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魔盒
2024-09-09 05:17:11
作者: 堂暖米
靳先端說:「所以,她還是會包庇她的表叔的?唉……」
滕糖卻笑了笑,說:「沒關係啊。無論她做什麼,我們都有我們的辦法,不是麼?」
靳先端看著滕糖,笑了。
三天之後的一個下午,嶺幽提前結束了拍攝,因為滕糖告訴他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滕糖和靳先端都坐在了他的車上。
后座上的靳先端道:「我說嶺幽啊,你就這樣結束了拍攝,你老師肺不得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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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安排我可以做主。而且今天該拍攝的內容已經拍完了。」嶺幽淡然地說。
靳先端撇嘴說:「你不是助理導演麼?那麼大牌。」他顯然是明知故問,儘管嶺幽掛著助理導演的名頭,但卻有項鴻升的全權授權。靳先端不滿的只是嶺幽和他們一起行動而已,他本以為這個重要時刻應該是他和滕糖共度的。靳先端越來越覺得,嶺幽現在日益威脅著他和滕糖的獨處時光。
嶺幽語氣平淡地說:「我確實只是個助理導演而已。」
滕糖正在認真地看著手機,似乎並沒有聽到那兩個人在說什麼。她無意識地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說:「好像要下雨。」
「是啊,最近幾天都是陰雨綿綿。」靳先端附和了一句。
車子開到了一家商務咖啡店門外,靳先端拿出了「長槍短炮」——好幾台攝影攝像設備。他對著那家店拍了半天,說道:「快看快看,來了來了,他們在二樓第二間。哎呀!」他一拍大腿,道:「他們拉上窗簾了!」
嶺幽看著靳先端誇張的樣子,說道:「你激動個什麼勁兒?你本來也沒打算僅僅依靠這些攝像設備的。」
靳先端不滿地說:「但我一直很想要體驗一把娛樂記者的感覺。」
「你還是先當好你的網絡專家吧。」嶺幽揶揄道。
靳先端放下照相機,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在鍵盤上敲擊了半天,說:「行了,可以看到了。」
此時此刻,天花板的圖像出現在了靳先端的屏幕上。其實上次滕糖和陳寒霜見面的時候,就在陳寒霜的運動手錶上貼了一個破解器,靳先端破解了陳的運動手錶,並將其作為了一個監視設備。
陳寒霜戴著運動手錶的位置決定了鏡頭不可能拍到她約見的人的正臉,但兩個人的聲音還是非常清晰的。
「表叔,我這幾天找你,你為什麼不肯見我?」陳寒霜的聲音響起。
「我很忙。」閔佑說話了。
「可是表叔,我現在很亂,有個女的來找我。」
「不要理會那些雜音,那都和你沒關係,你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但是很難啊,表叔,那個女的給我看了一些視頻,太可怕了。如果那些視頻被發到網上……」
「視頻?她已經拿到視頻了?」
「對啊。她拿到了受害者的自述,她們講了當時的情況,說了自己到底有多害怕……」
「自述?原來只是自述而已啊。」
「什麼意思啊表叔?只是自述而已?她們說的話很可怕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問你,當時的那個山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你總是不肯告訴我。其實我有自己的猜測的,我從我舊友的反應中大概就能猜測出一些事情的,但是我真的不願意相信……因為……因為你就是那些壞人中的一員……」
「孩子,你要是不願意相信,那就不要相信。我是誰?我是你的親人,我是幫助你的人。你為什麼寧肯相信別人,也不相信我呢?」
「我……但是……那些視頻……」
「那都是空口說出來的話,有什麼可信度?也許那是毀謗呢?」
「不不不……她們沒有毀謗任何人,她們只是說了自己怎麼在暗夜裡奔逃,怎麼被追趕,她們怎麼感到害怕的……」
「所以呢?她們有什麼證據?那不過只是一些敘述而已。你要是相信這些空口胡說,那你就中計了。你在電話里不是說了麼?來找你的那個女的是個什麼事件播主。那就對了,那不過就是個想要關注和粉絲量的女人,她搞出來的事情有什麼可信度?」
「真的是這樣麼?」陳寒霜聲音越來越低,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問:「表叔,你剛才聽到我說視頻的時候,問我視頻是不是找到了,所以真的存在什麼能證明那些事情發生過的視頻麼?」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說:「寒霜,我再說一遍,我是你的表叔,我救了你,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害你的。有些事情你不要問,難道你想害表叔麼?」
「可是表叔,我心裡真的過不去。韻兒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兩個好的就像一個人似的。那次是我帶她去參加的GG試鏡,後來又是我非要她去下一個地點的,她當時幾次說了要回去的。也就是說,如果她掉進了萬丈深淵的話,那我就是那個在她身後推她的人啊。」
「那又怎麼樣?你應該成熟一點了,現在你只能管好你自己。」
「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幫幫韻兒。」
閔佑突然笑了,他說:「孩子啊,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當時救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然後我獲得了什麼呢?我跟所有人決裂,包括我曾經的頂頭上司,那個投資我新事業的人。你要問我後不後悔,怎麼說呢?我也後悔。就因為我當時的惻隱之心,我的生活質量其實是下降了的。我的事業本來可以有更大的發展的。所以,孩子,你在決定幫助別人之前一定要先想好你能不能負擔得起相應的代價。」
「我……可是,表叔,你曾經的頂頭上司也是那個活動中的一員?」
「你問的太多了!」閔佑粗暴地回答道。
「我只是覺得,一切都太可怕了……」
「在你看來確實可怕,但參與其中的我們一開始只是認為那是一場遊戲。而且最開始的時候,只是追逐而已。但後來他們走火入魔,開始製作陷阱,真的把女孩子們當成了獵物,事情越來越失控。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危險,這個時候你又出現了,我必須要救你,所以我脫離了他們。但是,你以為我可以那麼輕易地擺脫他們麼?」
「表叔,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你麼?」
「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我。我不和他們站在一起了,就成了他們的威脅,因為我知道秘密。」
「表叔,你手裡有沒有什麼證據?」
「寒霜,你再繼續問下去,對你自己可是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
「唉……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幹什麼。我其實……」陳寒霜吞吞吐吐地說:「我其實都快要被那個女的說動了。那些視頻看著太揪心了,所以我很想幫幫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們,特別是韻兒。可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另外,就算我把我的故事說出去,別人也會認為我是空口胡說的吧?」
「說出去?你瘋了麼?你說出去之後要置我於何地?你這不就是把我賣了麼?你眼裡還真有我這個表叔麼?」
「表叔,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亂想而已。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但我也不想讓對韻兒她們的愧疚感一直盤踞在我的心裡。」
「那你就去做做義工,找些事情來消除內心的愧疚感。」
「可是很難。表叔,你……有那天晚上的錄像麼?我想知道韻兒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瘋了麼?什麼錄不錄像,沒有那東西。」
「不對,表叔,從你剛才提到視頻的表現可以看出來,很可能是有那種錄像的……」
「你是想要打開潘多拉的魔盒麼?」
陳寒霜的聲音忽然有了哭音,她說:「表叔,那天,當我和韻兒坐上了去參加GG試鏡的公交車的時候,魔盒就已經打開了啊。」
閔佑又和陳寒霜爭論了半天,陳寒霜越哭越凶,最後閔佑說了一句「跟我走吧。」兩人離開了商務咖啡廳,前往了閔佑家。
車子上,靳先端張大了嘴,說:「所以,真的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