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奇蹟之花1

  約瑟夫與肯特二人的確是父子，只是他們家並不是以務農維生。農夫只是他們的偽裝，二人其實是一對騙子。

  

  別人會防備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可卻鮮少會防備帶著孩子的父親。因此肯特從小便被約瑟夫訓練成出色的騙子，在約瑟夫做壞事時幫忙掩護。

  無論是盜竊、詐騙，還是拐賣，這對父子都合作無間。

  在眾多犯罪中，販賣人口獲利最高，也是二人最常進行的勾當。肯特經常利用身為孩子的優勢，誘拐其他小孩到家裡，再由約瑟夫把人綁走。當有人發現孩子失蹤時，這對父子便會換一處地方生活。

  而他們在販賣「貨物」的時候，認識了同為人販子的奧布里。

  不久前，約瑟夫接到奧布里的求助，讓他與肯特一起去詐騙戴利。

  戴利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輕易便被他們騙得團團轉。二人依照奧布里要求的流程完成詐騙，並收到不菲的酬勞。

  肯特雖然完美地完成了工作，只是他卻無法理解這次的工作內容，甚至覺得莫名其妙：「奧布里是要賣掉戴利嗎？那直接把人賣出去就好，幹嘛要讓我們去做一場戲呢？」

  約瑟夫呼了一口煙，仰首看著灰色的煙霧飄散在空中，他淡然說道：「奧布里曾經跟我說過，人其實與狗一樣，都是可以馴化的。」

  約瑟夫說這番話時語氣淡淡的，可肯特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所以他是看中戴利的能力，想把人馴服後收為己用？」

  說罷，肯特又不明白了：「那不對啊！既然如此他不說對戴利有求必應，也應該哄得他高高興興地離不開自己才對。老是讓我說些打擊戴利的話，又讓我逼迫戴利做這麼多家務，到底有什麼用處？」

  約瑟夫解釋：「奧布里曾經跟我分享過洗腦的技巧，他說馴化人的方法其實都有固定套路。斷絕對方與外界的聯繫，再將雙方的利益與榮耀捆綁在一起。在封閉的環境下，奧布里會以權威一方的身份讓對方依靠，最終凌駕對方⋯⋯」

  肯特從小便成為約瑟夫行騙時的搭檔，身邊認識的全是三教九流之人，眼光與閱歷自然不是尋常孩子可比。加上他很聰明，立即消化完約瑟夫的話，並且總結道：「消息封閉、集體榮譽、個人崇拜⋯⋯這簡直就像邪教的手段。」

  約瑟夫聞言笑了：「就是嘛！其實馴化人的方法都是大同小異，難的是過程中怎樣不引起對方的警戒。奧布里讓你處處打壓戴利，讓他產生自卑與內疚的情緒，便能夠更好地掌控他。」

  肯特問：「那勞動呢？讓一個人離不開自己，不是應該讓對方過得更好、獲得以後沒有的好處嗎？」

  約瑟夫道：「也不一定。怎麼說呢⋯⋯人往往付出得愈多，那段關係便顯得愈發珍貴，也更加難以割捨。比如我送一個你不喜歡的玩具給你，你也許隨手便把它丟到一旁。可如果我告訴你，為了買這玩具我足足花了十枚金幣，你即使不喜歡，是不是也會因為它的價值而把玩一番？」

  肯特想了想，驚訝地發現還真的會這樣。同樣的玩具，獲得的代價愈高，便會令人珍惜。即使不喜歡，也不會隨意丟掉它。

  約瑟夫又道：「又比如那些被家暴的婦女，她們總會想著既然以前都忍過來了，如果現在與對方離婚，那以往所受的苦楚都白費了。」

  肯特不由得感嘆：「真可怕啊⋯⋯」

  約瑟夫掐滅菸頭，道：「誰說不是呢？別看奧布里總是一副和善的模樣，那是個不能招惹的狠人呀！戴利被他看上，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楣。」

  在約瑟夫兩人討論著戴利的同時，阿諾德也與同伴們談論著和他相關的話題。

  時間回到稍早以前，特瑞西等人準時在約好的時間來接阿諾德與戴利。然而當戰船靠岸時，他們卻不見熟悉的孩子身影，取之代之的是一名銀髮的精靈族，以及一個⋯⋯斗篷人？

  特瑞西作為副官，親自下船迎接阿諾德，並好奇地詢問：「阿諾德，戴利呢？還有這兩位是⋯⋯？」

  阿諾德為雙方介紹：「這位是我的副官特瑞西，這一位是精靈族的白色使者大人。至於披著斗篷的這位新朋友⋯⋯我只知道他叫路加⋯⋯」

  與諾亞一起離開龍族領地後，阿諾德便提議到岸邊等候特瑞西來接他們。那時雖然距離約定的日期還有兩天，不過走水路比陸路快，諾亞衡量路程後，便應允了下來。

  二人在海岸區暫留，接著諾亞提出他有朋友就在附近，希望能順道把人送回精靈森林。

  這種小事，阿諾德一口便答應了，然而他想不到諾亞的那個精靈族友人，是個比「丹尼爾」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斗篷人！

  丹尼爾至少還會露臉，但這人的斗篷顯然施了魔法，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見臉面。

  更誇張的是，他連聲音也進行了偽裝，如果這人不是諾亞的朋友，光憑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樣，阿諾德怎樣也不會讓他上船。

  斗篷人出現後，先是向諾亞頷首示意，然後便對阿諾德道：「你好，我是路加。」

  說罷，這人便站到了諾亞身邊。

  還在等待對方自我介紹的阿諾德：「？」

  沒有了？

  所以你到底是誰？別以為你告訴我名字，我們就算是認識了！

  臉不肯露，連聲音都要偽裝，真的很可疑好不好！

  阿諾德覺得這人很詭異，可同伴卻似乎覺得那身非主流的裝束完全不是問題。諾亞是他的朋友就不說了，連雪團竟然都很喜歡他，主動飛到路加的肩膀上，歪著頭好奇地盯著對方黑洞般的臉。

  雪團，你就不覺得他的臉黑得讓人心裡發慌嗎？

  阿諾德在心裡瘋狂吐槽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等待的戰船緩緩駛來了。結果他這麼一分神，便錯過了追問對方身份的時機。

  特瑞西好奇地打量路加，這人並不壯，看起來像名女性或是瘦弱的男性。想到精靈族都是纖瘦身材，而對方又是白色使者的朋友，很有可能也是名精靈族。

  只是更多的，比如性別與職業，特瑞西便完全看不出來了。

  雖然心裡感到很疑惑，可路加是「白色使者」的朋友，單是憑著這一點，阿諾德與特瑞西都不會對他有太大的猜疑。