落，又能幫助當地村民免除匪患，那對於秦謀來說，可就不枉此行了。」

  「那你想要知道我師父書房的機關所在又是為了什麼？」甄卓冷笑一聲，「這也是你們幾代賦劍山莊人行俠仗義所謂中的一種麼？」

  秦青藤扯唇一笑，說：「秦謀不過是好奇而已。」

  「隨你怎麼說。」甄卓繼續加快腳步，不再言語。

  

  兩人來到東門城樓外的河邊，在密樹的掩護之下，窺探著城樓上的情況。他們看到十幾個山匪圍坐在一起，叫嚷著喝酒、玩骰子。

  秦青藤指著城樓空蕩蕩的另一側，說道：「咱們一會兒在那裡落腳，隨後潛入。」

  「我的輕功上不去。」甄卓坦率地說。

  「秦謀知道。」下一秒鐘，秦青藤單手攬住了甄卓的腰肢，腳下一蹬地，騰空而起。

  在半空之中，身後是一輪明月，甄卓望著那個將她攬在懷中的男人，神思有一瞬間的恍惚。

  「隨我走。」秦青藤落地的時候，發現甄卓還在出神，似乎還處於騰空而起的驚詫之中，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提醒道。

  小巧的耳垂被一股熱流侵襲，甄卓臉一紅，點了點頭。

  兩人快速沿著城樓的樓梯下樓，而守備的山匪們卻仍舊集中在一處，歡鬧聲震耳欲聾。兩人摸出城樓，沿著寨中的主路而行。看到兩邊有一些放置糧草的篷房，偶爾還會遇到一兩個喝醉了酒在路上溜達的匪人，他們立刻躲到樹後，並沒有被發現。

  兩人一路前行，突然發現了一棟看上去很有特點的竹樓。

  「看上去，住在這裡的人在這寨子中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秦青藤分析道。

  甄卓點頭，說道：「一路走過來，這個竹樓很是突出。」她指著窗子映照出的人影，說道：「裡面似乎是在設宴。」

  秦青藤道：「咱們潛過去看看。」下一個須臾，他又一聲招呼都沒有打，便攬住了甄卓的腰，運輕功帶著她上了竹樓的房頂。

  到了放上，甄卓下意識地扭了一下腰。秦青藤立刻將自己的手鬆開，還拱手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她別過頭去沒說什麼。

  秦青藤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一塊竹片，兩個人透過縫隙由上而下看去。只見屋中又幾個人正在暢快地喝酒，席間有男子，也有女子。他們從上方很難看清楚每個人五官的全貌，只能看出坐在正手位上的男人頭大身形也壯。他們兩個都推測這個人就是秦大虎。

  「寨主，今個兒咱們打敗了對頭，可真是高興啊，咱們一定要一醉方休。」席間一個人向正手位的男子敬酒，那男子大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席間另一個搖著摺扇的男子說道：「寨主，山下的那些村民實在是沒有見識。竟然不懂得要給咱們上貢才能保平安的道理。既然咱們近日和梁幫一戰大勝，那咱們就已經威名遠播了。不如，咱們乘熱打鐵，讓村子裡的人趕緊交銀兩，不然咱們就……」

  「哈哈哈……」被稱作寨主的男人笑聲更加暢快了，一邊喝酒一邊伸手做出了一個趕盡殺絕的動作，說道：「哼，他們要是敢不交錢，咱們就一把火把他們的村子給燒了。」

  「大王，您好英武啊!」坐在秦大虎身邊的陪侍女子嬌滴滴地說道。

  秦大虎一把摟住女子，道：「美人嘴真甜，來，喝酒！」他舉起酒盅，灌了女子一大口酒，女子甘之如飴地大口喝了下去。其他幾個女子也開始敬自己身邊男子酒。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男子突然說話了，「寨主，今日我出寨玩樂，都沒有看到咱們飛虎寨和梁幫的大戰，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寨主可一定不要忘記告知在下。」

  「乾公子，你是個讀書人，寨主不想讓你看到血腥場面。」

  「就是就是，乾公子你就安心給我們寨主奏笛子吧，你可是我們寨主的首席樂師。」

  年輕人謙和地說道：「兩位所言極是，我乾勇的本職就是為寨主吹奏樂曲的，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該多過問的。」

  「哎呀樂師啊，我們可從來沒把你當外人啊。」正手位的男人來到年輕人身邊，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說道：「既然大家都樂呵著，你就快給大家奏一曲吧。」

  「是——」自稱乾勇的年輕人取出了一支白色的笛子，手指在笛子的孔隙上擺布好。

  屋頂上的甄卓和秦青藤對視了一下，彼此都猜測這個人應該就是在村子裡出沒的年輕人。

  笛聲響起，悠揚悅耳，宛如劃破夜空的一枚銀針，又好像是秋夜裡一陣寒似一陣的涼風。

  一曲終了，正手位的男人率先鼓掌，其他人也鼓起了掌。氣氛似乎被烘托到了更熱火的地步，屋裡響起了划拳的聲音。

  沒過多久，乾勇就因為不勝酒力而被人從房中抬走。

  正手位的男人說：「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喝酒跟咱們還是差得遠了。」

  「寨主，他吹那笛子就真那麼好聽？您為啥一定要把他留在寨子裡啊？」

  正手位的男人摸摸頭說：「就是好聽啊。你們不覺得？」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都大笑起來，紛紛說：「寨主喜歡就好，寨主喜歡就好。」

  正手位的男人一拍桌子，笑聲更大了，道：「我就是喜歡！以後誰再敢說我秦大虎是個粗人？我可也是喜歡風雅的！」

  一個陪酒的女子又問道：「寨主，您以前說過，您最喜歡的是美人，如今您不喜歡我們這些美人了麼？」

  秦大虎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美人我也喜歡，笛子我也喜歡！」

  「我們寨主真是比那些文人雅士還雅致啊！」幾個山匪和陪酒的女子一起說道。

  屋頂上的秦青藤和甄卓被一群男人的鬨笑聲震得頭暈，甄卓拽了一下秦青藤的衣袖，指了一下乾勇被人架走的方向。秦青藤立刻會意，攬著甄卓就向屋檐下「飛」去，兩人落地之後，迅速追了上去。

  他們一路追到了一間小小的竹屋之外，看著兩個土匪將乾勇送回屋中，又很快走出。

  甄卓低聲對秦青藤說：「我總覺得那個乾勇並不是真的醉了。」

  秦青藤沉吟了一下，說道：「所以，現在確實不是進去探查的好時機。」

  那兩個土匪小碎步跑走，很快就消失在了甄卓二人的實現之中。

  秦青藤打趣道：「這些匪人似乎很著急回去喝酒。」

  甄卓思忖著，說道：「從剛才酒宴上的情況分析，這個飛虎寨剛和梁幫打了一仗，而且獲勝了。在慶功宴上，寨主秦大虎找來了自己的親信飲酒，其中還包括了這個沒有參加大戰的乾勇。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得知，這個乾勇是秦大虎的專屬樂師？」

  「一個土匪頭子居然還有專屬樂師，奇了。」

  「確實令人稱奇，而且秦大虎還說，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乾勇的笛子好聽。」

  兩個人四目相對，心中都滿是疑竇。突然之間，甄卓的視線被竹屋外地面上的一個小小的發光物體所吸引。

  「那是……一枚耳釘……」甄卓指著地面上的一個小小物體說道。

  秦青藤定睛一看，說道：「好像確實是。土匪窩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甄卓張大了嘴，說道：「那枚耳釘我見過，那是弱水的。」

  「弱水？這怎麼可能？你的丫鬟不是好好地呆在藥王神宮麼？甄姑娘，這種飾物並非每個人獨有的，說不定是別人的。」

  甄卓皺眉，幽幽說道：「那枚耳釘是前幾年我下山的時候找銀匠專門打制的，花式是我自己設計的。」

  「你確定？」秦青藤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甄卓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