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是兇手!
2024-09-06 00:01:14
作者: 第九隻美人魚
「咔擦——」
警察重重關上鐵門,金屬摩擦的聲音霸占了整片黑暗。
小水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一張簡陋的桌子配上兩條布滿灰的凳子,旁邊是一張床上面只鋪著些稻草。
或許是為了讓罪犯不容易逃脫,整個房間都只有一個狹窄的窗戶。
窗戶在牆壁最上方的位置,幾縷破爛的陽光透進來。
在陽光中舞動的是數以千計的灰塵。
小水不禁打了個噴嚏。
可男人卻十分自在地躺在了床上。
一個貴公子來到如此簡陋的環境居然能立馬睡著。
小水覺得奇怪,把凳子擦乾淨後坐了下來。
要怎麼出去呢?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你們中國是不是有句古話。」他用手撐住腦袋,一副思索的樣子,「叫什麼既來之則安之。」
「你就不著急嗎?」
男人坐了起來,「著急?著急什麼?反正我是清白的。」
小水聽完也不說話。
就知道這個人靠不住。
可男人卻一屁股坐在小水旁邊,戲謔地說,「難道,你是兇手。」
「當然不是。」小水皺眉拉開兩人的距離,「我看你更像有嫌疑的人。」
「是嗎?」男人窮追不捨,小水都快坐到了凳子邊緣,「那你不怕我殺了你?」
小水猛地站起身,由於失去了平衡,男人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他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反倒伸出手,「不幫忙嗎?」
小水瞥了眼,還是伸出了手。
在被抓住手的那一瞬間,她就意識到自己中圈套了。
男人大力將她拉近懷裡,一隻手環住她的脖子。
「你要幹什麼?」
小水的背緊貼在男人的胸膛,就連呼吸起伏也被對方影響。
男人的嘴唇滑過她的耳朵,「你知道嗎?他就是這樣死的。」
「誰?」
男人的手倏然收緊,空氣被隔絕在外。
小水的臉色開始發白,眼前看到的東西也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
她這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死者。
難道自己身後的人就是兇手?
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就在她覺得自己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男人卻鬆開了手。
「很恐怖,對吧。」
他站起身,優雅地拍掉手上的灰塵。
小水坐在地上狼狽地喘氣,罵人的話就在嘴邊,可卻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恢復如常。
「你是兇手?」
「你猜?」男人臉上掛著輕浮的笑容,然後轉身上了床。
小水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了。
但當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等到明早警察來,自己就要揭發他。
小水蜷縮在角落裡,一晚無眠。
天蒙蒙亮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警察走了進來,小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他。
「他是兇手!」
警察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兇手已經抓住了,不是這位先生。」
床上的人慢慢坐起,「警官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
不可能。
小水還想爭取一番,卻被男人抓住手腕拉出了警察局。
剛走出警察局,小水就被男人帶到早就在門口等待的車子上。
「放我出去!」
小水奮力掙扎,可男人體型實在太大了,輕而易舉地就將她圈在懷裡。
車子又回到別墅,那裡正在舉行葬禮。
男人扛起她,就像扛著一隻小雞般簡單。
「少爺好。」
男人不理睬,大步就往樓上走。
小水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
她被拋在床上,男人下一秒就上了床,將她圈在懷裡。
「放我走!」
男人不說話,將頭往她脖頸處蹭了蹭。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小水再看男人,他已經睡著了。
昨天不是睡得挺好嗎?
許是床太軟,小水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兩人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男人不滿地下床開門,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
他身形一頓,「母親好。」
明明看起來兩人差不多大。
可來人的目光卻穿過男人直直抓住了小水。
男人略微移動,擋住她的目光。
「別忘了,你是這家的少爺,今晚你必須去守靈。」
說完,女人就離開了。
他是這家的少爺?
那他的眼睛為什麼會是藍色的。
男人好像天生具有看穿他人想法的能力。
「我母親原本是家裡的女傭。」
「父親看他漂亮就將她占為己有。」
「之後,就生下了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走動,現在已經站到了小水面前。
他用疑惑的語氣詢問道,「遺傳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明明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卻有著十分相似的地方。」
男人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在小水身上掃視著,小水摟緊衣服,將他推開。
「你不是要去守靈嗎?」
男人笑了笑,接著起身換上一身黑衣。
小水就這樣住了下來。
倒不如說是,男人用各種手段將她留了下來。
就在老爺出殯的這一天,這棟別墅又出現了一個死者。
是那個男人。
他死的更加平靜,雙手握住刀柄直直往自己的心臟刺去。
有人說,這是因為太悲痛而自殺了。
也有人說,是被亡靈制裁,他是畏罪自殺。
所有人都在流言中迷失了方向,沒有人在意女孩的去向。
小水踏上了輪船,帶著一個刻滿英文的箱子。
「如果可以的話,帶著我再回去一趟吧。」
這是男人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小水早就發現了男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也發現了他炙熱外表下正在崩潰的內心。
就在下葬的前一天,小水不小心聽到了年輕的夫人以及年輕的少爺之前的談話。
「還不夠嗎?他已經死了。」
回答女孩的是一陣沉默。
女孩爆發了,她激動地問道,「老爺,是你殺的吧?我費盡心思找來替死鬼不是為了看你折磨自己的。」
小水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忽然,黑暗中傳來倒地的撞擊聲。
年輕的夫人慌張地逃出門。
小水小心翼翼地躲藏著,直到確認她已經離開才走了出來。
男人倒在地上,月光照耀著他胸口的尖刀。
小水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要叫人。
「別走!別叫人!」
男人說話的聲音十分微弱。
等待死亡的時間是非常煎熬的。
小水捂住他的傷口,「那我該怎麼辦?」
但她發現男人直直望著窗口,小水尋著望去,發現有一條白綾垂掛著。
她被嚇了一跳,白綾在風中飄舞著,就像是冤屈的亡魂在窗台飄動。
男人倏然開口,「我母親,就是在從那裡跳下去的。」
「那時,她剛生下我。」
他的嘴裡小聲念著什麼,像是一串經文。
血在手指縫裡流動著。
男人忽然身體一抽,死死抓住小水的手。
「我房間的柜子里有個箱子,裡面有很多錢。帶著它們,去我的故鄉。」
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小水的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我答應你。」
第一次,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裡流失。
趁著夜色正濃,小水按照男人的安排逃出了別墅。
「小姐。」
有人從身後拍了拍小水的肩膀。
「你的日記本掉了。」
「謝謝。」
小水接過,那是一本粉色的皮質本子。
她輕輕翻開第一頁,一張照片就出現在眼前。
小水扎著麻花辮,舉著相機正在拍攝著什麼。
場景又回到那個夜晚。
瀟瀟在夢中清晰地看到。
在月光下蒼白著臉的。
是謝玄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