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蟬脫殼

2024-09-06 01:09:16 作者: 堂暖米

  她來到桌前坐下,打量著其他的席間人。一場飯局,四男三女,很奇特的組合。

  滕糖的記憶再次湧上來,這一桌坐的是韓惑和他的兩個小開朋友、一位大導演的徒弟嶺幽,以及兩個與柳松錦咖位相當的女明星。

  她記起,原故事線中,滕糖被韓惑等人灌了很多杯酒之後不省人事,然後被韓惑開車帶走,在車上醒轉的她發現韓惑對她上下其手,於是跳車而逃,結果被後面高速駛來的車子碾壓而亡。所以,她必須扭轉這一切。

  這個時候,韓惑朝她投來不懷好意的一笑,敬起酒來。常雅心瞥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另兩個小開是看熱鬧的表情,而那個嶺幽的唇上分明透著一絲不屑。

  身為頂級主播,現實生活中的常雅心經常參加各種飯局,在觥籌交錯中獨善其身已經是她的一項「保命」技能。她深吸一口氣,彎唇一笑,對韓惑說:「韓少爺,干喝沒意思呀。不如咱們玩遊戲吧。」

  韓惑一怔,本來他還覺得這個女人很放不開,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提出玩遊戲,於是他立刻答應。其他兩個小開趕緊附和,嶺幽則是在旁默默觀察。

  對於嶺幽,常雅心多關注了些,那個男人渾身散發著高冷氣質,而且長相很是清俊,那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無底的黑洞。

  五六輪的「粉紅鳳凰飛」遊戲下來,韓惑和另外兩個小開都是數杯酒下肚,而常雅心的笑顏燦若蓮花,自己卻一杯酒也不用喝。另外兩個女明星也參與了進來,大家玩得不亦樂乎,只有嶺幽無動於衷。

  過了一會兒,韓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抓住了常雅心的手,問:「為什麼都是我們在喝,你怎麼不喝?」

  

  常雅心一臉無辜,眨著天真的大眼睛說:「因為遊戲我沒有輸呀,願賭服輸嘛。韓少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然是不會在我這個小女子面前不遵守遊戲規則的嘛。」

  韓惑的手卻突然上移,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用低啞的聲音問:「我就是不遵守規則又怎麼樣?在我這裡,我就是規則。」

  常雅心溫柔一笑,道:「那是當然了,韓少爺的話就是規則。」她的臉突然轉向嶺幽,繼續用無比無辜的聲音對韓惑說:「可是韓少爺,咱們遊戲的時候,有人沒有好好玩,應該怎麼懲罰啊?」

  常雅心對照著此前故事線中發生在滕糖身上的事情,她記得滕糖被灌酒的過程中,嶺幽一直在一旁看著,雖然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從那眼神中尚可察覺到一絲的痛心。而且通過剛才的觀察,她確定這個嶺幽和韓惑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恐怕也是被迫出現在這裡的。所以,這一點可以加以利用,甚至有可能會成為滕糖的救命稻草。

  韓惑順著常雅心的視線看去,他的目光和嶺幽的目光相碰。他皺起眉,不快地說:「嶺幽,你怎麼回事?你不喝酒是不給我面子麼?」

  嶺幽注視了韓惑幾秒鐘,又掃了常雅心一眼,說道:「並非如此。韓少爺,我酒品差,喝多了會誤事。」

  韓惑譏笑道:「當導演的酒品差,還怎麼搞來投資?」

  嶺幽淡然一笑,道:「有時候一部戲有沒有投資,也要看運氣。」

  「我看你運氣就不怎麼樣。」席間的一個小開說道,「要不是你的恩師項大導把你介紹來,我們韓少都不會給你跟他喝酒的機會,你居然還不識相?你以為只要在我們韓少身邊坐一坐就能搞來投資了?你還以為自己是貌若天仙的美人兒麼?美人兒還要喝酒呢。」

  此言一出,除了滕糖之外的另兩個女明星都紛紛舉起了酒杯。但嶺幽卻不為所動,他又說了一遍:「我不能喝酒,我酒品差。」

  常雅心看準時機,在韓惑耳邊低語道:「韓少爺,看來您的規則在有些人看來不值一提。」

  韓惑心裡的火被徹底拱了起來。雖然安排這次飯局的初衷就是要拿下柳松錦,但嶺幽桀驁不馴的樣子卻還是徹底激怒了他。

  想到這裡,韓惑拿起酒杯,來到嶺幽面前,說道:「未來的大導演,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在心裡勾畫你的奧斯卡獎盃了?你以後要是拿了國際大獎,恐怕都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了吧?來,我提前敬你一杯。」

  嶺幽犀利的視線先是落到了滕糖的臉上。滕糖咬了咬唇,她接收到了嶺幽的信號,他知道她在轉移炮火,他知道她在搞什麼鬼。

  嶺幽轉而看向韓惑,說:「我從不憧憬奧斯卡。因為奧斯卡是另一個國家的電影工業自己制定的規則的產物。我要做的,是在我們的電影工業中制定我們自己的規則。」

  剛和滕糖做了關於「規則」的討論的韓惑一聽嶺幽說要制定自己的規則,他的暴脾氣徹底上來了,他朝另外兩個小開使了個眼色。

  那兩人立馬會意,一左一右地牽制住嶺幽的手腳。韓惑居高臨下地站在嶺幽對面,一手掐著嶺幽的喉嚨,一手將酒灌到了嶺幽的口中,狂笑道:「你的規則?你個助理導演也配跟我談規則?我現在就讓你體驗一下破壞我的規則的下場。」

  滕糖神情嚴峻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場面。但她很清楚,如果不將火力焦點轉移到嶺幽的身上,滕糖就只能走向末路。

  嶺幽在被折磨的時候,視線緊緊地盯著滕糖,這讓滕糖不由得戰慄了一下。但是,她不能心軟,她必須要救自己的命!

  韓惑放肆地笑著,嶺幽的眼中乍現一種比嫌惡更濃重的情緒,那似乎是強烈的憤怒。

  憤怒好啊,你們打起來,到時候我就可以趁亂逃開。滕糖在心裡想著,心仿佛擂鼓一樣地狂跳了起來。

  就在韓惑給嶺幽灌了第三杯酒之後,嶺幽突然閉上了眼睛。另外兩個女明星大驚小怪地問嶺幽是不是暈過去了。

  韓惑嗤鼻道:「一個大男人,喝個兩三杯就暈過去了?簡直是個大笑話。」

  滕糖的聲音從後槽牙里發出,她幽幽地說:「而且,能喝韓少的酒是多麼大的榮幸。他怎麼能如此不識抬舉呢?」

  韓惑滿意地看了滕糖一下,隨即又拿了一杯酒,倒在了嶺幽的臉上。下一秒鐘,嶺幽突然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叫聲。那就像是野人在山間曠野里的叫聲,驚到了包間裡的每個人,而負責控制住嶺幽的兩個小開也嚇得鬆開了手,向兩邊退了幾步。

  韓惑站立不穩,向後一閃。

  嶺幽突然跳了起來,眼裡閃著半明半昧的光,他一個箭步取下了牆上掛著的銀劍,開始武起劍來。一邊舞劍還一邊振振有詞地念著什麼:「當年書劍揖三公,談舌如雲氣吐虹。十丈戰塵孤壯志,一簪華發醉秋風。」

  他的劍舞動得徐徐生風,仿佛在跳舞,但又似乎是在胡亂地揮動。那兩個女明星嚇得尖叫連連,被劍鋒逼迫得到處亂竄。滕糖也趕緊裝作受驚的樣子,往門邊的方向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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