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路加的身份1

  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他的靈魂或者力量⋯⋯總而言之，那人的一部分與艾德的靈魂碎片在一起，所以才會呈現兩種不同視角的幻境。

  就在眾人討論這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大祭司送別了安德烈一行人，濃郁的魔法元素形成刺眼的光芒，漸漸把光明神殿裡的人吞沒。

  冒險者們知道，這些留在神殿的人會跟艾德一樣，在魔法開闢出來的空間沉睡，直至邪教咒術消去，待他們擺脫祭品的身份後便會甦醒過來。

  也就是說，人類沒有滅亡！

  至於為什麼是艾德率先醒來，也許因為他與聖物的連繫最深，又或者是因為魔法出現了什麼差錯⋯⋯但無論如何，這可以說是他們從這個幻境中，了解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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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光明神殿將被魔法完全包圍之際，冒險者們驚訝地發現幻象中的大祭司正凝望著他們！

  一直以來，他們都無法觸碰幻境中的人物，更別說交流了。可現在卻被人直直地凝視著，眾人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隨即他們聽見大祭司說道：「去找他吧！」

  找他？誰？

  不待冒險者們詢問，大祭司已瞬間化為點點金光。

  是的，他不像其他人一樣被魔法傳送到別的地方，而是化為了光芒。金色光點飛散開來，大部分與其他人一起被魔法傳送離開，卻有少部分飄落到石碑上。

  眾人看到這幕都愣了愣，隨即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約而同地浮現──他們現在看到的幻境是由石碑產生，而大祭司幻化的金光融合到了石碑里，所以會不會除了艾德以外，他們看的是大祭司的記憶？

  可是不對啊！我們看到的幻境，很多時候大祭司根本不在場，而且有些還是在房間之類私人住所發生，對方總不會時刻待在艾德身邊吧？

  大祭司他⋯⋯她⋯⋯

  咦？

  突然想不起那人到底是男是女了⋯⋯

  埃蒙不確定地詢問：「你們還有誰記得⋯⋯大祭司長什麼樣子嗎？」

  沉默片刻，丹尼爾道：「別說長相了，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不記得了。」

  現在回想起來，從他們在幻象中見到大祭司起，竟然都沒有在意過這人的容貌。仿佛他們已默認了有個叫「大祭司」的故事角色，可是仔細回憶後，卻只有一道模糊身影。

  這個「大祭司」到底是誰？他化成了光，真的是人嗎⋯⋯

  等等！

  化成成了「光」？

  丹尼爾靈光一閃：「我知道有一個存在一直陪伴在艾德身邊，即使已經歷了漫長的時光，祂還在，就像大祭司的允諾那般，對艾德不離不棄。」

  貝琳與埃蒙面面相覷，心裡感到奇怪。

  甦醒過來的人類不就只有艾德而已？丹尼爾到底在說誰？一直陪伴在艾德身邊⋯⋯總不會是雪團吧？

  相較於獸族姊弟的茫然，同樣是長壽種族、對於人類的歷史有更多了解的布倫特，也若有所思地說道：「記得早在光明神出現以前，人類所信奉的第一個神明『真神』，便曾以大祭司的身份出現在人間。現在看來，神明似乎都特別喜歡『大祭司』這個身份呢！」

  布倫特這番話暗示得太明顯，若獸族姊弟還想不到就太遲鈍了。

  埃蒙結結巴巴地說道：「所、所以⋯⋯大祭司就是光明神的化身？」

  貝琳想了想，也覺得這個猜測挺有可能，忍不住感嘆：「如果祂一直待在艾德的身邊直至現在，只能說艾德不愧是光明神最寵愛的信徒。」

  因為結識了艾德，令她對人類的宗教產生興趣，貝琳對於人類信仰的神明也有些了解。她知道神明是由信仰而生，祂們不受空間約束，不死不滅，直至信仰枯竭才會消散。

  當年人類出現這麼大的危機，對光明神而言最有利的做法，其實是趁還有力量的時候離開，到其他世界尋找新的信徒，重新發展。而不是冒著消散的風險，與那些苟延殘喘的信徒一起繼續待在魔法大陸。

  此刻魔法發動的光芒已完全淹沒神殿，冒險者們甚至看不清楚同伴的身影了。他們都認為這次的幻境應該到此為止，這些光芒消失後，大概就會回到現實中的那座廢墟里吧？

  結果事情卻超乎他們預料，魔法效果結束後，他們竟然發現自己正渾身不舒服地坐在床上，身邊沒有同伴的身影，只有幾個神色慌張的女僕。

  身體不舒服的說法說得算輕了，此刻病痛折磨的程度讓他們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們全身無力，頭與喉嚨傳來陣陣劇痛，還有耳鳴、發冷等一串症狀。甚至每吸一口氣，都覺得氣管像是刀割般火辣辣地痛。想詢問身旁的女僕現在是什麼情況，一開口竟咳出血來！

  冒險者們經常鍛鍊，別說生病了，身體還比一般人強壯。他們很少感受到這種孱弱與無力感，因為病重而無法控制身體，讓他們非常不安。

  生病所造成的痛苦讓他們陌生又難以忍受，不同於受傷的痛楚，這種痛是伴隨著死亡氣息的，且並不局限在傷口上，如同骨子裡透出的劇痛。

  他們充分體認到自己是一個油盡燈枯的人，仿佛呼出這一口氣後便會死去，隨時可能死亡的感覺實在令人恐懼。

  冒險者們看著自己咳嗽時摀住嘴巴的手，這是一個非常年幼的身體，他們對目前面臨的狀況立即有了猜想。

  不久前他們才猜測幻境來自兩個不同的人，現在這種第一視角的幻境，大概才是屬於艾德的記憶吧？

  所以艾德他⋯⋯一直忍受這麼痛苦的折磨嗎？

  誰都知道生病會很不舒服，然而人往往在生病時才感受到健康的珍貴，也不是誰都可以對病重瀕死的難受感同身受。

  這些想法才剛浮現，下一秒房門便被人粗暴打開，少年時期的安德烈一臉焦急地沖了進來。此時的他哪有半分身為皇帝該有的儀態？安德烈對著冒險者所在的方向急道：「艾德，你現在怎樣了？」

  冒險者：好吧！證實了我們現在「附身」在艾德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