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婚禮物」
2024-09-06 01:10:03
作者: 堂暖米
「那我就給你口述一個劇本。」滕糖身體前探,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渾身散發著藝術氣息的男人,說:「我,一線明星柳松錦,近期正在潛心研究一個重要的電影角色,所以不接戲、只參加少量的商務活動。我此前的活動中驚現小插曲,被人潑了豬血,網上又出現了一些我和某個十八線助理導演的熱搜,這恐怕都會成為記者和同行見到我之後要問及的話題。所以……」
嶺幽看著她,越來越感興趣。顯然她對於自己所假扮的女人的處境了解得一清二楚。
滕糖繼續說道:「明天的慈善活動,本應是愛與真善美的盛會,但卻很可能會演變成同行掣肘、八卦記者刁難的修羅場。柳松錦要做的,就是繼續立住她以前淡雅如蘭花、處變不驚、儀態萬方的人設。」
「你的劇本沒有情節,也沒有台詞。」
「我這算是劇本大綱吧。」她認真地說著,「比如,第一場戲,化妝室里。已經上了第一層妝的我與柳松錦的外形已無太大區別,但還是要在化妝室里裝模作樣地比劃比劃的。這個時候,杜潤寧很可能會來虛情假意地打招呼寒暄。台詞大概就是——『松錦你好,雖然咱們是同公司的,但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本人,今天終於見到了呢,哦呵呵呵……』」滕糖做了一個捂嘴假笑的動作。
嶺幽不由得低笑了一聲,她學得確實與他在圈中見到的一些女藝人很像。
滕糖繼續著自己的「腦洞劇本」說道:「這個時候柳松錦的內心獨白是怎樣的呢?肯定是——這女的不就是最近稍微有點名氣的那個杜潤寧麼?她以為自己飛升了麼?怎麼一副大姐大的樣子來跟我打招呼呢?她下一步準備說什麼呢?肯定要問潑豬血和熱搜的事情了吧?無所謂,我就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於是,柳松錦淡雅一笑,只是簡單地說了句『你好』,然後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嶺幽緊接著她的話說道:「但是杜潤寧並不會罷休,她看到柳松錦的表情之後,會立刻做出反應。也許她會將柳松錦的平淡回應看做是一種傲慢,這將會激起她更加逞強鬥狠,於是她就提出了那兩個敏感的話題——潑狗血和熱搜。」
「柳松錦有幾種選擇。比如轉而問對於杜潤寧來說敏感的問題,或者反問杜潤寧為什麼這麼八卦,當然,她還可以乾脆就不回答。」
兩個人就這樣用口述的方式討論著第二天的「劇本」。在討論的過程中,嶺幽讓滕糖現場表演,還指導她在具體的時候應該做什麼樣的表情動作。他還從網絡上找來了一些柳松錦接受採訪的視頻,讓滕糖注意柳的一些具體表現。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滕糖絲毫沒有犯困的跡象,反而越「演練」越興奮。嶺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既然你扮演的是一個大牌女藝人,睡美容覺也應該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吧?」
「我好不容易抓到了嶺幽大導演幫我『培訓』的機會,當然是要最大化『培訓』的效果咯。」滕糖端起自己的粉色馬克杯,喝了一口濃濃的生薑茶。
嶺幽看著她,說:「你總是叫我大導演,這個充滿諷刺意味的尊稱我可真是承受不起。」他忽然起身回了房間,取來一個絲絨盒子,遞過去,說:「這是送你的禮物。」
「禮物?」她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是一個精美的手鐲,她欣賞著那手鐲精美的做工,說道:「你為什麼送我禮物?」
「算是我們的新婚禮物吧。」
她噗嗤一笑,說:「我並不相信你會送我什麼新婚禮物。」她撫摸著那個手鐲,對手鐲上的碩大綠寶石很感興趣,她皺著眉盯著那塊寶石看了看,好奇地捏了一下,發現那塊寶石是可以活動的,將寶石推上去之後,她看到了一個小屏幕,她恍然大悟道:「這是個手環?」
「對。」
「你送我手環?」
「綠寶石旁邊綴著的第三塊小碎鑽是緊急呼叫按鈕。你只要按下它,我這邊就可以收到。我可以通過對你位置的定位找到你。」
「可是,這種功能手機也可以做到啊?」
「如果有人要對你不利,很可能會第一時間拿走你的手機。到時候你要進行緊急呼叫就難了。」
「那麼,你為什麼覺得我需要緊急呼叫你?」她眨著美眸問。
「你可是柳松錦的替身,一個遭受著死亡威脅的女人。」
「那我還要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了。」
「我這麼做不是單純出於對你的關心。只是,你要是出事的話……」
「你和張尹靈之間就沒有擋箭牌了?」滕糖眨了眨慧黠的雙眸,說:「你今天白天去哪兒了?就是為了去買這個手環?」
「怎麼?你當自己是我的妻子了?竟然開始『查崗』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是說張尹靈讓你的戲拍不下去了麼?那你白天出去是為了……」
嶺幽忽然起身,說:「我累了。今天的『培訓』就到這裡。」他快步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門前扔下了一句「還有,以後不要未經我的允許就改變這房子裡的布局。」
滕糖望著關上的房門,微微一笑。她收下了那個手鐲。雖然她知道,佩戴手鐲就意味著嶺幽會獲知她的位置,但她還是覺得那東西可能會派上用場。
她又拿出了手機,在一家家居商場的網絡商城下了一單。簡約溫馨的黑胡桃木長方形餐桌和餐椅、擺放在客廳和廚房的北歐動物圖案骨瓷盤、放在她房間裡的穿衣鏡,中古世紀風格的百褶壁燈、柔軟的藝術家聯名羊毛毯這都是她所需要的。
第二天一早,她穿好了白色體恤、淺藍色牛仔背帶裙和白色帆布鞋,正準備出門,睡眼惺忪的嶺幽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
「你可算起來了。該走了。」滕糖說。
嶺幽茫然地抬眸問:「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